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說著時,我猛地聞見了一陣飯菜的香氣,似乎是從外面的街道上傳來的。我看了看時間,發(fā)現(xiàn)居然已經(jīng)是午后了,現(xiàn)在應該是午飯的時間,但我從昨天開始就沒吃過什么東西。
“我們沒打算留在這兒吃飯,真的?!眴天V之故意喊道,“我們也沒打算在這兒借宿什么的,雖然我已經(jīng)困的不行了……”
“不早了,我們先走了?!蔽艺f著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該知道的我都知道的差不多了,雖然感覺沒什么用……我盡量去搞清楚這件事,有什么消息會通知你的,希望您老別去跟RSA告密?!?p> “你們還有地方可去嗎?”
“不用擔心我們,我們死不了?!?p> “這條街的街角還有我家的一棟小房子,你們可以暫時住在那兒?!彼f道,“我老公去世之后那房子就空著,我一直繳著那房子的電費,里面的東西還都能用,也還有熱水?!?p> “算了吧,這地方太引人注目了?!蔽矣X得不妥,“萬一我們被RSA的人給盯上了,會連累到你的?!?p> “是啊,我之前也這么覺得,不過后來我一想,RSA的人其實很少來這兒的,你瞧瞧,這四周連個攝像頭都沒有,你們只要少出門就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彼f道,“去那兒待著吧,算是我感謝你,我還指望你能將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呢?!?p> --------------------
就這樣,夜晚的時候,秦婆婆悄悄將我們帶到了那棟小房子里,這地方不大,但至少是個容身之所。我們兩個暫時藏在這兒也不壞,反正我也需要一個地方整理思緒,順便期待著周彥能想出辦法盡快將我們救出——不得不說,周彥的工作效率真的是太低了,當初喬霽之花一個小時就能把我弄出去,周彥卻感覺要花上一輩子的時間。他要是再沒點進展,我可能就要老死在這兒了。
等安頓好了之后,已經(jīng)是夜里十一點鐘左右了,我洗漱完畢后來到了臥室,喬霽之正坐在地上檢查著自己的傷口,醫(yī)生明明囑咐過他的傷口不能沾水,他卻固執(zhí)的要洗澡。
“你這種人就是活該感染而死?!蔽艺f道,“聽說過因為傷口感染被截肢的那個新聞嗎?”
“得了吧,少嚇唬我了,我這人皮糙肉厚,不像您,是被溫室呵護的小玫瑰花兒?!彼琢宋乙谎?,“何況,差點被截肢這種事我也不是沒經(jīng)歷過。當年方舟組織跟RSA開戰(zhàn)的時候,我因為被RSA的一隊士兵追趕,所以在森林里躲了好幾天。那時候也是個夏天,還下了幾天幾夜的大雨,森林里全都是大大小小的泥潭,你隨便走幾步就能陷進里面去。我就在那些泥潭里趴了一整夜,幾乎一動沒動?!?p> “然后呢?”
“然后,我也不知道被蛇還是蟲子的咬了幾口,我兩條胳膊的皮膚組織重度感染,好像差點廢了?!彼麖囊鹿窭镎页鲆患f襯衫換上,“但最后我還是挺過來了,傷口也恢復的沒什么痕跡了……真的,那件事夠我吹上好幾年的了,畢竟當時只有我一個人從RSA手下逃脫了,哈,RSA那群廢物?!?p> “結(jié)果現(xiàn)在還是被RSA抓住了,有什么用呢?”我說道,“你那些屬下不是忠心耿耿的要保護你安全嗎,怎么就扔下你自己逃跑了?”
“我使了個幌子,讓他們以為我逃走了,但其實我在后面掩護他們。因為我實在受夠了他們老是把我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了?!彼f道,“他們是我一手訓練出來的,曾經(jīng)他們一無是處,但現(xiàn)在他們能夠獨當一面了,但他們就是假裝自己不行……他們什么時候能明白,無謂的犧牲是不必要的,為了保護我讓整個隊伍犧牲更不值得?!?p> 他在這兒受了挺多苦,但他好像不怎么在乎。方舟組織的人果然有手段,因為從小被洗腦,喬霽之已經(jīng)從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公司主管變成一個士兵了,這并不是一件好事,我很討厭他現(xiàn)在的處事方式和冷漠感,除了自己同伴的性命,他貌似什么都不在乎。
不管怎么說,今晚我只能跟喬霽之睡在同一間屋子里了,因為那個手銬不準我們距離的太遠。好在這房子很小,從這頭走到那頭的距離也不過幾米。
“你要跟我一起睡?”他似乎覺得很有意思,“那你半夜可得小心點,遇見像你這種姿色的姑娘,我可把持不住?!?p> “你能不能別老說的這么齷齪,你覺得很有意思嗎?”我本想幫他處理一下傷口,但聽見這話后心里涌起了一陣厭惡感,遂將裝著紗布的盤子重重的往桌上一丟,“想讓我揍你?現(xiàn)在你受了傷,你可打不過我?!?p> “那我就拜托你,你要是看不慣我的話,就讓我滾蛋好不好?”他完全是在懇求我,“你既然這么討厭我,為什么一定要把我留在你身邊呢,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沒有為什么。我之所以救你,是因為我是個好人,而且我經(jīng)常做好事?!蔽艺f道,“老實坐好,我給你擦點藥,這屋子里的燈有點暗,當心我一不留神把棉球塞進你嘴里?!?p>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我不在乎,反正當年我第一次跟女人睡覺的時候,也是在一個又黑又破舊的房子里,那房子的燈也很暗。當時我們兩個……”
“閉嘴?!蔽矣妹砗莩榱怂幌拢腋杏X像是在教育一個有多動癥且話癆的孩子,“趕緊到床上坐好,然后把上衣脫了?!?p> “巧了,她當年也是這么跟我說的,簡直一模一樣啊?!彼Φ貌恍?,“希望你別像她那么難對付?!?p> 我隱忍著沒揮拳揍他。我希望他別一直這么煩人,我對混球沒什么忍耐力,我要是覺得煩了很可能會把他扔在這兒然后自己開溜。
我將換下來的臟紗布丟到了外面的垃圾桶里,回來再一看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喬霽之已經(jīng)躺在床上睡著了,甚至發(fā)出了輕微的鼾聲。他跟著我跑了一整天,的確是很累了。
堂而皇之的搶走了唯一的一張床,他倒是不客氣。不過也對,方舟組織里從來沒有女人,他們應該也不會教“禮讓女士”之類的禮貌規(guī)范。
我隨便拿了一條毯子給他蓋上,然后在外面的沙發(fā)上躺了下來。我回想著白天秦婆婆對我說的那些話,卻怎么也沒法在腦中勾畫出那個兇手的影子。自從那對雙胞胎遇害后,那個叫沃爾諾斯的女人就消失了,這么明顯的逃跑行為,證明她跟這件案子的確是有關(guān)系的。但無論如何一個人也不能鉆到地底下去吧,她怎么做到不留痕跡的消失的呢?
也許我應該去問問羅欽,雖然羅欽之前表現(xiàn)的十分憤怒,但我看得出他十分在意木歆兒,也許我能夠利用這點,并從他那兒套出一些線索……
這是在利用他,而且有點卑鄙,但我可以找一些借口——我是為整個臨風城的女性著想,如果放任那個兇手繼續(xù)作惡下去,那么只會有更多的女性遭遇毒手。RSA如果不肯在這件事上花費精力,那就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