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驗兇
二皇子白流易忽然起身道:“父皇,毒是兒臣下的?!薄吧趺??!”白柘峰怒不可遏道:“你想弒君父?這是忤逆加謀反!”白流易顯然也有些害怕,但仍壯著膽子道:“兒……兒臣想毒殺的是嘉母妃?!?p> 嘉貴妃氣得臉都白了。白柘峰怒道:“不管想毒殺誰,都是忤逆大罪!來人,拖下去活活打死!”白流金聞言嚇得“撲通”跪倒在地,身子顫抖如篩糠:“父……父皇,二……二弟他……不可能有這膽量,肯定是被冤枉的,還……還請父皇明察?!?p> “冤枉?誰冤枉他了?是他自己親口承認(rèn)的?!奔钨F妃尖聲道。白柘峰還在氣頭上,對左近的侍衛(wèi)道:“你們還愣著干甚么?趕緊給朕把這個逆子拖下去打死!”
“住手!”這一番巨變倒教青月容逐漸恢復(fù)了冷靜:“皇上,要處死二皇子殿下也不急在這一時,謀殺君上乃是大罪,茲事體大,還是把事情弄清楚了為好?!?p> “還有甚么不清楚的?”嘉貴妃質(zhì)問道。青月容轉(zhuǎn)向嘉貴妃:“據(jù)本宮所知,重陽節(jié)獻(xiàn)上的菜肴,之所以要先送去御膳房,一是為了妝點美觀,二便是為了君上安全考慮,端到御前之前,要先有御膳房試毒。這是白陸皇宮多年來的規(guī)矩,本宮才來了幾個月,都已知曉,嘉妹妹在宮中多年,怎么會不知?”
“本宮……啊不,臣妾當(dāng)然知道。”“那適才本宮說,酒中的毒是本宮在寢殿時不小心將鼠藥掉落,若真如此,御膳房試毒時便會發(fā)現(xiàn)。嘉妹妹為何不以此反駁本宮?”
嘉貴妃一愣,隨即道:“臣妾見圣上險些被下毒,慌亂之下忘記了。”“的確是慌亂,至于原因么……”青月容淺笑著又道:“要照剛才的邏輯,端菜前御膳房已試過毒,當(dāng)時酒中無毒,端上來后卻成了毒酒,那么只有端菜的間隙有機(jī)會下毒。這端菜的時節(jié)二皇子殿下一直坐在席上,沒有離開過,所以二皇子殿下沒有嫌疑。”
白流金長舒了一口氣,連連對青月容叩頭道:“母后明斷、母后明斷。”白流易卻皺著眉,一言不發(fā)。
嘉貴妃冷笑著道:“照皇后娘娘的推斷,那么下毒者,依舊非祝尚宮莫屬。”“不錯,祝尚宮的確嫌疑最大。但是但凡前去端菜的宮女都有嫌疑,要想查出究竟是誰下的毒,臣妾倒是有一法?!?p> 白柘峰道:“甚么法子?”青月容低頭看了看那毒酒,說道:“這毒藥應(yīng)該是砒霜。此刻距離下毒時刻應(yīng)該不久,下毒之人如今手上定然還會殘留著一定劑量的砒霜。臣妾自青洲國帶來了一位草藥,那草藥原本無害,但一沾上砒霜,哪怕劑量再小,都會產(chǎn)生腐蝕皮膚的劇毒,這劇毒會通過皮膚滲進(jìn)血液,最終全身潰爛。中毒之人自中毒到死亡要兩三天的時間,這期間中毒之人會渾身瘙癢、疼痛,生不如死。當(dāng)然了,下毒毒害圣上的人,教他生不如死,也算便宜他了?!?p> 白柘峰道:“你到底想說甚么?”“臣妾這就去翊坤宮中取了那草藥來,要端菜的宮人一一伸手進(jìn)去使,到時候,誰是下毒之人不就不言自明了?”
青月容說罷便回了翊坤宮。等待青月容回來的過程對于在座所有人來說都十分煎熬。終于,青月容帶著一只木盒走了回來,說道:“此事祝尚宮嫌疑最大,祝尚宮,你先來。”
祝桐芙看了她一眼,走過去將手伸進(jìn)木盒中,半晌,又伸了出來。青月容對她言道:“你先去一旁候著,別急,毒發(fā)至少要一炷香的功夫。下一個是禧貴人宮中的。”端菜的宮女一一將手伸進(jìn)木盒中,最后才輪到鐘粹宮的阿翠。
青月容看了一眼阿翠,忽然轉(zhuǎn)向白流易,說道:“二皇子殿下也來試下罷。”白流易走了過去,如法炮制,而后立在一旁。
青月容轉(zhuǎn)向阿翠:“該你了?!钡姲⒋浜鋈还虻乖诩钨F妃面前,雙膝不住打顫:“娘娘救我,奴婢不想死?。 奔钨F妃大怒,一腳踢開她道:“起來!沒用的東西!那是斷腸散,根本不是砒霜,你怕甚么?”
“哦,原來如此?!鼻嘣氯菪σ饕鞯氐溃骸斑@毒藥無色無味,嘉妹妹是從何得知它的種類的呢?”
白柘峰見狀不對,趕忙下令道:“來人,把謀害朕的刺客阿翠拖下去打死?!?p> 一場重陽歡宴,便在阿翠的哀嚎聲和嘉貴妃怨恨的眼神中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