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了一層光幕,豁然開朗。
一處高臺懸于群山俯首處,高臺前有一池深潭,深潭四周飛禽走獸眾多。
高臺后面,群峰錯落,各座山峰之間都是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檐牙高啄,沿山脊之走勢,抱天闕之星位。
然而讓人吃驚的是所見形形色色的各種異獸,學(xué)院中幾乎每個學(xué)子身邊都有一只異獸相伴。
熒光閃動處多是不曾見的昆蟲,翱擊蒼穹間盡是未知名的飛鳥。
學(xué)院中還不時傳來野獸的嘶吼聲。
這萬獸學(xué)院名不虛傳啊。
“我去,感覺來到了神奇寶貝的世界啊?!?p> “什么是神奇寶貝?”諾蘭撲閃著一雙大眼睛。
“啊,這個,神奇寶貝就是你啊?!?p> “討厭?!?p> “......”
“歡迎各位通過七海異獸考驗的門生?!币宦暭怃J的聲音自廣場上響起。
“誰,誰在說話?”
眾人面面相覷。
“萬獸學(xué)院乃玄天大陸七帝之一獸帝煊煬之正統(tǒng),今日汝等入我萬獸學(xué)院須要勤奮學(xué)習(xí),樹業(yè)立人,團結(jié)一致......”
“入我學(xué)院須習(xí)萬獸之秉性,識萬獸之體態(tài),方可化萬獸之力為己用......”
“現(xiàn)在請各位新來之學(xué)子上分級臺,測己之天賦,開己之煉路......”
“搞了半天是這只....鸛?在說話?”冷羽此時盯著眼前一只疑似鸛的鳥類,這鳥羽灰黑而喙黃,腿細長而頭扁,實在是滑稽。
“這是“借獸通感”之法,只需心念一動,便可以控制這只言鸛。這人用起這種功法來,已經(jīng)是出神入化了,這只言鸛未有半點抗拒的姿態(tài),只怕是元嬰期的長老才能做到。”旁邊一人說道。
這萬獸學(xué)院的人連說話都懶,這懶的境界想必也是很高深了。
“看,獸王腰帶的傳承者出現(xiàn)了!果不其然,天龍級!”
“獸王傳承果然還是來了萬獸學(xué)院,以后成就不可限量!”
“這就是新生中的佼佼者啊,這等天賦我等望塵莫及啊!”
“這人名叫南宮烈,是烈焰宗主的兒子?!?p> 似乎無論在哪里總有那些超出同齡人而去的存在,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別人家的孩子。
人群中一人身高八尺,虎背熊腰,肌若虬龍,古銅色的膚色在陽光的照射下配合上金色的短發(fā)更添爆炸性的美感。
赤裸上身的少年腰間掛著一條金色的腰帶,腰帶正中刻有一只張牙舞爪的六眼兇獸竟似活過來一般。
這簡直就是一頭人形兇獸啊。
此時這少年正脫離人群而來,他已經(jīng)完成了分級,手中一枚雕刻成玄天大陸神獸天龍的令牌令所有人都不敢輕視。
天龍級令牌代表了持有者乃萬獸學(xué)院重點培養(yǎng)的對象,持有者可以擁有最高的權(quán)限,包括選擇有更高靈氣的洞府,查閱最高級別的藏書閣藏書,甚至獲得學(xué)院下發(fā)的丹藥、功法也是最好的。
令牌按照等級劃分為:天龍、麒麟、靈鹿、河貍。
南宮烈虎步向外走去,在行至冷羽跟前的時候慢慢放緩了了腳步。
“噗,啊。”
冷羽竟然一下倒飛出去三丈,感覺自己胸口什么的灼熱,本就破碎的衣服更是有點微微焦黃。
這是要拿我立威么,冷羽雖然被這一手弄得猝不及防,但是從對方的眼神中他還是很明顯感覺到了對方的意圖。
南宮烈身為烈焰宗主的兒子,自幼便受眾人追捧,特別是當(dāng)他顯露在修煉一道上的天賦之后更是囂張跋扈。在烈焰宗所處之火國早已是聲名狼藉的惡少。
