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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攘夷志

第五十八章 偶有風來不見人

明末攘夷志 柘月 2039 2019-06-06 20:00:00

  瓢潑大雨,傾瀉而下,噼里啪啦,攪人清夢。

  透過昏暗的光線,陳跡視線往外邊院子掃了過去,片刻后嘖嘖兩聲,心疼道:“這一場大雨,可砸壞了我好些寶貝啊。”

  申秋沒有吱聲,院子里這些花花草草平常除了少爺親自動手,大多都是小染的手筆,他與桂春委實是一竅不通,著實也沒那個心思。前些日子小染搬到了老夫人那屋子,這邊就沒人照管,雨水傾刷,已是殘花亂草,頹敗景象了。

  申秋其實不心疼的,注意到陳跡眼里那絲意味,稍作醞釀,這才有了幾分“感同身受”。

  陳跡搖搖頭,打發(fā)申秋回去休息,他自己也進了里屋,點了蠟燭,鋪開宣紙,蘸墨疾書。

  ……

  翌日一早,青州幾處士紳聚集的長街早早給人堵住,由學子帶頭,身后都是被鼓動起來的百姓,雙方暫且對峙,局面倒也還在可控之間。

  陳跡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午時左右。雨水短暫停了停,淅淅瀝瀝的灑了一陣,難得透出一小片晴天來。抻了個懶腰,陳跡叫了申秋,主仆兩人簡單吃了碗白粥,出門而去。

  一路上見著行色匆匆的百姓,手里或提布袋,或提竹籃,臉上或多或少有幾分“歡愉”。陳跡攔住一人,湊上去問道:“什么事情這么開心?。俊?p>  那人本有些不爽,看著陳跡一身光鮮,曉得是個身份的,也只能忍下怒氣,不情不愿的回道:“笏兒街那邊幾個大戶正在發(fā)糧,大家都趕著去呢?!?p>  陳跡哦了一聲,不再攔路,將人打發(fā)了去。視線微抬,瞅向了笏兒街方向,猛然轉(zhuǎn)頭與申秋道:“齊家在的那條笏兒街?”

  申秋應(yīng)到:“城里只有這一條笏兒街啊?!?p>  陳跡哦了一聲,呢喃道:“不會這么容易吧?!弊蛲砻坝晁隽诵皶灾郧?,動之以理”的事情,可也不至于讓這些吝嗇鬼鐵公雞就這么輕易開竅了啊。

  想不明白。

  申秋吞了口唾沫,注意到陳跡眼色怪異,本能的移開視線,不愿對視。

  陳跡思襯片刻,回過神來,“走吧,先賣糧食去了?!?p>  ……

  青州城里的“騷動”很快傳到知府衙門,侯老爺驚訝半晌才稍稍回神,隨后將屁股網(wǎng)椅子上挪了挪,算是得了片刻的喘息。不久后,邱同知也拿著消息闖進來,臉上喜悅難隱。

  陳修潔接到侯知府傳訊后姍姍來遲,將目前青州的籌糧情況做了個大概的匯報,堂中三人臉色再又陰沉下去。

  “……各家這點心思,只是擔憂百姓餓極了上門搶糧的權(quán)宜之計,我們很難抱有太大的希望?!标愋逎嵖粗鴥晌煌?,一字一句道,“黑市上的糧價,今天已經(jīng)到了十七兩?!?p>  “他們還不打算收手?”

  “目前只是青州地界,依著今年這天氣,雨水不知何時才會過去,再又加上朝廷派了位國公親臨督辦,某些人自以為看到了事態(tài)嚴重,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最近盡管青州四門緊閉,外面的消息可沒少進來,城里的也沒少出去,待天氣好轉(zhuǎn)些許,臨近幾個州府,恐怕也是如今青州的局面了?!?p>  邱同知頓了頓,促狹道:“倒是也讓那些同僚嘗嘗苦頭?!?p>  青州如今局面不好,周邊各州府“搭臺看戲”當然也是一部分原因。只是眼下這話,權(quán)且也只是幾人之間的一句調(diào)侃罷了。

  侯厚琮捻著下巴,說到:“黑市上的糧食,能不能想個法子搞一搞?”

  邱同知先接了話過去:“機會很小。除了價格,我們再難知道別的任何東西,交易的雙方,交易的地點,走的哪條線,都未可知?!?p>  陳修潔點頭道:“何況現(xiàn)在我們根本抽不出人手查這些事情。如果非要動手,恐怕只能請國公府的衛(wèi)隊了?!?p>  侯厚琮刮了刮眼皮,苦笑道:“只能如此了?!?p>  說了半天,對于局勢沒什么明顯的進展。侯厚琮又問了問鄭家凹的事情,陳修潔撿了些要緊的回答了,三人臉色越發(fā)陰沉。

  侯厚琮起身,“沒死人,暫且就是好事了?!?p>  對于鄭家凹,目前為止青州府都沒怎么敢過問,畢竟除了最初給了幾千石糧食,之后再沒有半分幫扶了。然而對于青州城而言,大量的災(zāi)民被安置過去,盡管城里糧價虛高,到底還都因為是“一座城里的熟人”,沒有生出太大的變動來。

  在此之前,侯厚琮真沒敢抱有太大希望,如今卻只能希冀那些小家伙們真能闖出一條路來。

  ……

  徐國公到達青州的第一天,最先拜訪了那座王府,談了一宿,只是之后各自都沒什么放出什么話來。再后來,徐國公又拜訪了城里的湛國公府,滯留青州的徐閣老。往后幾天則是城里各家士紳聯(lián)袂拜訪,終于有了當下這么個全城慷慨的模樣。

  ……

  走至半途,陳跡撇下申秋,自己拐進了一條小巷子,不知去向。申秋無奈的捏了捏臉,想著公子交代的那些事,真覺著好生辛苦。于是碎碎道:“我這弱小的身體背負著不該這個年齡的責任啊?!?p>  陳跡鉆進小巷,盡頭是一條不知發(fā)源何處的小河。也許是剛下過雨的緣故,莫名有幾分江南水鄉(xiāng)的意味。陳跡在河堤某顆大柳樹下站了會,視線在水面上掃蕩一陣,嘖嘖兩聲,呢喃道:“看花眼了?還是水性真就那么好,跑水底下了?”

  只是看著那綠油油的小河,應(yīng)該不足以容納一個人吧。

  看來是看花眼了。

  不遠處有一座石橋,小河在那邊打了個彎,在橋底下積了一個水塘,偶爾有風卷過來,并也有陣陣波紋蔓延出去。

  陳跡收回心思,視線又落在橋頭,定睛一看,竟是給人拆了一個鎮(zhèn)橋神獸。在陳跡這強迫癥眼里,并有些不自在了。

  長舒一口氣,陳跡轉(zhuǎn)過身,頓覺著自己也真是沒事找事,搖頭晃腦一陣,抬步朝石橋走了過去。

  在這喧鬧的時節(jié),倒是短暫的,有了一份小小的愜意。

柘月

對于“去看漢服小妹妹差點沒寫出來”這件事真的一點都不愧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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