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是他瘋了，要么是我瘋了，木世言明明說過，他在小時候就見過RSA的局長，按照年齡來看，喬霽之的年紀應該已經(jīng)很大了，可他看上去還是二十多歲的樣子。
“這算是方舟組織賜給我的禮物了，我不會死，不會老，這樣我才能一直替方舟組織打理臨風城的事務?！彼f道，“你也知道，我從很小的時候就被方舟組的人收養(yǎng)了，他們教會了我很多東西，當我能獨當一面的時候，總部的那些人就離開了這兒，只剩我留在這兒指揮整個臨風城的運作。”
“這怎么可能，方舟組織跟RSA不是死對頭嗎？”
“的確是，但那只是做給外人看的而已?！彼f道，“RSA代表的是絕對的自由，而方舟組織代表的是絕對的秩序，但不幸的是，方舟組織認為，這兩種狀態(tài)都是無法長期維持下去的。但那沒關系，如果臨風城的居民們需要自由，那么就由RSA上臺統(tǒng)領。如果居民們想要秩序，那就由方舟組織上臺統(tǒng)領。過去的幾十年一直都是如此。
“這有什么意義呢？”
“當然有很大的意義，在臨風城最初建立的時候，城市里自發(fā)的衍生出了各個組織，各個組織之間為了爭奪臨風城的統(tǒng)治權，互相斗得不可開交。就在那時，方舟組織發(fā)現(xiàn)自己沒辦法成為合法的統(tǒng)治者，因為，雖然他們打敗了所有的競爭對手，但他們在群眾當中還是毫無威望?！?p> “為什么？”
“在方舟組織成為臨風城的統(tǒng)治者后，為了消除犯罪行為，所以就用高壓的手段統(tǒng)領著所有居民，他們強迫所有的男性都要成為士兵，并且不允許任何女性參與公共事務，所有女性都必須一門心思照顧家庭。——在這樣的治理下，臨風城變成了一個嚴守秩序的地方，這兒沒有犯罪，沒有動亂，但群眾們都心懷不滿，甚至開始秘密的推翻方舟組織，于是動亂就在暗處悄悄滋生了?！?p> “所以，你就建立了RSA？”
“沒錯，方舟組織的高層目睹了這個局面，所以很是焦急，他們很害怕自己被推翻，那樣一來他們曾經(jīng)苦心經(jīng)營的一切就都失去了。于是我就想了個主意，我建立了一個名為RSA的組織?！彼f道，“就這樣，RSA從某個不知名的角落里冒出來，并且推翻了方舟組織的統(tǒng)領權，他們宣稱給予所有群眾自由，并頒布一系列公平且溫和的律法，然后他們還大規(guī)模的逮捕和驅逐方舟組織的成員?！?p> 有點意思，如此一來，RSA就變成了群眾們心目中的救世主。但沒人知道——RSA根本就是從方舟組織中剝離出來的。
“你就這么愚弄那些人？”
“這怎么能叫愚弄？RSA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他們最大限度的聽取所有居民的意見，并且盡全力實現(xiàn)居民們的愿望，這不就是大家想要的嗎？”他說道，“不過呢，RSA為了振興臨風城的經(jīng)濟，會利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提高收入。居民們生產(chǎn)或者販賣違禁品，他們從來到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們甚至會護佑某些不法企業(yè)光明正大的斂財。”
“是啊，就像這件連環(huán)殺人案。”我覺得很不舒服，“這件案子的真相早晚會被披露出去的，到那時候，RSA的聲譽就全完了?！?p> “是啊，等到RSA的聲音降到谷底的時候，居民們就會憤怒的將RSA推下臺，然后重新?lián)碜o方舟組織上位——歷史上就是如此，這兩方永遠處在互相搏斗的狀態(tài)，只要一方倒下了，另一方就會成為新的統(tǒng)領者。”他說道，“臨風城的這些居民們永遠都不會滿意的，你滿足了一方，另一方總會有所不滿。松懈的時候他們期待著秩序，秩序來了他們又會抱怨沒了自由，你只能在這二者之間尋找一個平衡?！?p> “那你所謂的平衡在哪兒？”荒謬，為什么要弄成這樣一個局面？我最討厭這種操縱眾人的家伙了，他應該被扔到海里去淹死。
“我不大明白，你為什么不干脆將RSA與方舟組織合二為一……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如果你只保留雙方的優(yōu)點而拋棄掉雙方的缺點的話，居民們肯定會很滿意的?！?p> “為什么要那么麻煩呢，這個場面不是很好嗎——‘我的對手只有我自己’。”他笑了，“你要讓群眾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感，你要讓他們覺得‘哦，是我投票決定了臨風城的統(tǒng)領者是誰，我喜歡誰就讓他上臺，我討厭誰就讓他下臺?！聦嵣?，RSA與方舟組織本來就是硬幣的兩面，操縱這個城市的人永遠都是我?！?p> “你還知道自己是誰嗎？你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啊?！蔽蚁胍獎裾f他，雖然感覺這毫無意義，“你以前跟方舟組織是敵人，你全都忘了？”
“關于我在現(xiàn)實世界的身份??？那個我已經(jīng)知道了?！?p> “嗯？”這我倒沒料到，“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就在你來到這兒之后?！彼f道，“那時候我已經(jīng)知道你做的那些好事了，所以就下令讓RSA的人秘密擊斃你，結果沒想到你居然逃掉了，而且你還跑回來救我。我當時覺得很奇怪，所以就打算跟著你，順便看看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招。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突然變得很有責任感，而且還身手也變好了?！?p> “是誰把我的身份告訴你的？”
“當然是方舟組織的總部了。我向總部訴說了自己的疑惑，于是他們告訴了我一些事情。”他說道，“他們說，你叫池弦珺，是外面那個世界的人，咱們兩個曾經(jīng)在一起工作過，但好像沒什么特別的交情?！?p> “沒錯，還真是這樣?！?p> “而我呢，曾經(jīng)是一家公司的主管，后來我被方舟組織抓到了這兒，然后他們?yōu)槲抑踩肓颂摷俚挠洃?，我就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模樣?！?p> “……你既然都知道，為什么還對方舟組織死心塌地的？”我不解，“他們抓了你，你一點都不恨他們？”
“這件事沒有你想的那么嚴重，他們抓了我，那又怎么樣呢，為方舟組織做事，是我的榮幸?！彼f道，“我不知道自己過去的生活是什么樣子的，但那絕對比不上我現(xiàn)在的生活。不管之前我是誰，但在我的記憶里，就是方舟組織從小養(yǎng)育并教導了我，我整個人都屬于方舟組織，這一點無論如何都不會變的?！?p> 他是個瘋子，沒別的了，我考慮著要不要抄起凳子照著他的腦袋來一下，沒準能把他腦子里進的水給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