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入到了那個世界,按照喬霽之給我的地址,我輕而易舉的就找到了潘云居住的城市。在前往潘云家的路上,我偶然路過了那個精神病院。
之前被困在這個世界的時候,我從沒有機會打量過整個精神病院的外貌。這兒看上去就像一座四四方方的城堡,層層疊疊的建筑群錯落有致,外表十分的光鮮亮麗,且美觀性十足。這兒是進行那個“31號救助計劃”的地方,但在喬霽之的干預下,這兒已經被暫時關停了。
“久違了啊?!蔽艺驹卺t(yī)院門前,踢了踢門口的鐵門。我實在不想回憶在精神病院里的經歷,那段記憶讓我十分反感,于是我只在門外徘徊了一會兒,就匆忙離開了。
總體上來說,這城市十分的寬敞,但風景未免單調了些。隨便一抬頭,你就能看見遠處形狀怪異的山丘,馬路的綠化帶里有幾棵光禿禿的樹,我湊近看時,發(fā)現那些植物的模型毫無細節(jié)可言,而且貼圖多數都是錯亂的。
這兒街道規(guī)劃的倒還算合理,但兩邊都是外形粗糙的樓房,我觀察了一下,這兒所有的房屋看上去都一個模樣,似乎完全就是同一棟樓復制粘貼出來的,這個世界的模型建造師實在太偷懶了——他們只想著將精神病院弄得氣勢恢宏,卻不注意美化周圍環(huán)境的細節(jié)。
潘云所居住的房子蜷縮在一條陰仄破舊的巷子里,門外密密麻麻的分布著無數老舊的店鋪,賣著雜七亂八的東西,每個店鋪的門前都擺著一個音響,從里面或是傳出音樂,或是傳出自家的宣傳廣告,無數聲音匯聚在一起,像是一百只烏鴉在吵架。
我在那兒轉了好幾圈,迷路了好幾次后,才找到喬霽之所說的那棟房子。那房子的門是用木板簡單裝訂起來的,我敲門的時候很謹慎,唯恐稍一用力就將門砸散架了。就在這時,我發(fā)現門上印著一個血手印。
我盯著那血手印看了半晌,門突然就被打開了一條縫隙,門里面黑乎乎的,但從里面模糊的露出一個人形的輪廓。
“你是誰?。俊蹦鞘桥嗽频穆曇?。
“這就不認識我了?”我說道,“我是池弦珺,之前咱們是精神病院的室友啊?!?p> 她像是看陌生人一樣,打量了我許久,然后她搖搖頭。
“你不夠強壯?!?p> “什么?”我不理解她的話,“什么強壯?”
“你走吧。”她冷淡的說道,“我不認識你?!?p> “真的假的?”我用一種懷疑的語氣說道,“我說,這才過去沒多久呢,你就不認識我了?”
我的話還沒說完,她就“砰”的一下將門合上了,同時,我聽見了清脆的上鎖聲。我繼續(xù)敲門,但那門一直緊閉著,她再也沒露過面。
這是為什么?她看上去完全不想跟我交談,她方才的神情病態(tài)且驚恐,像是看見了什么可怕的東西,又像是在躲避什么東西。
我在門外轉了幾圈,發(fā)現這房子所有的窗戶都被簾子封的嚴嚴實實,連一道縫也沒留出來。但四周的墻壁上有無數的血手印,我忍不住將自己的手放在那上面比對,發(fā)現那血手印要比我的手大上一圈,似乎是一個男人的。
就在這時,我的耳邊突然響起一陣尖利的笑聲。那聲音像是風一樣,一閃而過,我?guī)缀鯌岩勺约寒a生了幻聽。
我回到門前,又敲了敲門,試著繼續(xù)跟她交涉。
“潘云,我不是來抓你回精神病院的?!蔽也粎捚錈┑那弥T,“我就是想跟你談點事情……我給你買巧克力,好不好?”
門上似乎沒有拉窗簾,但上面安裝的是毛玻璃,我完全看不見里面的模樣。但潘云不理我,也不打算給我開門,也許她真的把我忘了?
好吧,我也沒辦法了,這可不能怪我,是潘云拒絕跟我說話??墒?,如果她不肯見我,我要怎么拿到那份文件呢,如果我不能拿著文件去向喬霽之交差,那我恐怕也拿不到錢了。
“潘云,真的不打算談談嗎?我是來幫你的。”
“走開!”突然的,門內傳來一聲怒吼,“不要來煩我!”
“你到底是怎么了,咱們之前相處的不錯啊,我只是想……”
我話還沒說完,突然有一只手重重的拍在了大門的毛玻璃上,將我嚇了一跳。那只手留下了一個濕淋淋的手印,我看見有什么液體從那只手上流了下來,那些液體呈紅色,似乎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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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你實在嚇著我了?!蔽彝莻€血手印,有些害怕起來,“我這就走……回見。”
我正打算離開時,卻突然聽見身后響起了一陣相機的咔嚓咔嚓聲,我下意識的朝聲音的方向看去,卻見到不遠處的垃圾桶后面站著一個古怪的男人,他手里拿著相機,似乎正在偷拍我。
我將目光投向他所在的方向,他似乎意識到自己暴露了,于是立即蹲下了身子,試圖隱蔽身形。見此情景,我假裝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樣,然后沿著那條街道離開了。
但我沒走太遠。我繞了個大彎子,來到了那人身后,躲起來悄悄觀察他。他看上去不到三十歲,穿著一件大衣,手上拿著望遠鏡,脖子上掛著相機,乍看上去就像個狗仔隊。
十幾分鐘下來,我發(fā)現他一直在監(jiān)視著潘云的房子。他會是誰呢,潘云又不是什么明星,犯不上有狗仔隊來跟蹤她吧?
我想到潘云方才那副畏懼又小心的神情,心里覺得十分疑惑。這難道是個偷窺狂嗎?潘云之所以那么害怕,難道是被偷窺狂給盯上了?
我又觀察了一會兒,越是看,越覺得那人可疑。最后,我悄悄來到他身后,然后趁他不備,上前用胳膊勒住了他的脖子,并將他一下拽倒在了地上。
他毫無反抗之力的倒了下去,然后捂住臉直叫喚。
“誰?大白天就要搶劫嗎?”他扯著嗓子喊道,“我沒錢!快走開,否則我報警了!
“報警了也是第一個抓你。”我說道,“你是干什么的,你在偷窺那棟房子嗎?”
“不不不,我不是,我只是在監(jiān)視這附近的動靜?!彼琶忉屩?,“我沒有惡意啊。”
“你大白天拿著望遠鏡站在這兒,還一直拍照,你不是偷窺狂是什么?”
“沒錯,我是在監(jiān)視那棟房子。”他不忿的說道,“但你別誤會,我是來幫潘云的?!?p> “怎么回事,你最好講清楚?!蔽夷米吡怂耐h鏡和相機,“潘云出了什么事嗎?”
“不是她出了什么事,而是那房子出了什么事?!彼稍谀莾?,神色古怪的說道,“你難道沒發(fā)現嗎,那房子里鬧鬼?!?p> “啊?”我愣了一下,“鬧鬼?”
“我是個靈媒,我叫羅欽?!彼麖牡厣险酒饋?,然后遞給我一張名片,“我來這兒,就是為了調查這兒的靈異事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