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茗夷正眼不瞧寧一天,直接與他擦肩而過。
與此同時,期待、柔和,如同被大錘砸碎的鏡面,聲音清響,殘渣滿地。
驕傲的人通常會犯這樣一個錯誤。他習慣有人跟隨,習慣身后的人用愛慕的眼光仰望著他,明明已經(jīng)成了不能忽視的習慣,礙于面子,他矢口否決。
或許他面對那顆真心已然動情,但他的驕傲使他變得遲鈍,以至于,傷害對方而不自知,最終錯過。
錯過。
多可怕。
這說明他曾有機會。
也說明他再也沒機會。
寧一天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對方接通:“喂?請問你是?”
寧一天旋身,看著那道身影,目光沉浮晦朔,“黑茶?!?p> 啪咔一聲,對方掛斷電話。
寧一天知道,她一定聽進了那兩個字。
他果斷打電話給了阮宓。
掛斷電話的奉茗夷之后一陣懊惱。她就不該什么也不說就掛斷了電話,這就變相回復了他:啊我知道了,黑茶是吧?
而且很明顯就表現(xiàn)出了她的逃避呀!
她就應該冷淡地回復一句“不好意思,我現(xiàn)在對茶沒興趣了?!?p> 奉茗夷簡直懊惱死了。她躲進一個無人的角落,狠狠跺墻。
稍微冷靜后,她又忍不住想黑茶的蘊意。
紅茶代表她決絕的愛恨。
黑茶是什么呢?
甘心孤寂的等候,只為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等。
讓他等去吧!
去他媽的甘心等候,什么狗屁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等她不要他了,他就撕心裂肺給她看他的愛。
想讓她回頭么?
他這是在逼迫她么?
奉茗夷蹲在地上,抱膝痛哭。
一雙鞋子停在她身后一米處。
寧一天看著縮成一團小小的奉茗夷,眉目間是化不開的憂愁和歉意。
耳側阮宓的話似乎響起:
“打個比喻,奉茗夷是座火山,你是座冰山,你兩的結果只有兩個,要么水火不容,要么其中一方屈服于另一方。這里的屈服是只性格上的讓步。”
“你們兩個都傲嬌呃,是驕傲的很。想追回她么也不是沒有可能。幾個字的問題,滾你媽的驕傲?!?p> 喜歡一個人,想追求一個人,自己就會甘心卑微。
你死活不肯舍棄驕傲,還試圖去追回一個被你傷害的人,有可能嗎?天都不會成全你。
于是寧一天站在那里,靜靜守候奉茗夷。
他不敢貿(mào)然前去安慰。
他現(xiàn)在還沒有這種資格。
就在奉茗夷這邊情況稍有好轉時,阮宓這邊情況卻有了波動。
安陌沒少聽到阮宓怎么去教寧一天追奉茗夷。
等到電話掛斷,安陌嘴角噙著蔑笑:“把她再一次推往火坑?”
阮宓絲毫不畏懼,她也同樣眼神帶著蔑視和敵意,“你和寧一天的破事,別糾葛到她和寧一天的事情里。我比你更希望她快樂?!?p> “和寧一天在一起,就是你說說的讓奉茗夷的快樂?”安陌覺得好笑,桃花眼里迸射與他年齡不符的冷意?!笆遣皇鞘莻€女生都會站在寧一天那邊?”
阮宓本來是有些怕了他那種眼神,但是聽聞他最后一句話,她卻笑了,“誒,你這句話很搞笑誒?!?p> “難道不是?”安陌質問。
阮宓覺得最近感悟頗多,實在是不想去說教誰,這樣感覺她又會老個十多歲。
所以她只是對他笑笑,提出個建議:“參禪是個好東西?!比缓缶妥吡恕?p> 留安陌在原位自個兒琢磨。
她的電話再次響起,是個陌生來電。阮宓接通:“喂,你好,這里是阮宓。請問你是?”
“A大對面街道有家咖啡館,B4號桌等你。十點。”電話里的女音冷漠無瀾。
阮宓覺得這也許是對方打錯了。
結果對方又說:“我是陸嘉藝,蘇幼淳的——妻子?!?p> 手機差點就從阮宓的手中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