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爭辯

　　馬車行駛在最前面，咕嚕作響的輪子讓人懷疑這架馬車是否已經(jīng)超重，增加的重量是一大箱金幣，愛瑞達(dá)強取豪奪的結(jié)果。馬車的后面還跟著兩名騎馬的人，分別是訓(xùn)練營的野蠻人戰(zhàn)士以及半精靈龍裔，按照約定，他們被李奇帶走。

　　李奇看著愛瑞達(dá)，半晌后，他才說道：“你剛才太過分了一點?！?p>　　愛瑞達(dá)總是喜歡把其中的一個大腿翹到另一個大腿上，她很久才從半睡半醒的狀態(tài)回過神來，然后不緊不慢地回應(yīng)李奇：“你是說胳膊和眼睛的事，還是一箱金幣的事？”

　　李奇說道：“都有，你就不怕他成為敵人嗎？”

　　“過分，你覺得我過分嗎？還有，我根本不在乎他成為我的敵人，他還不配，也不可能威脅到我。如果他對我有威脅，我早讓他死了，也不用擔(dān)心他會成為敵人?！?p>　　“李奇，我敢打賭，你的敵人一定很多，不是在洛伊古爾，我是說你在自己故鄉(xiāng)那邊的敵人?！?p>　　“我的故鄉(xiāng)，敵人嗎？當(dāng)然，我有很多敵人，但是我不可能把他們都?xì)⑺?，除非我想上法庭。我也許會暗殺，但是我不會，因為這太愚蠢，小人物不值得暗殺，大人物又太容易成為焦點。我們有普世價值觀，正義比什么都重要。”愛瑞達(dá)來了興趣，“那你怎么對付敵人，用愛嗎？如果那樣，你過去可生活的不錯?！?p>　　“那個叫地球的位面，沒有你想象的這么美好。一些人說，恐懼與暴力只能逞一時之威，寬容與仁慈才是統(tǒng)治的根基，愛比暴力更加可取。但你不可能真的用愛來感化敵人，如果那樣的話，如果敵人是法西斯，你就完蛋了，他們可不會被感化，只會把寬容當(dāng)做縱容。其實，寬容有時候很容易就變成縱容，我們稱為綏靖，這個詞語雖然十分古老，但是用在這里正合適。我的理解是毫無原則的退讓?！?p>　　“既然你懂這些道理，還認(rèn)為我很過分？”

　　“這是兩回事，愛瑞達(dá)，而且我只是說你做的過分，但并沒有說你做的不對?！?p>　　愛瑞達(dá)笑道：“由此，可見你的虛偽。你在你的世界，一定扮演著偽君子的角色?！?p>　　“關(guān)于這點，我不認(rèn)同。我從來不是什么偽君子，首先我可沒有到處表現(xiàn)出一副完美的好人面孔，另外我并不虛偽?！?p>　　“你還挺會為自己辯解，李奇我從來不知道你真實的想法是什么，如果有一天你回到你的那個弱小位面，你會征服那里當(dāng)統(tǒng)治者嗎？你至少會是個傳奇，絕對有能力征服你的故鄉(xiāng)，從你現(xiàn)在的實力，我就能看出你所說的地球，并不難征服?！?p>　　李奇覺得有必要為地球說幾句話，“那里的一切都和這里相似，很多地方連名字都一樣，這是一個無法解釋的地方，也許我們有相同的起源，或者別的什么緣故，地球的人類文明并不弱小，你能毀滅那里的國家，但你很難征服他們，經(jīng)過幾個世紀(jì)以來的文明洗禮，他們比這里的人類更具有對民主和自由的渴望，很多人寧肯去死，也不愿意被征服，想奴役他們幾乎不可能?！?p>　　愛瑞達(dá)冷笑：“沒有什么比死亡但恐懼更不可能，在面對死亡的恐懼時，沒有人會不屈服。證據(jù)甚至還包括你，李奇我知道你一開始并不是真心喜歡女王陛下，但你沒有拒絕她的邀請，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你不敢拒絕?！?p>　　“我就是喜歡她，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拒絕一個美人，哪個男人會這么傻？”

　　“你喜歡她和你恐懼她并不矛盾，如果她是個丑陋的怪物，你一樣不會拒絕，那你又怎么說？”

　　“如果那樣……有多丑？”

　　“嗯……就和伊蘭雅一樣丑。原來就很丑，現(xiàn)在她被我改造成了伊芙，更丑了。”

　　“伊蘭雅丑嗎？現(xiàn)在也不丑，雖然身體有很多尖刺，也是個美人，比好萊塢的不少吸煙女人好看。你不要因為討厭，就認(rèn)為她什么都是錯的?！?p>　　愛瑞達(dá)很煩地說道：“好吧，假如我們的女王長的就像一頭食人魔，這總行了吧。你只要把她想象成很丑的女人就對了。如果她長成那樣，你會和她在一起嗎？如果拒絕她，就會被殺?！?p>　　李奇真的被問住了。

　　“那樣，我……別問這種問題了，這種問題根本就不應(yīng)該被問出來。”

　　“你的話其實已經(jīng)說明問題了。”

　　“愛瑞達(dá)，你的問題本來就不應(yīng)該被提出，你讓我怎么回答呢？根本不可能有長的和食人魔一樣的女人，她們有可能肥胖，有可能面容不端，但不可能像食人魔?！?p>　　“你只需要回答，在死亡面前想，你會拒絕還是選擇死亡?！?p>　　“如果那樣我寧愿去死……怎么會呢，你贏了愛瑞達(dá)，即使那樣，我也要說我愛她，因為我不想死，但是如果真的有長的和食人魔一樣的女人，天天出現(xiàn)在我床上，我可能早晚會變得不怕死。我實在無法想象和一個食人魔……和鱷魚滾床單，恐怕也就是那樣了?！?p>　　“在死亡面前，任何人都很難瞬間做出正確的選擇，即使在怎么抗拒，也不會立即選擇對抗，只有當(dāng)屈辱完全大于死亡帶來的恐懼時，才會反抗。所以，只要你不完全斷絕你那些同胞的活路，讓他們選擇與死差不多的結(jié)果，最終艱難而抗拒的屈服于你。如果不這樣做，而是從一開始就給他們足夠的選擇余地，比如讓他們保持原有地位，但是要服從你，除此之外你還能給予他們一定的力量，否則就是死亡，這樣，你是否能征服他們壓倒他們對自由的渴望呢？”

　　李奇突然對愛瑞達(dá)說道：“這些是位面入侵者們常常會干的事情嗎？”

　　愛瑞達(dá)說道：“這是帝國的指揮官們最喜歡做的事情，他們總是讓那些土著人做出選擇，生存還是毀滅，屈服于帝國，還能做奴隸，反抗的下場就是滅族，真正的滅族?！?p>　　李奇再一次問愛瑞達(dá)：“上次你說的都是真的，那個帝國的入侵會繼續(xù)進(jìn)行？”

　　“你以為不存在？李奇，你這個大笨蛋，原來到現(xiàn)在你還不相信我。我上一次和你說的所有話，都是真的。”

　　包括逃跑也是真的嗎愛瑞達(dá)？李奇心里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