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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欠我一顆糖

高塔3

生活欠我一顆糖 惜棠菇娘 2381 2019-06-27 15:56:11

  他拉住我的手,牽到角落里,一臉擔(dān)心的問我怎么了。我真傻,我什么都告訴他了,告訴他我曾經(jīng)失憶過,曾經(jīng)忘記了八歲到九歲那年暑假的記憶,那段記憶里,那很多個日夜里,那個在我身上輾轉(zhuǎn)反側(cè)的身影,他出現(xiàn)了,出現(xiàn)在除夕夜的晚上,出現(xiàn)在我十八歲生日的前一天。

  年少無知的我們啊,為什么要相遇。

  我真傻,還要保護那個人,不肯告訴驕陽他是誰,還想把他推的遠遠的,離開我這個骯臟的人,骯臟的世界。

  顧北抿著嘴,作為心理醫(yī)生,他遇到各種可憐可恨的事情,唯獨沒遇到過這種,所見的不過是案例和新聞,作為城市長大的男孩子。

  我后來終于知道他為什么說配不上我了,我一直以為六個月的陪伴是治愈。

  那天晚上,我忍了半年多的情緒全部爆發(fā),我買了很多酒,哭著跟他聊了很多,他抱著我的眼睛里沒有心疼,我感覺的到,我給了他半年的壓力,他早該累了。

  我笑著說“最后一次了,以后我會一個人很堅強的活下去”他點點頭拖著我回家,后來….垃圾桶里丟滿了沾鮮血的紙巾,我盯著垃圾桶發(fā)呆,他跪在地上發(fā)呆,他說對不起,都怪他認識了不好的朋友。

  我哭著跟清潔房間的阿姨道歉,說自己沒有算好姨媽的時間給她造成困擾,我走出房間聽見很輕的三個字“不自愛”

  去醫(yī)院那天,我叫他陪著我,醫(yī)生阿姨在檢查,我在哭,她一臉冷靜的兇我,不吃藥,不檢查,不自愛,我終于忍不住崩潰的哭出聲“我是被LJ了啊,我不是自愿的”

  阿姨愣住,溫柔的抱了抱我“沒事的,沒事的”

  我躺在手術(shù)臺上,驕陽在旁邊牽著我的手。沒有無痛的,也沒錢做無痛的。真的好痛好痛好痛,我咬著牙把呻吟咽進嗓子,冷汗和眼淚模糊了視線,驕陽在發(fā)抖。我聽見醫(yī)生阿姨說大出血了,我偷偷在心里笑了,死亡嗎?真好。從來沒這么冷過,阿姨在說叫他好好保護我,別辜負我。

  可是阿姨,你不知道,楚驕陽已經(jīng)不是我的驕陽了,他再也不能給我?guī)黻柟饬恕?p>  從病房醒來的時候只有我一個人,手機里的未讀消息顯示著現(xiàn)金到賬,和QQ消息:“琪,我走了,找個愛你的人”我摸了摸褲子口袋,掏出一張照片遞給顧北。

  那是六年前x市晚報的一則新聞,十八歲少年被圍毆反抗導(dǎo)致三死一傷。

  “那他呢?”顧北嘆口氣,伸手摸到桌子上的煙盒,想了想又丟進垃圾桶。我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閉上眼睛,告誡自己這是最后一次哭了“他以為三個都死了,就寫了遺書從樓上跳了下去”

  “哭出來吧,我不介意你丑的樣子”我撲哧一笑,眼淚掉的更歡快了“楚驕陽不是我的驕陽了,我的世界里再也沒陽光了”

  顧北伸手摸著我掛著吊針的手,指尖溫暖的觸感讓我一度以為是在做夢。

  “李雷先生會一直是李雷先生”我假裝沒聽見,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似乎是發(fā)燒了,迷迷糊糊的時候護士小姐姐來量了體溫,耳朵好像一直有水在流,等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嗓子也是啞的。

  顧北指了指旁邊的手機“有沒有家里人在這邊,我叫個過來照顧你”

  “別,嘶…”嗓子撕扯的痛感清晰無比“我一個人,我父母都過世了”

