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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

富士山下7

誰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 南江遙 4408 2023-11-16 15:43:36

  秦霄舟的生日宴過后幾天,顧幸川也沒閑著一直泡在公司,每一天早上八點就到公司,晚上九點才回去。

  門口的陳一是下班了都不敢走,一直到顧幸川抬手看時間已經(jīng)六點多了,詢問他下班了怎么還不回家他才敢走人的。

  最近和宋驚眠聯(lián)系得也頻繁,打電話的時候,她不是在畫畫就是在放電影,要么就是在給花松土澆水。他說她好興致,宋驚眠刨著新花盆種下一盆鳶尾花。

  “我也沒什么可做的?!?p>  她拍拍手,張羅著和顧幸川掛電話,自己要去清理一下,洗個澡,身上臟兮兮的。

  顧幸川笑著說好。

  眼見十點了顧幸川也收拾著回家。

  看著還有三天就到赴約的日子,他訂好機(jī)票,聯(lián)系好留在日本的司機(jī)在飛機(jī)到達(dá)的時候接他。做完這一切剛好上車,他開著車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

  宋驚眠擦著頭發(fā)在陽臺站了一會兒,看著遠(yuǎn)處晦暗不明的富士山,不由自主的笑了一下。

  她拍了拍臉,也不懂自己在笑什么,放下毛巾在陽臺的晾衣桿上晾著就去吹頭發(fā)了。

  一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那些記憶席卷而來。她又夢見了小時候那些惡心的場景。

  那些人撕扯她的衣服,把她扒光了抽打她,在他們即將侵犯她的時候,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她逃了出來,藏進(jìn)了垃圾箱里。

  母親在她還小的時候自殺了。她留下一封信給宋驚眠,她說,離吳平,還有吳世英遠(yuǎn)一點。

  而在夢里,母親是痛苦的和她訴說一切,就像那封信里寫的那樣,她是如何被這群人侵犯的,又是如何撐不住自殺的。

  她一直都記得父親看見那封信,聽見自己述說那些遭遇到時候。是如何拿刀將吳平和吳世英捅到快要稀碎。

  那兩個人渣卻還安然無恙活在這個世界上,他們居然沒有死。

  而宋盛港也被宋峭打斷了一條腿,奶奶勒令他永遠(yuǎn)不許去日本也不許回港市。

  她夢見父親帶她去了日本,以及父親是怎么整日整夜睡不著,一直呢喃母親的名字,他一直喊,吳若宣,若宣,阿宣。一直到那天晚上她沒有聽見父親在喊母親,她看見的就是父親懸空的腳,瞪著的眼睛。

  宋驚眠幾乎是被嚇哭著醒的,好多年了,已經(jīng)好多年她沒有做過這樣的夢。

  她依舊崩潰,所以為什么說幻想自己好起來都是假象。那些都是真實發(fā)生的像夢魘一樣一遍一遍折磨她,將身處黑暗的她狠狠往地獄拉進(jìn)去,撒旦赤裸著身子在地獄歡迎她。

  她哭訴著說自己不是惡魔,撒旦告訴她,他被惡魔染指,所以她也變得骯臟,靈魂也屬于地獄。

  宋驚眠一夜幾乎都是開著燈,哭到累壞了才睡著。

  一直到陽光灑在房間里,照著她的臉。她才顫巍巍起身。

  身上全是冷汗。

  她精神又一次崩潰了,一直到傍晚顧幸川打來電話問她今天過得如何。

  她輕聲回答還好。

  “吃飯了嗎?”顧幸川問她。

  宋驚眠下意識搖頭,等顧幸川再問她第二遍的時候,她才反應(yīng)過來說話。

  “還沒有,今天沒什么胃口。”

  “要乖乖吃飯。”顧幸川嘆了口氣。想著去了之后要帶她好好吃飯。

  宋驚眠笑著答應(yīng),“好。”

  等等顧幸川說自己要繼續(xù)工作了,要掛掉電話。宋驚眠幾乎是挽留一樣。

  “能別掛嗎?”

  顧幸川聽出她語氣的不對勁,沒有多問,答應(yīng)她不掛電話。

  他安慰著。“摸摸頭,不傷心。沒關(guān)系的?!?p>  她沒說話,靠坐在陽臺的椅子上點燃一根煙,看著眼前的畫板上的富士山。

  她將抽了一半的煙狠狠按上富士山的火山口。燙出一片一起?;鹦堑袈?,像是滴落下來的巖漿。

  狠狠將她全身所有燙傷。

  “是想爸爸了嗎?”顧幸川握著手機(jī)寂靜許久突然發(fā)問。

  宋驚眠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不愿意撒謊,她說:“是,也不是?!?p>  “有沒有什么地方想去?我可以在日本呆四天?!?p>  顧幸川看出她不想說,識趣換了一個話題,也想著帶她散散心她也能開心許多。

