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爺所言,小的聽不懂。難道捕爺懷疑我殺了二爺?”苗大陸看到厲見微冷冷的目光投來,渾身一怔。他眼帶幾分閃躲,不安的看向苗依依與柳雨晴,強壓內(nèi)心的慌亂道。
“這里是我讓人描摹客房的腳印。在座之人對比過后,誰最有嫌疑便一清二楚?!眳栆娢男渲刑统鲂堖f給白晚衫,眼里帶著絕對的篤定,雙手環(huán)胸淡淡的看向苗大陸。
白晚衫把紙轉(zhuǎn)交給衙役,在旁監(jiān)督著幾人與腳印對比。直到衙役與苗大陸鞋印對比時,苗大陸十分不配合的后退幾步。他眸中閃過幾分異色,心下多了幾分猜測。
徐來見苗大陸十分抵觸,將其一把推到在地。抓過苗大陸的腿往上一提,看到腳印合二為一,頓時青筋暴露,眼含怒氣:“原來你是兇手!呂巖平日待你不薄,你竟存了這般歹心。”
“我沒有,二爺不是我殺的?!泵绱箨憦牡厣吓榔?,又挨了徐來幾腳,雙手捂著腦袋蹲在地上幾近崩潰道。他神情有些恍惚,傻傻的坐在地上,反復(fù)念叨:“我沒有殺人,我沒有?!?p> 呂蒙見苗大陸做賊心虛,險些把自己拉下水。怒目而視,隨手拿過茶杯往苗大陸身上砸。他想上前找苗大陸算賬,又被徐來硬生生按回椅上。
苗依依雙肩發(fā)顫,死盯著厲見微,仿佛是要把厲見微活吞。她手不自覺的摸到腰間的匕首,隨時準備殺了厲見微。
端坐的柳雨晴察覺苗依依的異狀,握了握她的手。她便從炸毛的獅子,變作溫順的小貓。
厲見微無視苗依依的憤怒,好笑的看向呂蒙,眼色逐漸發(fā)寒道:“柴府之事,你二人當真毫無隱瞞?事已至此,還不準備說實話嗎?”
“捕爺,我真的是冤枉啊。”呂蒙一時竟不知二弟是否因他而死,強裝鎮(zhèn)定道。若他被抓,老三正好坐收漁翁得利。想到這里,他心里愈發(fā)的不甘。
宋澤頓覺荒唐,放下茶杯還原事實道:“昨日呂蒙一見呂巖便說他娘子懷了別人的孩子。呂巖一氣之下動了手,腦袋無意間撞到墻,昏迷在地。他沒過多久又醒過來,坐在桌上喝口茶,再倒在地上沒了呼吸?!?p> “莫非呂巖再次醒來時,被后來趕到的苗大陸殺死?”徐來用刀鞘指了指苗大陸,不明所以道??蓞螏r分明是中毒而亡,那苗大陸重返客房豈不是多此一舉?
呂蒙聞言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般,幾欲把罪責通通推給苗大陸。可惜,厲見微并沒有給他機會,直接了斷道:“若我猜的不差,苗大陸去客房換走的東西,應(yīng)該是茶杯?!?p> 苗大陸詫異的看向厲見微,猶如晴天霹靂般瞪大眼睛。瘦弱的臉上,掛滿了淚水。他偷偷看了眼苗依依,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斷沖厲見微磕頭、認錯。
“不對啊,呂府仆人眼前見到苗依依下的毒,難不成在誆騙我們?那,那后山殘留的烏頭草又如何解釋?”徐來一時理不清線索,茫然的看向厲見微,困惑道。
厲見微撇了眼苗依依,從袖中拿出玉佛遞給柳雨晴。她目光帶了幾分涼意,唇角的笑意逐漸冷卻道:“這個玉佛呂二夫人可還認識?”
“這是依依的玉佛,怎會在捕爺手中?莫非……”柳雨晴低頭細看掌中的玉佛,越看越覺得眼熟。她仿佛領(lǐng)會到什么,手顫顫巍巍的輕握成拳,面色死灰道。
徐來再傻也看出柳雨晴的不對勁,心底多少有些起疑。他眼中帶著不滿,冷聲道:“苗家兄妹若非受你之命去殺呂巖。呂巖之死,也必然與你脫不了干系。”
“后山的烏頭草、呂府奴仆的供狀、死者手中的玉佛所指皆是苗依依毒害死者的罪證。呂二夫人受命與否,苗依依都難逃律法的制裁。”白晚衫清冷的聲音,響徹在大廳中。
柳雨晴愣愣的看向白晚衫,似乎聽的不夠真切。她美目噙淚,哽咽幾分道:“他,他們是受我指使的。要抓,便抓我吧?!?p> “夫人,您——”苗依依呆呆的看向柳雨晴小臉瞬間蒼白,不敢置信的哽咽道。
厲見微冷冷的看著兩人演繹著主仆情深的戲碼,扶著太師椅坐下。手端起茶杯喝了兩口,聽著她們互相哭訴的話。從哪些只言片語中,把她的論斷坐實。
呂蒙有些懵,不知苗大陸、柳雨晴為何爭相認罪。但如此,他不就得了便宜。
苗依依掏出匕首,向厲見微刺去??上]來得及碰到厲見微,匕首便被白晚衫奪了去。徐來一腳踹到苗依依的肚子,拔出刀架到苗依依的肩上。
“據(jù)我所知,呂巖幾日前準備離開三和鎮(zhèn)。因受到檢巡司的請柬,這才把行程推遲。其實在你的計劃中,呂巖應(yīng)該死在去群英山的路上才對??上С隽似?。你只好將計就計,加大五毒根的藥量讓他死在柴府,再由暗處的苗大陸把混有烏頭草的茶杯換走,栽贓給呂蒙?!?p> 厲見微從白晚衫手中拿過匕首,點了苗依依的穴。眼睛緊盯著苗依依,一五一十的把苗依依的計劃還原。她坐回太師椅,繼而輕諷道:“但你怕呂巖未死,反壞了你的計劃。當你來到案發(fā)現(xiàn)場時,發(fā)現(xiàn)呂巖還有意識,言語刺激之下使呂巖無意間抓住你所佩戴的玉佛?!?p> “我還是不明白,為何苗依依想殺呂巖?”徐來把刀收回刀鞘,百思不得其解道。白晚衫附在徐來耳邊低聲說著什么,驚得徐來連連后退,不可思議的看向苗依依。
這,這簡直是不可理喻!
徐來小臉一會紅,一會青的,連喝幾口茶也壓不住心中的錯愕。他眼含疑慮的看向白晚衫,內(nèi)心無數(shù)個小問號。頭一次懷疑自己的認知,女人怎會喜歡女人?
厲見微從袖中拿出幾張紙,眼色深了幾許,淡然道:“經(jīng)玉匠復(fù)刻,確認玉佛后所刻乃是一苗字。呂二夫人在眾人面前認出,大家都算的上證人。鎮(zhèn)東同濟堂伙計、首飾鋪的玉匠、呂府仆人及廚房的嬤嬤提供的供詞已按手印。人贓俱獲,苗依依你可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