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1章 以后可以叫哥哥
他一直記得剛來這個世界看到的畫面。
一對年輕的男女,睜著血紅的眼睛,充滿關(guān)切地看著他。
一枚黑色的勾玉在他們眼中緩緩輪轉(zhuǎn)。
宇智波歐豆當(dāng)時很激動,哇哇大叫,然后被硬塞著喝了好多奶。
能重來一世確實令他驚喜,但生在這個流行殺兄證道的家族,還是讓他產(chǎn)生了一瞬間的寒意。
好在他沒有兄弟。
并且在三歲那年就已經(jīng)確定,他不會再有兄弟了。
他的父母死在了和千手家族的一次普通的小戰(zhàn)斗中。
那種一個月就要發(fā)生好幾十次的戰(zhàn)斗。
他成了孤兒。
可能是年齡太小的原因,他雖然盡可能地大哭了一場。
但還是沒有開眼。
可能是感情還不夠充沛吧。
母親的名字叫青梔,宇智波青梔。這是宇智波歐豆在他們男女混合肉搏的時候,不小心,聽到的。
實際上,他們每次出任務(wù)回來,宇智波歐豆都會對空氣中的血腥氣很在意。
只要血腥氣的味道比較濃郁,那基本幾秒鐘后就可以聽到這對年輕夫妻,開始了的動靜。
隨后只要等上十幾分鐘,他就會被人抱到胸前。
一只纖細的手為他拉開胸襟。
一陣熱乎乎的汗味便會摧殘他幼嫩的嗅覺器官。
雖然懂事的他很介意。但餓了一整天后,他還是從中聞到了無法拒絕的味道。
那宛如生命之泉的奶香味。
將他大概灌飽后,宇智波青梔便會去廚房做飯。
宇智波青梔,多么美好的名字。
而這具身體的父親,宇智波勤也,在床上像個死狗一樣躺一會兒之后,便會一臉慈父表情地跑過來,對著他嬌嫩的臉頰又親又抱。
對于對方這種表達愛意的寵溺行為,懂事的他真的很難不產(chǎn)生抗拒。
他每次伸出小手猛拍對方過于接近的大臉,對方都會露出開心的笑容,用寵溺的語氣道:
“哦!歐豆!歐豆!是爸爸哦!”
歐豆你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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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dāng)一個渾身殺氣的族人突然告訴他,宇智波青梔和宇智波勤也再也回不來的時候。
宇智波歐豆,這個有著異界成年人靈魂的三歲小孩,眼淚很自然地流了出來。
就像突然失去了兩個關(guān)系最鐵的朋友。
緊隨悲傷而來的,是突然失去生存依靠的恐慌。
但即便如此,他也沒能開眼。
他,宇智波歐豆,三歲開眼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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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很多失去雙親的族人一樣,被扔進了族里的孤兒院。
有著前世記憶的他,也終于在這一刻察覺了一個嚴(yán)酷的事實。
這里有忍者,有宇智波,有千手。
但是沒有木葉。
這里是戰(zhàn)國。
哪怕是六七歲的孩子也會被派上戰(zhàn)場廝殺。
他今年三歲,按照孤兒院的制度,還有兩年就會被派上戰(zhàn)場。
有父母的孩子六歲。
孤兒院的孩子五歲。
即便族人都知道自己的孩子很可能會成為孤兒,但卻沒有人反對這個制度。
孤兒院的孩子沒人教導(dǎo),五歲和六歲差別不大。
都是炮灰。
只有個別天賦出眾的孩童能夠存活下來。
而對于這些天才,五歲和六歲同樣差別不大。
宇智波歐豆不敢去賭自己是個天才。
雖然忍者的身體,或者說宇智波血統(tǒng)確實讓他比前世的小孩強了太多。
但他知道自己的資質(zhì)其實很一般。
不然現(xiàn)在鼻青臉腫的就不會是他。
由于預(yù)見了即將到來的生存危機,他很兇殘很冷酷地恐嚇了孤兒院的小屁孩。
讓他們乖乖將每頓的食物都進獻給自己一小部分。
然后一個穿著開襠褲的濃眉小正太站了出來,一臉反抗邪惡的正氣。
宇智波歐豆的視線從對方暴露的小鳥上掃過,怡然不懼地迎了上去。
他充分發(fā)揮了一個成年人應(yīng)有的狡詐和陰險,起手就是一記撩陰腿。
但他還未能得逞,腳踝便是一痛,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他砰地一聲摔倒在地。
還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對方就已經(jīng)光著腚子騎上來,用露骨的拳頭往他身上招呼。
他雙手護臉,左右翻滾掙扎。
一眾孤兒院小孩圍成一圈,看著場中廝殺,一聲不吭。
我宇智波歐豆不要面子的嗎?
