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準(zhǔn)備去喝喜酒的單身狗
我干笑道:“師兄,你送我做笛子的材料做什么?”
朱琰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靜靜地看著我。陽光落在他清秀干凈的臉龐上,他的眼睛如一汪湖水,被映出了好看的琥珀色。
我突然想起前世有次我兩在冥界被追殺,我的笛子斷了,又受傷落到野外荒谷里,差點(diǎn)丟了性命。
那日在湖邊,朱琰用樹葉裝了水,將我抱在懷里,一點(diǎn)一點(diǎn)喂我。
他對我說,若我撐下去,便尋只天界才有的紫玉竹送給我重新做笛子。
那時他雖貴為冥界小皇子,但冥界尚武嗜血,爭奪皇位毫無兄弟溫情,更看不起從他這個從天界過來,看起來白白凈凈的小子。
冥帝子嗣眾多,對他也不甚顧及,我同朱琰剛到冥界的時候,其實(shí)是在一起吃了不少苦頭的。
被嘲笑輕視,被卷入殺戮,雖有錦衣玉食,卻一直在危險中求生。也是這段時間,逼得我兩為自保拼命修煉,成長的飛快,野心和求勝欲成為常態(tài)。
再后來朱琰在激烈的奪位中勝出,這才有了前世的冥帝和冥城王。
不過那時他早就忘記了先前的承諾,而我也有了更好的笛子。
不管他是否重生,這一世卻是和我再沒什么干系。我既下定了決心分道揚(yáng)鑣,就不應(yīng)該再為一些小小溫情就回頭。
朱琰看著我,面上終歸是露出些失望的神色。
他看看不遠(yuǎn)處的天色,起身道:“阿阮,時候不早,我該走了,接下來我要閉關(guān)修煉一段時間,可能不會再來看你?!?p> 我點(diǎn)頭說:“師兄走好?!?p> 我清凈了半年,熱鬧居然接踵而至,不過剛過兩日,我院子里便又來了位訪客。
八師弟進(jìn)門的時候紅光滿面:“師姐,天宮那邊來了件大事需要咱倆過去,我愉快地通知你,你的禁閉暫時被解除了?!?p> 我懷疑地看著他:“八師弟,你是不是喝多了,如今只過去了六個月,一年之期尚未屆滿。況且就算禁閉期滿,怎會是你來通知我,大師兄人呢?”
“今早晨修之后,天宮來了使者宣旨,他奉詔回天宮去了?!?p> 我被禁足了六個月,對外界事情不甚了解,八師弟便好心給我解釋了一番。
天界太子蒼盛和龍族公主桃夭早有婚約,如今日子到了,自然要按期完婚。幾日之后便是大喜日子,雪桐身為皇子,自然要參加,只是他在蓬萊修行,是以一直在等天帝旨意宣召。
八師弟喜氣洋洋道,“今早天帝諭旨已到蓬萊,大師兄接了旨意后,已同天宮使者一道出發(fā)。師傅如今還在閉關(guān)靜修,大師兄臨走時吩咐咐下來,由你我二人帶上賀禮,代表蓬萊一派上天宮參加喜宴?!?p> 太子大婚……我搜索了一下模糊的前世記憶,好像確實(shí)有這么回事。但前世我可從未做過蓬萊島的代表去天宮赴宴,也未得到邀請去參加,關(guān)于這件事所有的了解皆來自道聽途說,是以記憶中也不是太清楚。
八師弟出身金之一族,他的母親是天后的妹妹,他同太子殿下是表兄弟,所以雪桐指了他過去。當(dāng)時蓬萊去了兩人,另外一個。。。我猛地記起來,前世不是朱琰去的么!
“二師兄呢?”我問八師弟,“大師兄不在,他排行最長,怎么不是二師兄與你同去?”
“二師兄閉關(guān)修煉去了,前幾日便已說過,今天恰好是閉關(guān)的日子,他剛進(jìn)去,天宮的帖子就來了,你說巧不巧,所以去天宮開眼這等好事,自然就落在了師姐頭上?!?p> 這樣一來,倒好像是刻意避開一般。
為什么朱琰要避開這次的喜宴?
其實(shí)去天宮參加喜宴并無什么不好的地方,反而是個人人期盼的機(jī)會。太子大婚,一應(yīng)伙食待遇都是極好,除了能結(jié)識各路仙家之外,哪怕只是能多吃幾個仙桃,都可以大大增進(jìn)修為。
不過我記得朱琰前世去天宮,確實(shí)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似乎不是什么大事,同他也沒什么關(guān)系,于我而言更不甚重要,所以印象不是很深刻。
難道他這次避開喜宴,是同那件我記不清楚的事情有關(guān)?
太子喜宴的時候,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特殊事情,令朱琰一定要避開?
八師弟見我沉默不語,不解道:“師姐,怎么看你神情,不是很開心的樣子?!?p> 我笑了笑說:“不過去天宮赴宴而已,我可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怎么會像你這般手舞足蹈?!?p> “可畢竟你的禁閉暫時解除了?!卑藥煹芘d奮道:“大婚在即,咱們明日就出發(fā)。賀禮大師兄已經(jīng)備好了,暫時放在我這里。明日卯時,咱倆山門口見。”
既是約好了,我當(dāng)天自然是早早歇下。
晚上的時候,我出了趟門,悄悄去找朱琰,因?yàn)檫@次的事情實(shí)在有點(diǎn)蹊蹺。
可就像八師弟所言一樣,他果真是閉關(guān)修煉去了。房內(nèi)空空蕩蕩,我只能把滿腦子的疑問盡數(shù)吞進(jìn)肚子里去。
這一夜睡的不甚踏實(shí),夢到了不少前世過往。
前世我過得太純粹,一心只想著同朱琰雙宿雙飛,現(xiàn)在想想,他突然被發(fā)現(xiàn)是冥界皇子之后,我們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生活便就此終結(jié)。我待在在冥界的一千年中,不知是何緣由,天界冥界皆動蕩不休,陸續(xù)發(fā)生了不少大事,打破了近萬年的平靜,可惜我關(guān)注甚少,以至于現(xiàn)在想起,雖覺并不尋常,卻仍是不明就里。
第二日早上,我一出山門,便被驚呆了。
山門前停了一輛華蓋車輦,由八只彩鳳凰拉著,四周還候著一堆侍女仆從。
這是哪個大人物來訪?我正想著,就見八師弟從車?yán)锾顺鰜?。他換了身鑲金戴玉的華麗衣裳,整個人花枝招展如同旁邊拉車的彩鳳凰一般,我差點(diǎn)沒認(rèn)出來。
八師弟看見我,興高采烈同我招手:“師姐快來,等你半天了?!?p> 我猶豫著走過去,他見我身上的弟子服,搖搖頭道:“師姐,你就打算穿這樣上去天宮,太寒酸了吧!”
我說:“我們不是代表蓬萊過去的么,穿弟子服有何不妥?”
“無甚不妥,可盛裝打扮豈不更好?”他向身后招招手,便有侍女捧了托盤上來,“師姐,我特意替你準(zhǔn)備了一套?!?p> 托盤內(nèi)的裙裝同他身上的一個風(fēng)格,金綴銀珠,華麗非常,十分地招搖。
這般高調(diào),這般張揚(yáng),這般鋪張浪費(fèi)!我點(diǎn)點(diǎn)頭贊同地說:“不錯不錯,我甚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