  此后漫長的六年里,我先后失去了最愛的兩個人,生活并不公平,它不會看在你可憐就對你溫柔些,它只是在該來的時候給你有選擇的逃避。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去拉起跌落深淵的你,除非至親,除非有利可圖。

  然,顧北對于陸琪,本身就是救贖。

  中途安先生似乎很擔(dān)心我,多次wx說要來看看,我都拒絕了,腦震蕩雖然不是小事,可在心理治療室腦震蕩,這本身就是一件耐人尋味的事情,作為賠償,所有的診療費,損失費從蔣楠小姐的工資扣除,對于能節(jié)省一大筆開支和還能拿到一小筆賠償,我表示心情不錯。

  顧醫(yī)生建議我出門旅游,我含蓄的笑了笑,沒有拒絕,我答應(yīng)下來的爽快態(tài)度令顧北一驚,他的反應(yīng)大概和我知道蔣楠小姐也是一位心理醫(yī)生并且在他手下就職時一樣。

  脾氣暴躁的蔣楠小姐,冷靜冷情的顧北先生,真好,我羨慕的瞇著眼,那也是我曾經(jīng)渴望的。

  蔣楠很不喜歡陸琪,不小心傷了她確實抱歉,但是她蓋著顧北的毯子,睡在顧北的休息室,顧北沒有拒絕,這反應(yīng)實在太讓人有危機感了,即使是初見,這么好的開頭,接下來就順理成章了。

  她偷偷去翻了陸琪的病歷,或許她可以從這里下手,然而看到病歷本上簡單的父母‘心理壓力過大,她有些不信,從陸琪的表現(xiàn)來看,一定是受到很嚴重的打擊才會這樣子,顧北為什么要幫她瞞著,這其中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當(dāng)嫉妒和懷疑的種子在心里生根發(fā)芽的時候,一切分開都變得順理成章。

  我躺在病床上,吊瓶剛剛換過,都是些生理鹽水,維生素什么的,據(jù)說是因為她身體虛弱的要命,所以總是小病不斷。

  期間顧北沒有再來過,據(jù)說是回家面對來自母親的催婚壓力,手指輕輕扣著床單,瞇著眼睛嗅著房間里的味道,床單是剛換過的,衛(wèi)生也是剛打掃完畢的,這對于嚴重強迫癥和輕度潔癖的人來說,醫(yī)院的消毒水味道,比世界上最貴的香水都好聞。

  顧母推門進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幅場景,臉色蒼白瘦弱的女孩子瞇著眼躺在病床上,嘴角不經(jīng)意勾起的弧度都在顯示著她的好心情。她并沒有心情去欣賞這美景,她只想知道那些事是不是真的。

  “你是陸琪?”

  我下意識的順著聲音的方向睜開眼,一身剪裁得體的旗袍,修理整齊的指甲,黑色的齊耳短發(fā),像是歲月沉淀下上好的老酒,氣質(zhì)綿長。

  “您好,您是?”

  “我是顧北的媽媽”

  “您好,您…”我緊張的坐起身,我跟顧北本身就交集不深,顧媽媽的突然到訪,讓我有些受寵若驚。

  “我聽說你是我們家顧北的病人,我不懂什么抑郁癥,心理問題什么的,我只想說,你能有這些問題只能說你的經(jīng)歷并不怎么光彩,而我一向不喜歡這種人。我們家顧北要找媳婦就是要找家世清白,干干凈凈的女孩子,像你這樣的就不要妄想跨進我們家大門,你連楠楠十分之一都不及,就不要想著做白天鵝了,要知道丑小鴨能變成天鵝,是因為他本身就是天鵝。”顧媽媽一番話劈頭蓋臉砸下來,陸榛懵在原地,她張嘴想要解釋些什么,卻又發(fā)現(xiàn)無論自己不知道如何解釋。

  又是那種無力感,無論自己說什么,做什么,都是麻煩,我縮進被子,眼淚大顆大顆滾落,胸口痛的想哭出聲,可是我不敢,我害怕,哭出聲和不哭出聲有什么區(qū)別嗎?還不是自己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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