結(jié)束后,他憑借一個成年人才有的心機,私下打聽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個給了他穿越生涯第一場恥辱的家伙,因為父母死的比較匆忙,竟然沒有名字。
真正的無名之輩。
但是沒關(guān)系,他已經(jīng)深深記住了對方和對方小鳥的樣子。
等對方長大了,他就施展前世幾十年積累下來的撩妹手段,搶走對方最心動的女人。
讓這個土鱉為今天沒有配合他而心痛到難以呼吸!
想到這,他浮腫的臉頰終于扯出了一絲笑容,說不清是自嘲還是自憐。
就在這時,胸前突然傳來一陣涼意,他急忙低頭,發(fā)現(xiàn)了一只纖細的小手伸進了自己懷里。
他心中一緊,突然想起自己藏在懷里的烤紅薯。
這可是自己一天的食量,絕對不容有失。
想到這,他猛然伸手,捉住了這只已經(jīng)開始悄悄收回的手。
對方的手臂比他預(yù)想地更細,即便是個孩子也太細了,幾乎摸不到肉。
他清晰地感覺到手臂在被捉住的瞬間驚慌地顫動了一下。
這讓剛被教做人的他悄悄松了口氣。
至少,對方不敢搶。
他順著手臂看過去,是一個穿著灰色麻衣的小女孩,臟兮兮的臉蛋依稀能看出精致的五官。
之所以能一眼看出對方是女孩,不是對方穿了開襠褲。
而是對方那一頭拖到地板上的金色長發(fā)。
這在黑發(fā)黑瞳的宇智波家族中,絕對是極其稀少的存在。
甚至是不可能的存在。
他的視線從對方枯瘦如柴的身體掃過。隱約猜到了真相。
多半被族人認(rèn)為是私通外族,褻瀆宇智波高貴血脈的產(chǎn)物吧。
難怪連正常的食物供給都拿不到,瘦的只剩皮包骨頭。
他看著對方那雙恐懼哀求的雙眸,感受著從手臂傳來的顫抖,遲疑了片刻,最終松開了手。
他無比失敗地嘆了口氣。
這不是善良,是軟弱。他這樣想著。
他像是一只放棄掙扎的咸魚,落魄地靠坐在墻邊,等戴著懷里的小手取走他今天唯一的食物。
天邊的晚霞變成了絢麗的緋紅,和前世一樣,總是激起人莫名的惆悵。
金發(fā)小女孩低著頭,顫抖著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毆打。
突然,抓住她手臂的手松開了。
她疑惑地抬起頭,用那雙大大的無神的雙眼看向?qū)Ψ?,不帶一絲關(guān)于善意的期待。
對方卻沒有看她,只是出神地看著天邊,仿佛那里是個有著很多雞腿的理想鄉(xiāng)。
她跟隨對方的視線,第一次看向了與生存無關(guān)的地方。
那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緋紅,絢麗地如同最遙遠的美夢。
她心中一跳,有什么嶄新的東西在發(fā)芽。
但虛弱和極度的饑餓讓她很快收回了視線,烤紅薯的香味讓她充滿渴望。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眼前這個黑發(fā)黑瞳的男孩,見他似乎真的沒有關(guān)注自己,握著紅薯的手不禁緊了緊。
她克制不住地輕咽了口唾沫,試探著慢慢取出紅薯。
哪怕被抓住打一頓也沒關(guān)系,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只要能有一口吃的。
隨著紅薯漸漸從對方的衣襟中露出它誘人的體型,她的心忍不住砰砰跳動了起來。
要得手了!
然而,在她的手即將完全收回的時候,卻被突然抓住了。
就像被毒蛇冷不丁的咬了一口,她忍不住全身打了個冷顫。
只見對方轉(zhuǎn)過身來,用那雙黑亮亮的澄凈眼睛望向她,像是剛從美夢中醒來,嘴角帶起淺淺的笑意。
她無神的雙眸微微一動。
這是母親過世后,第一次有人對她笑。
“抱歉,我改主意了?!?p> 然后,她手上那團熱乎乎的紅薯又被對方拿了回去。
她能感到手中的熱度在無情地流逝。
沒過多久,手上那團溫暖又被塞回來了。
雖然只有一半,但依舊讓她死水般的心湖泛起淡淡的漣漪。
“你今天遇到一件好事哦,我決定把你養(yǎng)大。”
她呆呆地低下頭,看著手中那半截冒著熱氣的紅薯,只感覺那股熱勁順著手臂直沖心臟,漸漸融化一片干枯的冰封的世界。
眼淚從她的眼角沁出,順著臉頰劃下,淌出幾道白痕。
她猛然撲了過去,緊緊依偎在他胸膛,豆大的眼淚滾滾滑落。
“爸……爸……”她哽咽著仿佛要將所有的委屈宣泄。
宇智波歐豆伸出來安撫她的手突然一僵,兩世為人的經(jīng)歷讓他瞬間品味到了其中的酸澀。
他看著懷中盡情哭泣的金發(fā)小女孩,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嗯,”他溫柔地應(yīng)了一聲。
“以后也可以叫哥哥?!?
歡愉使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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