但是此子天賦卓然,更兼有大機遇,竟然在一次外出偶得獸王之傳承,自此之后更是目中無人。他覺得自己獲得天龍級優(yōu)待本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在這眾星捧月,眾目睽睽之下,他也明白自己必須在新生之中樹立自己的威望。既然要樹立威望那自然是不能選擇那些于入門挑戰(zhàn)中便缺胳膊少腿的傷殘人士,以免落人口舌;那些大宗門的天才能手也不可在剛剛?cè)朐海闆r未明之前就出手,過早樹敵可不好;至于那些既入于室,未能登堂的一般貨色則是自己以后在學(xué)院內(nèi)的爪牙與跟班??磥砜慈ィ@衣衫破舊拿一口大黑鍋的冷羽倒成了立威的最好選擇。
一般來說在你摔倒的時候,不要馬上爬起來,因為這樣別人就會覺得你是故意的。
但是眼下傻子都看出來自己被人震飛了啊。按照劇本這個時候不是應(yīng)該馬上把這個南宮烈打個半死,毀其根基,奪其造化么。
怎么自己這穿越是不是拿錯劇本了啊。
“冷羽,你不要緊吧。”諾蘭跑過來。
“今天白天的月亮好美啊?!?p> “冷羽,你是不是摔傻了?”諾蘭撲閃著兩只大眼睛。
“昨天晚上的早點也很好吃?!?p> “冷羽,你起來吧,南宮烈已經(jīng)走了?!敝Z蘭搖著冷羽的手臂。
“你看這朵云它又長又寬就像這個太陽又大又圓......”
諾蘭:......
感謝南宮烈,要不是他把自己打倒,自己還不知道原來躺在這里這么舒服。
看了看諾蘭,冷羽還是爬了起來。
他看著南宮烈離去的背影。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一天到晚。
深得厚黑學(xué)精髓的冷羽發(fā)誓一定要讓這個囂張跋扈的家伙付出代價。
諾蘭看著冷羽,深怕后者此時心中自卑,但是看到冷羽堅毅的眼神,內(nèi)心輕輕松了一口氣。
“小友能屈能伸,實在是佩服?!边@時一中年男子前來行了一禮后說道。
冷羽也回了一禮,“師叔過獎了。”
那中年男子臉露尷尬之色說道:“小友誤會了,我也是此屆新生,不過我考了十年才入門,所以年歲上面是大了一點點?!?p> 這下輪到冷羽尷尬了,“實在是不好意思,你這么一說我倒是覺得一下子你年輕了好多,敢問大名?”
“在下曾不舉?!?p> “在下冷羽,那你現(xiàn)在呢?”
曾不舉:“......”
三人來到分級臺前,分級臺上左右各站著一個長老模樣的老者,而兩人中間竟然是一只極大的烏龜。
只見剛?cè)腴T的新生正一個個魚貫著來到一只渾身雪白的烏龜前面,那烏龜用那睡眼惺忪的綠豆小眼掃視著一個個新生。
烏龜旁邊放著一個小鼎,每次烏龜看完一個人后,小鼎中便會飛出一個令牌。
但是大部分新生拿到的都是河貍,那代表著最低等的待遇,當(dāng)然這待遇和資質(zhì)是掛鉤的。
“哇,你拿到了麒麟級令牌。”
“哇哦?!泵康竭@時人群中就會爆發(fā)出一陣騷動,眾人都想看看是誰。
“黃長老,這一屆新生的質(zhì)量貌似都一般啊。”看似年輕一點的長老開口道。
“我倒是覺得這一屆的新生質(zhì)量是最高的?!?p> “哦,此話怎講?”
“除了叛出我學(xué)院的那人之外,我院的天龍級令牌已經(jīng)是四年未得一見了吧。真正決定質(zhì)量高低的永遠是上限,哪怕接下來所有人都是河貍獸令牌,那質(zhì)量也可以說是四年來最高。”
“黃長老,說的在理。那南宮烈得獸王之傳承與我院本就為同源,看來今年的七院爭霸賽我院要一雪前恥了?!?p> “正是正是?!?p> 而此時冷羽心中則是對這萬獸學(xué)院的“懶”有了更深層次的了解。
果不其然,這負責(zé)分級的還是異獸。
是時候展現(xiàn)一下自己淵博的知識了。
“這是“借獸通感”之法,只需心念一動,便可以控制這只白龜。這人用起這種功法來,已經(jīng)是出神入化了,這只白龜未有半點抗拒的姿態(tài),只怕是元嬰期的長老才能做到?!?p>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寂靜是萬獸學(xué)院分級臺前的黎明。
眾人都用一種特別同情的眼光看著冷羽。
“這人莫不是個傻子吧?”
