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德軍第二天上午來袁曉鏡這邊送她的衣服和戶口紙,正好看見坐在客廳門口正大口大口吃面的陳皓明。
他心里開始有些不舒服,哪怕袁國泉跟他解釋了這是袁曉鏡她弟弟,他也還是有些不爽的。
袁曉鏡可是獨生女兒,這家里猛的出現(xiàn)個陌生大男人,那她住在這里豈不是很不方便?
想著鄭德軍的臉上就帶出不高興的表情來,正好被下樓來的袁曉鏡看見。
她昨晚可是流了大半夜眼淚的,其中不說大半至少小半也是為了此時站在這里這個生悶氣的男人流的。
既然你也會不開心,那好吧,就讓你好好生會氣吧,我的氣可還沒消了。
她面上淡淡的和鄭德軍打了個招呼,接了那戶口紙和衣服就提了上了樓,鄭德軍想幫她拿上去的要求也被她一口回絕了。
鄭德軍坐在下面百無聊賴,那陳皓明可正當(dāng)在看戲了。
袁國泉給自己介紹的時候他可是看得很清楚,那男人聽著要自己叫他叫姐夫的時候,那人的面色可是不善的。
怎么說了?那臉臭得,哪怕袁國泉跟他解釋了也還是一副欠他百八十萬的樣子。
所以剛剛陳皓明就點了點頭,當(dāng)招呼過了,并且他就一直坐在那里,哪怕吃完面他也不站起來去廚房送碗,只吊著腳在那里剔牙。
趙淑華端著自己的面條出來吃的時候,看見客廳里一邊一個坐著的兩個男人,臉色都是不太陽光的樣子,想著笑笑就上前打招呼問鄭德軍要不要煮面吃。
前面袁國泉早就問了,鄭德軍一早在家程欣詩就給他煮了早飯吃的再過來的,當(dāng)然就拒絕了,現(xiàn)在這個“便宜岳母”又問,真的是沒話找話說。
再說了,自己那正宗的岳母可早就入土一年多了,這哪來的“新岳母”呀?
不過要是沒有這“新岳母”,這邊上哪會有這個大個兒的一個“袁曉鏡弟弟”呢?
鄭德軍嘴角咧咧,還是答了句“吃過了,謝謝”的應(yīng)酬話,不過那臉色可還是一副晚娘臉的樣子。
坐了半晌,袁曉鏡一直沒下來,鄭德軍心里有些著急,有心想去談?wù)勲x婚的事情,但是她不下樓來,這樣干耗著也不是事呀!
何況眼前還坐著個“不曉事”的“弟弟”,真他MA的是個什么事呀,鄭德軍忍不住心里罵起娘來了。
袁曉鏡拿著那些東西,自己慢慢一邊歸整著,一邊想著等下怎么去和鄭德軍談。
剛剛看他那個樣子應(yīng)該是想和自己談離婚的,可是自己現(xiàn)在這個樣子,身無分文、孑然一身的,父親家又有外人一起住著,曉鏡覺得有些前途茫茫、四處無措了,她摸摸臉,摸到一手潮濕。
好容易把東西都收拾到柜子里,袁曉鏡到廁所用毛巾把臉好好擦了擦,對著鏡子里的自己說:“加油!”