  “嗯…我覺得呆在富士吉田就挺好的?!彼误@眠思索了一下,她沒有什么想出去的欲望,越是沒有安全感,她越是要留在熟悉的空間里。

  她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如同萬丈海嘯淹沒全世界,只有富士吉田安然無恙。

  “那你可要帶我好好逛一下富士吉田了?!?p>  宋驚眠答應(yīng)了。

  此后許久宋驚眠都沒說話,聽見那邊勻稱的呼吸聲,他知道她睡著了,按了關(guān)閉麥克風(fēng),他又開始工作。

  一直到臨近半夜他回家,他看了一下,她都沒醒。

  宋驚眠醒了的時候是日本早上六點半,正好能看見日出,這一夜她一個夢也沒有做,睡得異常安穩(wěn)。

  等她拿起手機(jī)看時間時,才發(fā)現(xiàn)她和顧幸川打了近十二小時的電話,他居然也一直沒掛。

  宋驚眠索性也就沒掛,拿著手機(jī)去樓下做早餐。

  如往常一樣,她又拿出那張只有富士山下一首歌的黑膠唱片放上。

  顧幸川是歌放了第三遍的時候醒的,而這個時候宋驚眠已經(jīng)烤好吐司煎好雞蛋放進(jìn)盤子端著上桌。

  他打開了麥克風(fēng)詢問她在干嘛。

  聽他聲音慵懶沙啞,她意識到自己把他吵醒了,于是把唱針撥開了。

  “對不起啊,吵醒你了。”她以為手機(jī)離得夠遠(yuǎn),他聽不見。

  顧幸川笑著回答她,鼻息噴在麥克風(fēng)上,“沒事兒,早起的小鳥才有蟲吃?!?p>  宋驚眠被他逗樂:“那早起的鳥兒,現(xiàn)在要吃嗎?”

  “要吃!”顧幸川伸了個懶腰,拿著手機(jī)爬起床去給自己做個簡單的三明治。

  “今天天氣怎么樣?”顧幸川問這句話的時候就像他打下雞蛋一樣隨意自然,還有些習(xí)慣的意味。

  “陽光明媚。”宋驚眠回答。

  顧幸川側(cè)頭看了一眼窗外被照得明晃晃的綠樹,她回答他這也是。

  想著兩人曬著一個太陽,顧幸川嘴角上揚(yáng)。

  之后幾天宋驚眠再沒和顧幸川打過這么長的電話,可能是想著快見面了,顧幸川心里也沒有那么不爽,即將去機(jī)場的時候他還出乎意料回了一趟老宅。

  梁初清見到兒子也是開心,吩咐下去做了一大桌子菜,等到顧遠(yuǎn)慮回來的時候菜已經(jīng)擺上桌了。

  顧遠(yuǎn)慮冷嗤了一下,自己在家怎么沒有這么好的待遇。

  顧幸川看出來他的些許不滿,只是拍了拍顧遠(yuǎn)慮的肩頭,好似在說。爸你接受現(xiàn)實吧。

  秦止不止一次說過,他羨慕顧幸川的日子,因為有一對恩愛的爸媽。

  他自家爸媽也恩愛,只是太吵了,每天和自己爹被自家老媽走的日子歷歷在目,他更發(fā)覺得不如顧幸川那樣像小說里才有的劇情。

  說來也是,顧幸川的父親不是世家子弟,靠自己雙手才有了現(xiàn)在的顧氏,而梁初清是港市名門千金,當(dāng)初兩人情投意合走到一起,梁老爺子也沒有阻攔,湊成了這樁美好婚事,而顧遠(yuǎn)慮也將顧氏和梁氏企業(yè)共同經(jīng)營,做到了幾乎港市龍頭的水平。

  顧遠(yuǎn)慮受人尊敬愛戴,那是他贏得的。

  梁初清對顧幸川沒什么硬性要求,小時候希望他玩的開心,長大了害怕放縱他讓他長成紈绔子弟,然后顧幸川并沒有,他一直都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樣子,后來呢梁初清又擔(dān)心他薄情寡義,冷漠無情,一直到現(xiàn)在她也在擔(dān)心。

  對于顧幸川的感情生活,她作為母親有時候想說,卻又覺得兒子是個獨立的人也不應(yīng)該插手,索性就隨他去。

  只有顧遠(yuǎn)慮在飯桌上突然問起:“你去日本做什么?”

  顧幸川臉不紅心不跳,回了一句考察市場。

  顧遠(yuǎn)慮有心拓展市場到日本,也并不覺得有什么地方值得懷疑,也沒多問他。

  只有梁初清她看著兒子微紅的耳朵,她心里似乎也懂了些什么。

  考察市場也不用讓顧遠(yuǎn)慮批假,這小子心許是在日本有牽掛。

  她忽然就想起了顧幸川兩年前宋峰去世那一次去日本回來之后。

  也不過過了半年,他突然告訴她他有一個很喜歡的女孩子,在日本。

  想到這,她突然笑了。

  顧遠(yuǎn)慮看著梁初清笑,又是疑惑又是被她逗笑。“笑什么呢?”

