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往事如煙(2)
“怎么辦朱佳?我有點害怕”見英語老師走下講臺,寧寧擰著脖子斜了朱佳一眼。
朱佳心里明白,寧寧這是在責(zé)怪她,作為朱佳的好閨蜜加小跟班,一向都是她寫了作業(yè)給她抄,在班里就數(shù)她倆好的就差穿一條褲子了。
“別怕,她還能吃了人不成?”她嘴上如此安慰寧寧,心里卻也怕的要命,后背早就冒了汗。
“難得你們這樣安靜,平時胡吹海吹時的勁兒哪去了?”這是英語老師走下講臺說的第一句話。
“說話”
這句話一出來,全班40多個人就差沒從桌子上跳起來。
“都是斗雞這張烏鴉嘴”朱佳把頭再次埋進桌子底下,斗雞剛剛說過的那些話一遍遍在耳邊回想。
“老師,我做過了,就是不知道對不對”坐在第一排靠墻的學(xué)霸外號“告黑狀”的張想突然開了口,聲音很低。
“拿出來,”“我讓你把英語練習(xí)本拿出來”張想先是一愣,看老師臉色陰沉,立馬把本子從書包里掏了出來。
“呼……”見老師的目光移向第一排張想所在的位置朱佳嘆了長長的一口氣。
是危機已經(jīng)解除還是有新的危機到來,一切都是未知數(shù),此刻誰都不知道,只是教室里凝結(jié)的空氣稍稍有了流動。
老師拿起張想的英語筆記本盯了很久,嘴角微微有一絲弧度,看來結(jié)局不會很差。
“為什么我辛辛苦苦講了四十分鐘的課,只有她一個人能聽的懂,只有她能做預(yù)習(xí),你們呢?”老師突然收回剛剛的微笑,頷首盯著四十多個人。
“是我平時太嬌慣你們了嗎?”
“是我說話含糊不清,還是……,”后面的話老師沒有說完。
朱佳用眼角瞥了一眼,就這一眼差點將她嚇個半死,“女魔頭”就站在她的旁邊,她就差“呃…”一聲后昏死過去。
“你呢?你為什么沒有寫?”朱佳抬起頭目光就這樣毫無征兆的撞上了英語老師充滿血色的眼睛。
她想立刻低下頭,可是來不及了,當(dāng)下只能找一個合適的理由搪塞過去。
“老師,昨天的課我沒太聽懂,”說完她才稍稍低下頭。
“還有誰?都請舉起手”
一個、兩個、一眨眼的功夫,全班四十多個人都舉起了手。
老師的身體有一些抖動,朱佳感覺自己的桌子動了一下,大概是這樣的幾率嚇到了老師,因為昨天課后老師提出如有沒聽懂的地方,可以繼續(xù)為大家講解,全班齊刷刷來了一句“都聽懂了”。
今天,這到底是誰在打誰的臉?
“噗嗤,”不知是誰在這“莊嚴(yán)”的時候還能笑的出來。
啪,就這一下,誰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朱佳桌子上的英語課本突然飛起劃過她的眼皮,落到同桌的腳下。
一股莫名的液體順著眼睛流了下來,她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上眼皮處如刀割一般生疼。
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到同桌的臉上,一聲脆響回蕩在初中部一年級一班。
英語老師轉(zhuǎn)身,沒有一絲猶豫,連教科書和備課本都沒有帶走,只留下一個絕望的身影。
教室里安靜了幾秒鐘后,繼而炸開了鍋,朱佳捂著眼睛,眼淚混合著血液一點一滴灑落在地上,而同桌呢!那個嬉皮笑臉慣了的男生,那個朱佳一看見就倒胃口的男生,那個老師讓優(yōu)生帶動差生的“倒霉蛋”跟個沒事兒人一樣背著書包悠哉悠哉走了。
“佳佳…,佳佳你流血了”寧寧轉(zhuǎn)過頭來,聲音如鈴鐺一般清脆。
“嘶…,別大驚小怪,快幫我看看”朱佳故作鎮(zhèn)定,剛把手移開,寧寧卻失聲大叫起來。
還是班長機靈,上前一看朱佳眼皮處的傷口,果斷召集幾個同學(xué)將朱佳送往醫(yī)院。
那天,朱佳沒有回學(xué)校,眼皮處的傷口較深,醫(yī)生在征求家長的意見后給傷口縫了幾針,那段時間朱佳只能閉著左眼,所以就請了幾天假索性在家休息。
朱佳在家的那段時間,父親總共就露過一次面,那還是班主任和幾個老師來家里探望朱佳時母親特意召父親回來的。
他們在客廳聊的很投緣,朱佳聽得出來彼此都在打太極,父親自始至終都覺得是現(xiàn)在的學(xué)生太難管教,難為老師們?nèi)绱诵量?,老師們則為有朱佳父親這般深明大義的家長表示欣慰。
“受這點傷就不能去上課了?要我說都是你們現(xiàn)在這些孩子太矯情,獨生子女的通病,”老師們走后,父親進門的第一句話不是關(guān)心,不是一個父親對子女的疼愛,反而是滿臉的責(zé)備。
畢竟朱佳才是那個無辜受牽連的人,憑什么?她只覺得眼淚如決堤的洪水,怎么都擋不住。
“爸……,”朱佳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她明白,像父親這般“胸懷博大”之人,眼里哪還裝得下自己的家人。
母親見狀,氣不打一處來:“幾個星期不見你的面兒,一回家就知道拿我和孩子撒氣,別在家拿你的官架子挖苦人?!?p> “我……,”父親欲言又止。
其實朱佳在心里也理解父親,父親剛剛升職,上任官員扔下一大堆爛攤子拍屁股走了,父親剛接管寧城的一大堆事物,加班、開會、住宿舍都是常態(tài)。
母親嘮嘮叨叨說了一大堆話,朱佳根本就沒聽進去,她還在為那天課堂上發(fā)生事懊惱,都怪那個倒霉蛋,搞的她現(xiàn)在也成了“倒霉蛋”。
然,休息的日子總是短暫的。
一大早,朱佳背著書包來到學(xué)校,為了遮蓋眉毛下方的傷口,前一天她特意去剪了劉海。
“佳佳,你怎么來這么早?”二樓樓道里,寧寧追了上來:“呦!你又換新發(fā)型了?之前你不還說留劉海賊土了嗎?你這……,”寧寧打趣道。
“誰說土了?我樂意好嗎?話說,作為閨蜜你不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的傷情如何,卻在這里打趣是何居心?”朱佳理了理額前的劉海,欲做打人之狀,”
“饒命??!天地良心,自汝帶傷休假以來,吾自當(dāng)一日三省吾身,然課業(yè)纏身,不得前往探汝,讓望姐姐見諒!妹妹我甘愿以身相許!”寧寧呈上抱禮拳。
“以身相許?呸,我才不要你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