(一)
門中,是另外一個(gè)世界。
天色略暗,照在這一片蔥郁的樹林上,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墨綠色。每一棵樹都是默不作聲的,筆直而有序的站著,仿佛一個(gè)個(gè)持著劍守護(hù)這片土地的衛(wèi)士。樹與樹之間留下的路并不寬,剛好只夠走一個(gè)人。林間,還有霧。霧很稀薄,卻是仍是一陣一陣的淡淡的彌漫在林間,霧里,偶爾還會有一些白色的幽靈。它們似乎在漫無目的地游蕩,遇了人,不攻擊,也不閃不避,只是呆呆地停在原地,過了一會,又失了神志似的慢慢飄走了。
“是凌霄八陣,已經(jīng)被破了,”龍舌從一棵樹的樹冠上飛下,“秘境中守護(hù)秘籍的陣法一般都由高人畢生精魄所化,其中包含高人畢生的修為,破陣難度,可想而知。但破此陣的人竟是直接從外部撕開,手法極其霸道。能用這種手法破陣的,修為必定已遠(yuǎn)遠(yuǎn)凌駕于布陣的高人之上。”
“我有種感覺,這不會是仙人做的,”春分道,“我觀察過了,布陣的人雖然畢生沒有飛升,但他的修為已在很多仙人之上,能如此霸道破陣的仙人寥寥可數(shù),但是他們都沒有任何動機(jī)來做這件事?!?p> “這樣的手法的確不像是人,更像是禽獸,”龍舌道,“但他既然毀了這個(gè)不老境,就說用這里一定留下了他的痕跡,所以他不得不這么做。繼續(xù)往前走吧?!?p> ?。ǘ?p> 越靠近樹林中心的地方,林木就越密了,一座堡壘的輪廓在這重重密林中若隱若現(xiàn)。
“我們剛剛經(jīng)過的那片樹林和那些幽靈只是凌霄陣的守門神,這里才是真正的凌霄八陣,”龍舌和春分走到堡壘前,“凌霄八陣共八陣,每陣都會化為堡壘的樣子,因此一共有八座堡壘。陣與陣之間環(huán)環(huán)相扣,陣眼在這八陣中游移,極難尋找。除非找到陣中陣的規(guī)律,否則根本就無從下手。更重要的是,選擇凌霄八陣的人必然心中有極強(qiáng)的執(zhí)念,希望知曉繼承者的樣子和品性。因此凌霄八陣雖然不是天下秘陣中最難破的,卻是最難纏的,破陣者必然要在陣中留下自己的痕跡,方可破陣?!?p> “所以他哪怕破陣,也一定會留下痕跡?”春分道。
“是,任那人如何強(qiáng)橫,也必然會留下痕跡?!饼埳鄤γ家粍C,右手一掌拍在木門之上。
?。ㄈ?p> 堡壘中,空空如也,除了幾枝落在地上的剛才被龍舌斬落的殘陣中的箭,什么也沒有。石壁極其光滑,連一絲絲堆砌的縫隙也沒有。
龍舌點(diǎn)燃了懷中的火折子,這一點(diǎn)微弱的火光映在光滑的石壁上,就像是億萬宇宙中的一顆小小星辰。
“這里的氣息不對?!贝悍值?。
“我也感覺到了,”龍舌道,”但這畢竟太虛了,我們必須找到一些實(shí)際的痕跡?!?p> 石堡壘的第二層。
整座堡壘除了光滑的石壁外,居然真的什么痕跡也沒留下。
“他處理得太干凈了,”春分道,“我除了能察覺到氣息不對,其他的痕跡我也找不到?!?p> “是,”龍舌皺眉道,“但怎么會?”
“等等?!贝悍钟沂置偷匾恍?,一道綠光越出,化為一道光罩,罩在兩人身周。
“膨”,一聲巨響,一件什么東西撞在了光罩之上,很快就沒了聲息。
“我在天界司農(nóng),不善戰(zhàn),這個(gè)東西是谷雨留下來給我防身的?!贝悍钟沂忠换?,綠罩又被收了回去。
光罩之外,落下的居然只是一道淡淡的幽藍(lán)光,藍(lán)光伏在地上,看上去竟像是一只受了傷奄奄一息伏倒的小鹿。
“這是什么?它好像暈了?”春分蹲下身,看著那抹藍(lán)光。
“是這一陣的陣靈,”龍舌道,“凌霄八陣中每一陣都有一個(gè)陣靈,他們沒有什么實(shí)際的作用,只是布陣者臨終前取出自己的幾縷附著執(zhí)念魂魄化成,守著這八陣。這些陣靈雖是主人的魂魄,卻是脆弱膽小無比,而且常常不在陣中,四處游蕩。他們并不是任何力量的象征,因此·······”
“常常會被人忽略!”龍舌突然道,“我明白了!”
她從懷中取出一個(gè)鐲子,將陣靈收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