  “想到了兒子小時候的事,一轉(zhuǎn)眼就長大了,接下來就會談戀愛結(jié)婚生子,覺得時間很快。”梁初清低頭看著碗里的米飯搖了搖頭,感嘆歲月如梭。

  顧遠(yuǎn)慮看著已經(jīng)比自己高一些的兒子,也笑了。

  四月的日本溫暖了很多,宋驚眠也穿上了比較薄的長袖T恤,她不怕冷,冬天很多時候就是毛衣加上羊絨大衣,在冬日北溫帶的日本,這種溫度她也居然能扛得住。

  只不過她瘦的看起來很單薄,從前宋峰天天催促她加衣服,現(xiàn)在輪到了相福奶奶和杏壽郎先生。

  正想著時,手機(jī)收到了簡訊。

  顧幸川:今日富士吉田十七八度,注意保暖,不要感冒。

  宋驚眠看著屏幕笑了。

  又加了一個人了。

  而遠(yuǎn)處的富士山,此刻陽光照在山上金燦燦的,山上的積雪也不是很容易讓人看出來其實融化了一些。

  宋驚眠現(xiàn)在又像那天回頭看見顧幸川那一眼一樣,她感到了父親走后她遺失的幸福。

  顧幸川到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十點多。為了見她他早早就買了最早的一班飛機(jī)。

  他只說昨天就到了,在東京和人談生意。

  宋驚眠信他,沒有多懷疑,也沒有把他來這是為了自己這樣的想法多想幾次。

  反而是讓他忙完之后再來也不遲。

  顧幸川聽見她說這句話,只想更快到她身邊,便催促了一下司機(jī)開快些。

  司機(jī)知道他是想去富士吉田見那位小姐,笑著答應(yīng)了。

  原本兩個小時車程,一個半小時就到了,也不過十二點多。

  而這個點的宋驚眠,一般都在店里給綠植澆水。

  果不其然,他一下車就看見垂著烏黑長發(fā),穿著一件很薄長袖T恤的小姑娘拿著噴水壺正噴著廚房門口的一盆吊蘭。

  但是她應(yīng)該才起不久,還在伸手打哈欠。

  這個天氣,他都穿了一件套頭衛(wèi)衣。

  “不冷嗎?”顧幸川踏進(jìn)店里放好背包。

  宋驚眠轉(zhuǎn)頭看見他來了放下水壺跑到他面前。“感覺又長高了?”她踮起腳尖比了比他的頭。

  顧幸川笑了,張開雙手?!耙б幌聠幔俊?p>  宋驚眠沒有扭扭捏捏,伸手環(huán)住他的腰。只是一秒而又離開。

  顧幸川看著她臉上,一直都是笑意盈盈,想來她見到自己也是開心的。

  “不是給你說了,今天冷嗎?”

  宋驚眠聳聳肩,搖搖頭,“我不覺得冷哦?!?p>  顧幸川不聽,走到他那輛alpha上打開車門從座位上拿過一件外套大步走進(jìn)來給她披上。并且攏了攏衣服,確保不會漏風(fēng)才放開宋驚眠。

  “我真的不冷呀?!?p>  顧幸川沒理她,吩咐司機(jī)將行李送到他訂好的酒店,房間號一會兒發(fā)給他。

  宋驚眠無奈,只能披著衣服跟在他后頭聽他給司機(jī)安排。

  等他安排妥當(dāng),宋驚眠仰著頭問他,“要吃點什么?”她到現(xiàn)在都沒吃東西,今天起得有些晚。

  “應(yīng)該我問你。想吃什么給你做。”顧幸川擼起袖子走進(jìn)廚房。

  宋驚眠突然覺得顧幸川有些太過于熟悉她的家了,他根本就不像是來日本談生意,感覺像回家。

  “你不累嗎?還做飯呢…”宋驚眠靠在廚房門口看著他,她家廚房沒有門,只有被綁起來的簾子。宋驚眠穿著他大大的外套,一頭黑色長發(fā)有些凌亂,她也沒多管,整張臉現(xiàn)在睡眼惺忪,有一種嬰兒出生時的蒼白感。

  顧幸川熟練打開冰箱,看著冰箱里為數(shù)不多的食材,他將目光放到了西紅柿和雞蛋上。他問她吃不吃西紅柿雞蛋面。

  宋驚眠點點頭,“我不挑食?!?p>  顧幸川眉毛一挑,想起之前在那個日式燒鳥店里與她同行的女孩說她雞鴨魚羊都不吃。笑著打趣道:“是嗎?那我去買點雞肉。”

  宋驚眠雙手合十,“那還是算了?!?p>  她沒想到他會記得她不吃什么。心里多少有些開心。其實他來宋驚眠就已經(jīng)很開心了。

  她一直都在想,原來還有人會記得她不吃什么。

  想法止步于顧幸川開口叫她吃飯了,隨即端上來的是一碗熱騰騰的西紅柿雞蛋面。

  宋驚眠坐下把衣服脫掉,搓了搓手,顧幸川又走過來給她把衣服披上。

  她沒生氣,伸出手平攤著,眼睛亮晶晶望著顧幸川。

  顧幸川轉(zhuǎn)身進(jìn)廚房拿出兩雙筷子,一雙鄭重放在宋驚眠手上。

  宋驚眠開心笑著,拿過筷子雙手合十?!拔议_動啦!”

  顧幸川看著她可愛的樣子忍俊不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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