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沒有想到,第一眼看到的是她,還記得上一次昏迷見到的至少還是世上少有的美艷女子,這一次見到的竟是那么不讓人滿意。
流云昭微一點頭,撐起身子,掃視四周,這里給人的感覺就是富貴人家的府邸,無論是家具布置還是焚香都是一等一的上品。
“荊無常呢?”
她大概也是有點吃驚,沒想到流云昭竟然會直呼毒教教主的大名。
“喂,白骨娘,你在想什么?”
這人真是奇怪,坐在床榻上,和上次所見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上一次是瘋婆子的樣子,這一次倒像是大家閨秀,當然,也沒有這樣瘦骨嶙峋的大家閨秀了。
“嗯……奴、奴家,不知道啦!”
時間仿佛靜止,流云昭臉上的表情沒有半點變化,像是僵住了一樣。
“討厭!這樣看著奴家!”
“嗯,知道了,你再這個樣子,我一掌拍死你。”
話說得冷漠,白骨娘也算是感覺到心悸,這流云昭絕不像是玩笑。
“抱、抱歉,都是教主讓我這樣的,他現(xiàn)在就在書房。”
流云昭一拍白骨娘的肩,滿臉的可惜,這個人遲早遭殃,幕后主使什么的嚇一下就說出來,恐怕會死在自己人手里。
穿上放在一邊的干凈衣服,流云昭也不問書房在哪里就跑出房間,剛出門,映入眼簾的便是瀑布,一落千里的瀑布,感覺近在遲尺卻又遠在天邊,水流的聲響由遠及近,不響也不輕,回蕩在耳畔像是仙樂時時繞耳。
“啊——”
忍不住大喊,這就是猶如陷入仙境的神奇感覺,這一喊,不僅將心里的郁結(jié)丟得遠遠,還讓無憂的心靜靜安放。
“流云昭?”
誰在說話,流云昭感覺到上面有人說話,連忙翻出雕欄,站在飛檐之上往上看去,藍玄延就這樣依著雕欄往下看。
飛云朵朵,藍玄延背后便是天際,與天融為一體。
也不多說上面,往下一看,這大概有五六樓高,靈泉清水,分明是毒教的地盤卻又像是世外仙境,美不勝收啊。
“是吧,流云昭,我也沒有想到,毒教會有這樣一個地方,十八年前,這里還是荒山,可是在天下第一名匠洛擎空的手里,這就變成了連神仙都羨慕的地方,只是這里的名字不好聽,幽鬼之殿,一點都不好。”
“是嗎?藍玄延,你知不知道當年為什么要起這個名字嗎?”
荊無常也走了出來,清風一陣,吹亂他的白須,說到底,他也是一個老人。
“我想成為一只幽鬼,從此無憂無慮,也因為有所眷戀而成鬼,所以,要想無憂無慮就要一只呆在她的身邊,還記得這句話嗎?”
藍玄延沒有說話,可是他呆呆的樣子已經(jīng)出賣了他,他知道,只是不敢回應。
流云昭運起“心意功”,內(nèi)力化作暖流游走全身,身體狀態(tài)沒有半邊不好,腳尖一點,躍起三丈,落在他們面前。
“我們怎么算賬呢?”
這句話是笑著說的,流云昭可沒有半點想要找茬的意思,現(xiàn)在的氣氛也不適合找茬。
“流云昭,你說十年的時光夠不夠忘記一個人?”
“那要看什么人了,我母親在我小時候就離開了我,十二年,我記得很清楚,你覺得我會忘記嗎?”
“是啊,十年算什么,有些東西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所以,荊無常,無常教主,我拒絕你的邀請,我恐怕回不來了。”
他說的有些悲哀,淡淡的苦笑像是對過去的耿耿于懷。
“我沒有強求,但愿我們還是朋友?!?p> 荊無常也算是看得開,沒有怎么樣挽留的意思,看來荊無常對藍玄延很是了解,只不過,這樣的情節(jié),流云昭并不喜歡看,雖然流云昭不喜歡多管閑事,但直覺告訴他,他需要知道。
“你們說的都對,但是我還是想說一句,一輩子的時光忘不了一個人,卻可以有第二個人,誰都會遇上一輩子可遇不可求的朋友,就像你藍玄延遇上荊無常,難道不是嗎?”
藍玄延回頭看一眼荊無常,這個人他的表情是那般惋惜,像是目送他離去的樣子,很是惆悵,老了的樣子,比于十年前,判若兩人。
“可以告訴我,你們是怎樣認識的嗎?”
淡淡的一句話,仿佛勾起了無數(shù)回憶。
“其實沒什么,當年,我不過是個混混,可是,卻遇見了天心毒教教主,那個威風,我很是羨慕,那個時候,我從來不知道,毒教是修煉毒功傷人害己的,我只想在那些誰都瞧不上誰的混混里面逞威風,卻沒想到,神使鬼差地跟著他來到藏毒之地,一來就是十幾年。”
“就這樣?那你們有什么關系?”
流云昭突然冒出這一句。
“你就不能聽完?”
荊無常震怒,看來這一段真的沒有完。
“我三叩九拜拜他為師,學了毒功,可是當年我學武太晚,根本不會有什么成就,但他并不在意,在還沒有幽鬼之殿的時候,在天心嶺之上,無數(shù)個山巔之上有我們的足跡,那時候,我的眼界,完全打開了,什么混混的天下,那只不過是一個墻角而已,至于前幾日在石牢之中,比文?說到底,我沒有半點自信?!?p> “可是,你不是會音律嗎?”
“哈哈哈,這哪是音律啊,這是我來到這里的事了……”
藍玄延想要說出去,但是荊無常攔住了他。
“這一段,讓我講一些,江湖上天心嶺的名號其實并不大,可是天心嶺勢力并不小,那為什么,會來到這里呢?難道江湖上,天心嶺連立足都難嗎?不,是當年的一個賭約,我們天心嶺三教主和嶺主四人與另外四個比武,輸?shù)娜送穗[江湖,這也就是我們重回天心嶺的原因。”
“那四個人是誰?”
輕吐一口氣,荊無常的臉色生異,看來這四個人并不是泛泛之輩。
“第一個,如夢如幻般的戰(zhàn)技,第二個,深不可測的武器,第三個,看不透,最后一個,就是我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