袁曉鏡揣著釋放證、身份證和戶口紙下樓來,不管鄭德軍和她今天談了什么,反正今天她也是要準(zhǔn)備出門去戶口所在的派出所辦理報道手續(xù)的。
袁國泉見女兒下樓來了,招呼她吃早飯,袁曉鏡實在沒胃口吃,揮揮手出門了,鄭德軍也跟著一起出去了。
“曉鏡,你這是要去哪里?”鄭德軍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說離婚的事情,斟酌著先問問看。
“我要去派出所辦理報道手續(xù),你要一起去嗎?”袁曉鏡回頭問道。
“啊,這個呀......”鄭德軍跟著是跟著,但是那個派出所這些地方,他可真不想進(jìn)去。
“算了,你不想去就別去,要不你就在派出所門口等著?”袁曉鏡當(dāng)然知道他所為何事而來,但是他不提,她也不提。
“還是去吧,大不了我不進(jìn)去?!编嵉萝娤胫裉煸趺匆惨鴷早R,等她的事情忙完了再談兩個人的事情吧。
派出所離得不遠(yuǎn),走路也不過大半個小時路程,路上兩人都沒做聲,都在想著自己的心事。
進(jìn)了派出所,負(fù)責(zé)她這片的兩個片警拿著那釋放證對著她好一陣打量,袁曉鏡被那目光看著心里瘆著慌,自己雖然說是坐了牢,但是又不是殺人放火,也不是貪污販毒,何必用這樣怪異的眼光看自己了。
不過好在手續(xù)辦得很快,只是拍了幾張照片,簽了幾個名字就完事了。
在準(zhǔn)備出門的時候,那片警說:“已經(jīng)給你戶口管的那個居委會打了電話了,你現(xiàn)在去居委會報個到吧!她那里也要錄一下你的資料。”
看來自己真的成了什么重要人物了,袁曉鏡想起剛剛自己簽的那張紙上好像寫著自己是什么“重點人員情況”,也難怪,有前科的人難免要被重點調(diào)查的。
出了派出所,鄭德軍丟了煙屁股,迎上去,當(dāng)聽袁曉鏡說還要去戶口所在的社區(qū)居委會報道時,那臉不由地拉得老長。
但是有什么辦法了,還不是要去,升斗小民,什么都不由人啦!
到了居委會,接待她的是個姓廖的廖主任。她問得可比派出所要詳細(xì)多了,連鄭德軍的情況都問了,因為袁曉鏡的戶口現(xiàn)在當(dāng)然是掛靠在鄭德軍這邊。
看了袁曉鏡的資料,那廖主任想想自己倒是天天從她家門口過來過去的。
雖然她從來沒進(jìn)去過,但是對于鄭德軍家還是有些印象的。她記得那房子里好像一直都有個女人在進(jìn)進(jìn)出出的,可現(xiàn)在看袁曉鏡釋放證上的釋放日期,當(dāng)然知道那個女人應(yīng)該不是她了。
“袁曉鏡呀,你現(xiàn)在住在哪?”廖主任看起來年紀(jì)應(yīng)該也不大,戴一副眼鏡,看著斯斯文文的。
“我住我爸那里?!痹瑫早R也沒想別的,實話實說。
“你老公不是有房子嗎?他一個人住在那里嗎?”廖主任推推眼鏡說。
“是吧!我不知道,我出來后還沒回去過?!痹瑫早R不想說太多家里的事情給外人聽。
“那好吧,你有手機(jī)吧,留個電話,以后有什么事情可能到時還要上門調(diào)查的??!”廖主任見她不欲多說,心想著鄭德軍家里的情況估摸也猜到一些,心里有些同情袁曉鏡。
還要上門調(diào)查?
袁曉鏡留了電話號碼出了居委會,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鄭德軍當(dāng)然還是在門口等著她的,看見她的臉色不太好的樣子,問她啥事,袁曉鏡把剛剛那廖主任說的話復(fù)述了一遍,鄭德軍聽了心里也有些打起鼓來。
他畢竟還沒跟袁曉鏡離婚,但是卻早早和程欣詩同居起來了,所以想來要是追究起來,說是犯了“重婚罪”也可以這么說,這只看袁曉鏡介意不介意了。
鄭德軍想著這離婚不能拖了,還是要盡快,他看著已經(jīng)走到前面去的袁曉鏡,連忙喊住她:“曉鏡,你的事忙完了吧?要不我們找個地方談?wù)劊俊?p> 袁曉鏡沒有鄭德軍想得那么多,不過這離婚的事情是要好好談?wù)劻恕?p>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