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黑夜仿佛被狂風鎖住,停留在山巔,這人世間,人人都用不相通的悲歡,來去輪回,動輒聚散。
人生從來都是,長夜太長,夢太短…
天邊浮云太輕,蓬山太遠,海化田…
所以才讓所有人,都風輕又云淡吧…
白肅與蕭雪兒眼匯星塵,仿佛抓住了縹緲的一絲明悟。
被渡化的鬼魂,它們曾經(jīng)也是可以輪回的,奈何一縷幽魂癡怨難平,如今三百年已過,塵歸塵,土歸土。
過了輪回的時間,連同魈一起困在這兒三百年,仿佛走不出的夢魘,忘了時間。
世人皆貪戀人世間愛恨情仇,滄海桑田如風飄散,也散盡了它們對世界最后一絲流連忘返,只嘆比生不安。
君無恙坐立枝頭,頭頂小魚干,目光悠遠,望著出升的朝陽,瞳色蒙上一層絢爛。半分慵懶,半分玩味。
樹影婆娑,斑斕的光輝從稀疏的葉間穿過,灑在少年青澀幾分。葉隨風而落,終是入了土,歸了根。
落葉凋零的一生,如我自有心不甘,昔日曾被萬夫指,可笑我不懂…人情世故太慘重。
任罪惡多滔天多兇險,不曾回頭看,窮奇路一誤再誤,所行之處都怪我降災(zāi)于人世。
不曾丟棄三千傲骨魂,心中徒留一道痕,名白卿言。
是天譴或天賜,這世人皆在說我錯,這天地不曾容我分毫。
天地何其大,若我天生鈍拙,便大聲道聲罪過。
身負一聲風雪,多少無妄之過,無人憐,無人訴。
何為魔…
干脆索性舉世成敵放肆而錯,都要我入地獄…皆說我是魔女,那便讓這世界那么大淪為地獄,狂妄方才壯闊。
可笑可憐又可惜,曉風殘月,長夜漫漫,是誰的情絲日夜窺探。
喚一聲卿言,被風影吹散…若殊途本無緣…那,便逆了這天!
曾經(jīng)執(zhí)念桃花塢,夕斜塵世彼岸天,不嗔不茍不瘋魔,不癡不狂,何為年少。
如今肩負兩生風雪,不論他的蕓蕓眾生,只盼卿言可歸,誰還記得最初那片涂蘇的…桃花塢。
那年花間似海,桃林間,落花拂過少年白衣似雪,神色幾分冰凍,卻因紅衣少女的輕喚回眸。
如脈脈春風般,仿佛冰雪消融般,令她心頭悸動,如月光般冰清少年,喚一聲,月初。
若我當初也算萬種風情,也算良人,喜他一席白衣衣不染塵,為他填上一抹酒痕。
年少熱誠,念一人,望盡了畢生溫柔眼神,留戀他蒼涼雙眼,卻留有余溫。
看那流離失所的游魂,自己也曾是其中一魂,今夕悻得明月憐,魂歸異身,暗換紅顏。
常言說,命運半點不由人,可君無恙不信那些荒唐傳聞,一廂情愿也好,有誰不是死而尋生,險些終結(jié),險些長命。
以念為志,以煞為兵,雙靈為眼,月邪為刃,以剜挑這混世浮生。
天…亮了。
眼觀眾人皆有一副慷慨赴死之意,君無恙眼生迷茫,為誰活,為誰而死呢?
當真放下一切…去送死嗎?
下一秒的聲音打破了的他的疑惑。
“我…我想回去!”
“我就一個普通的修士,活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再說了,我上有老下有小…”
白卿言與君無恙沒有說話,只是聽他們一言一語,原本凝結(jié)的氣勢,有一絲裂紋。
“還有誰…要下山,我不阻攔!”
白卿言此話一出,原本不好意思的,面色尷尬,猶豫了片刻還是站了出來。
直到只剩下二十余人,仿佛看破生死,堅定不移的望著白卿言,無聲的訴說他們愿意共赴湯蹈火。
“嘖嘖…還真以為是群不怕死的,哎~早點回家吃奶吧!”
“喵嗚!”
君無恙明晃晃的譏諷,惹怒了很多臉色赤紅的修士,只是氣的說了聲你!
礙于面子,本身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也不敢招惹一副感動他試試的白肅和蕭雪兒。
“各位道友,一路珍重!”
不一會,便只剩下漸漸稀疏的二十一人,除去君無恙他們五人一貓,愿意留下的不過十六人。
君無恙汗顏,這是去給人家打牙祭嗎?正當他浮想聯(lián)翩時,更高一些的另一座山峰,突然傳出一聲巨響,碎石四濺。
轟天巨響驚的所有人的目光一同望去,君無恙瞳孔倒映著漫天塵埃間,正拼死拼活的兩個身影。
一個是自己的小師弟,另一個亂竄的不是鬼臉還是誰!
“我去!動靜這么大嗎?”
天崩石裂,鳥驚獸散,一瞬間,幾座山峰接與一體也跟著劇烈抖動,仿佛地震般。
“不好,要塌陷了!”
“抓住我的手!”
白肅憋紅了臉,用力拽住蕭雪兒的一邊衣袖,一處龜裂正處于蕭雪兒腳下。眾人重心都不穩(wěn),蕭雪兒錯不及防直接掉了下去。
白肅來不及思量,飛身撲去,左手緊扒著樹根,右手拽著她衣角。還好青云束服同等于上品靈器,質(zhì)量不用說。
蕭雪兒都快被嚇哭了,神色驚恐,她不敢低頭看身下黑不見底的深淵。剛學的飛行之數(shù),此時忘的一干二凈,腦中一片空白。
好在求生的本能促使她牢牢抱住白肅的胳膊,從未出現(xiàn)過的依賴感突升,水眸隱有淚光閃爍。
“啊啊啊~”
劇烈的晃動并未停止,那顆古樹連著的土地竟也崩裂,一瞬間,帶著蕭雪兒和白肅一起墜入深淵。
“我去,真重,該減肥了吧,小雪兒~”
君無恙踏著月邪,一手拎一個,就在剛剛千鈞一發(fā)之際,君無恙喚出月邪,催動全身靈力。
反手給自己拍了一張符,瞬間踏著月邪飛向古樹下方不斷墜落的兩個笨蛋,在原地留下一抹殘影。
“多謝無恙兄!”
此時已經(jīng)顧不上什么形象,只覺得被君無恙一手一個拎小雞一樣的拎著挺好的…或者說,或者挺好的。
蕭雪兒驚魂未定的大口的呼吸,過度驚嚇而紅的嬌顏發(fā)燙,對于被他救上來心生一絲別扭。
沒有容她多想,潛水數(shù)月的系統(tǒng)君突然詐尸了,一連串的信息懟的他腦瓜疼。
“現(xiàn)在如何?”
他倆太重了,靈氣本就沒剩多少,白忘川接過蕭雪兒,白肅反手從靈寵袋中放出仙鶴。
不知是不是錯覺,仙鶴在看見君無恙時,縮了縮它豐滿的身子,一聲清脆的啼鳴。
君無恙望著從南打到北,從山打到湖中,打的難舍難分的一人一鬼臉,說道:“靜觀其變!”
九月妖妖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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