“年紀(jì)輕輕就傻了,真可憐?!?p> “衣服也破破爛爛的,不知道是七海異獸打傻的還是南宮烈打傻的?!?p> “對白祖如此不尊敬,這是想被逐出萬獸學(xué)院么。”
冷羽輕輕地摸著自己的大黑鍋,鍋子啊鍋子,能不能帶我回家,沒臉在這里了。
“冷小友看來是遠到而來吧,這只白玉玄龜早年是跟隨獸帝的,后來獸帝破碎虛空,登仙得道之后這只玄龜就一只留在萬獸學(xué)院的寒潭內(nèi)。這只玄龜乃為洪荒異種通靈神獸,能看破一線天機。雖然未化成人形,但是因為年歲長,輩分高的緣故一般都稱之為白祖。可沒有人敢對這位祖宗用借獸通感之法?!痹慌e解釋道。
“你好可愛啊,冷羽。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敝Z蘭只覺得肚子疼。
好了,下一位。
終于是輪到諾蘭了。
那烏龜仔細盯著諾蘭看了很久。
之后一枚古樸的令牌從小鼎中竄出,懸空與諾蘭面前。
“又一枚,天龍級?!?p> “我去,我這是眼花了么?”
“這姑娘生的倒是美麗,想不到天賦這么高,這是要和那些妖孽一爭高下了吧?!?p> “這是七海之主的女兒,出生名門,想不到天賦如此之高?!?p> “可惜啊,這么好的可人兒怎么跟那個廢物在一塊。”
“就是,剛才還拉著這個廢物的手呢?”
“不行,我要找他決斗,憑什么?”
羽輕輕地摸著自己的大黑鍋,鍋子啊鍋子,能不能帶我回家,實在是沒臉在這里了。
“哇哦,太好了,冷羽你看。”諾蘭晃著自己的天龍級令牌。
“冷羽,我們之中至少有一個人已經(jīng)有天龍級令牌了,以后我們可以住一個洞府啊,你要的功法我也可以去最高的藏書樓去找給你,丹藥什么的也可以分給你?!?p> “兄弟們,別攔著我,我現(xiàn)在就要和這個廢物決斗。我要打死他!”
諾蘭說完這番話后,周圍已經(jīng)沸騰了。
諾蘭啊,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不過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呢,難道我穿越了之后自帶的光環(huán)是“超級種馬”?
冷羽看了看周圍,還是算了吧。這么多美女,都在說自己是癩蛤蟆呢。
“果然是河貍啊?!边@時曾不舉也走了回來,他也完成了分級,手中一枚銀灰色的令牌,令牌中間是一只憨憨的河貍獸。
河貍獸是玄天大陸上最常見、最普通的異獸,數(shù)量就跟過江的鯉魚差不多吧。
終于還是輪到冷羽了。
“來吧,河貍獸令牌,到我懷里來吧?!崩溆鹦南耄约悍凑矝]什么功法,更沒有什么系統(tǒng),也沒有什么法寶,更沒有什么白胡子老頭在自己身邊。
白祖依舊是睡眼惺忪的樣子掃視了一眼冷羽,突然他又看了一眼,接著睜大了眼睛,綠豆一樣的眼睛都瞪成了銅鈴。
然后“滋溜”一聲,沒有影子了,它跑了。
這......
眾人面面相覷。
冷羽心道,好么,果然是這個樣子,自己這輩子就沒見過這么快的烏龜,這速度能是烏龜么。
本來還心心念念河貍獸令牌呢,這下干脆什么都沒有了,真的是欲哭無淚。
正在冷羽垂頭喪氣之時,一枚黑金色的令牌則是懸浮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