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祿正在書房跟恩師司徒銘談論國家大事,收到芳兒的消息后,就讓陸青去請李大夫,自己則是跟司徒銘道別。
司徒銘撫著山羊須呵呵笑道:“是什么人讓你如此著急?老夫都要吃醋了?!?p> 以往皇甫祿到他這邊來談論事情,都會把其他一切暫時放下的。
皇甫祿的父母很健康,都是武將世家,自小習武,想要生個病都難,再加上皇甫祿尚未娶妻,家中根本沒有什么事情能讓他放下國家大事不管的。這次他們才談論到一半,還沒有得出結果,皇甫祿居然就說要回去了。
“司徒先生說笑了,只是那位友人的情況有些特殊?!?p> “行了,趕緊回去吧?!彼就姐懶χ鴵u頭。
皇甫祿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再次跟司徒銘道別,然后飛快趕回衛(wèi)尉府。
“阿冉,你現(xiàn)在感覺如何?”
張冉看到進門后首先就問自己身體狀況的皇甫祿,心中涌出一股暖流,臉上不由漾開溫暖的笑意,看得皇甫祿目光一滯。
她剛剛的笑容很好看,像極了當年的那個人。
皇甫祿心里如此想著,目光有些黯淡下來。
“你有沒有想起從前的事情?比如自己的家鄉(xiāng)、身世什么的?!?p> 張冉輕輕搖頭道:“抱歉,我還是想不起來,李大夫的藥應該是有效的,我現(xiàn)在能夠集中精神了,謝謝你救了我,還讓芳兒照顧我這么久,我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麻煩,是我謝謝你才對。你長得跟我的一位舊識很像,她曾經(jīng)對我有恩,可惜我欠她的恩情只有等來世再報了?!被矢Φ撜f著,眼神更加黯淡了,讓人看著都忍不住為他感到惋惜。“如今遇到你,能夠為你做一些事情,我覺得對她的遺憾減輕了,謝謝你?!?p> 張冉有些怔愣,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什么反應。
皇甫祿看到她又變回那副呆呆的模樣,心里又著急起來。
她該不會又無法集中精神力了吧?
之前他需要喊好幾次張冉,甚至要走到張冉面前,張冉才能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而剛剛他才喊了一次,張冉就反應過來并且回應他了,這說明張冉的狀況是好轉了的,現(xiàn)在又是怎么回事?
“阿冉?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他臉上擔心的表情十分明顯,張冉看著看著,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用擔心,我沒事。話說你那位舊識是一個怎樣的人呢?是男的還是女的?”
張冉的腦海里好像閃過些什么記憶片段,可惜那些片段閃得太快了,她一時間無法捉住,一旦試圖捕捉它們,她的頭就會痛起來。
“她是一位奇女子,后來不顧眾人反對,嫁給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輩當填房,前輩被人所害,她也跟著獲罪了,我本來可以助她逃跑的,可她不肯走,我……”
皇甫祿說不下去了,臉上滿是掙扎痛苦,猶如困獸般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不要激動……抱歉,我是不是讓你想起不開心的事情了?”
張冉其實也不是什么都記不起來的,只是她現(xiàn)在的記憶有些混亂,也很奇怪。
有時候,她看到的是跟現(xiàn)在差不多的宅院,人們的衣著也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有時候,她看到自己穿著十分暴露的短袖短褲走在大街上,街上的人也全都做類似的打扮,像她現(xiàn)在穿的寬袖長裙,只有在電視劇中或者是影視城看到,人們稱之為“古裝”。
周圍的一切都是如此復古,那她又是誰?
因此她無法分辨出腦海中的畫面哪些是真實發(fā)生過的事情,哪些是她夢見的幻景。
“抱歉,我失態(tài)了?!被矢Φ摀Q回平時那副從容冷靜的模樣,低頭微笑看著她說:“你身體沒事就好?!?p> 李大夫過來給張冉診斷過后,也深感欣慰。
“我再開個方子,以后按這個新方子用藥,三個月后如果沒有大礙就不必繼續(xù)服藥了,若是還有其他情況發(fā)生,就再派人通知我吧?!?p> “多謝李大夫?!?p> 抓藥的任務再次落在陸青身上,張冉想起之前兩個丫鬟給她下藥的事情,對芳兒的反應有些疑惑:“芳兒,你會醫(yī)術?”
“我不會呀,怎么這么問?”
“那你是怎么知道中午過來的那兩人帶的藥是什么的?”
“哦,這個啊,我的鼻子比較靈,對藥材的味道記得比較清楚而已。她們總是用這種下三濫的法子,想要爬上公子的床,我聞多了,也就……”芳兒說著說著,感覺自己好像話太多了,忙捂住自己的嘴。
張冉見她的反應如此可愛,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看來芳兒在府上的處境真的不怎么好過,除了皇甫祿的生活領域,她在其他地方都是受排斥的。
那些想要上位或者是想要陷害芳兒的人總會在他們的食物茶水或者是熏香中放各種東西,讓人防不勝防,也幸好不致命,倒是讓芳兒記住了那些有問題的東西的味道了,那些人后面再想要用同樣的法子對付她時,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辛苦你了,也難為你到現(xiàn)在還能保持初心,不恃寵而驕?!睆埲捷p聲說道。
“嗯?你剛說什么?”芳兒疑惑地抬頭看向張冉。
剛剛張冉的聲音太輕,她沒能聽清。
“沒什么。”張冉微笑著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