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上去了!”
“是太浩島的弟子,土能克水,那位兄臺怕是沒有希望了?!?p> “我說什么來著!那人竟然連三招都沒挺過。就這么被踢下臺,實在難看,嘖嘖嘖?!?p> 吳濟感覺耳邊幾乎有數(shù)百只蒼蠅在開演奏會,被吵得頭都大了幾分,“碰!”一下合上書,深吸一口氣,“厲師兄,我就坐在你旁邊,視野和你是一樣的,不勞你辛苦解說了?!?p> “無妨,吳師弟不是在看書嗎?我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不累的?!?p> 并沒有感謝你的意思!
他簡直面臨著人生中首次出現(xiàn)的最大耐心值挑戰(zhàn),偏偏那人又是個讀不懂空氣的,只能轉(zhuǎn)過頭看向臺下,眼不見為凈。
其他八個擂臺還好,上面的人過了幾百招,有來有往,都是不把靈氣和精力打完不罷休的架勢,倒是那個土系修士的臺上,全然是他壓著人打的份,不管上來的是誰,都是十招之內(nèi)解決絕不拖延。
“他倒聰明?!?p> 車輪戰(zhàn)最忌諱靈氣的消耗,速戰(zhàn)速決才是正道,這是人人都知道的道理,不過真正有這個本事的人,目前唯有那個土系修士一人了。
太陽漸漸西沉,那個修士經(jīng)歷了不下十五場的挑戰(zhàn),看著還像是精力充沛的樣子,但是吳濟眼尖,敏銳看到了他微微顫抖的手臂,這么多場戰(zhàn)斗下來,就算是沒有盡全力,但精神力的消耗是實打?qū)嵉摹?p> 他能看到,其他宗門的精英也能猜到,只是沒一個人上臺撿這個便宜。
笑話,大家在門派里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乘人之危豈不是在以后都會留下污點。
天才都是驕傲的,崇尚君子之德,不是正大光明贏得的勝利都不屑去拿,免得被人恥笑。
當(dāng)然,那些修為不高的弟子就不這么想了,拿到手里的才是真的,那些虛名不要也罷。
神木門的看臺上就有這么一個人,長相一般,那雙眼睛轉(zhuǎn)得過于靈活,小人得志的樣子,一看就在打什么壞主意。
他身量不高,坐在林季同的邊上。
兩人看上去關(guān)系不錯,時不時說上幾句話,不過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那個人在說,林季同聽著,滿臉不耐煩。
“主子,那人也太囂張了些,不如您讓他見識見識什么叫真正的天才?”
“懂什么!沒看見那些家伙都沒有動靜,我去湊什么熱鬧?!?p> “他們都是些沽名釣譽之輩,您上去了,可是直接能坐收漁翁之利??!”
林季同雖然自負(fù),但也有腦子,斜睨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目光又不自覺轉(zhuǎn)到了吳濟身上。
楊俊拔發(fā)現(xiàn)他的視線,眼睛里閃過什么,最終沒有說話。
又是一個修士從臺上被踢下來,這時候天色已經(jīng)到了下午,也就是說,臺上的土系修士,只要再堅持半個時辰,就能獲得最終的勝利,直接進入單人斗法環(huán)節(jié)。
看臺上的人不是傻子,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拿起武器,身體前驅(qū),蠢蠢欲動的樣子。
吳濟叫來一個煉器峰的弟子,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那人瞪大眼睛,最終無奈點頭同意。
“我來挑戰(zhàn)你!”
章于炎踩著一道雷光飛身上臺,他是煉器峰的弟子,自然不缺少法器,腳下踩著一雙絳紫色的腳環(huán),手上也拿著一張符咒煉成的法器,往前一拱手,利落道:“灼天門煉器峰弟子,前來賜教,望道友手下留情?!?p> 他的態(tài)度可謂是十分大方,云珪對他也有了一分好臉色,回了一禮,雙手推出一掌,地面上滾滾的沙石開始聚集,這是他的絕技“撼山十二式”的前招,之前的對手幾乎都是被他這招送下去的。
符咒往上一送,章于炎整個人化作一道雷光,沒等對面的人反應(yīng)過來,就消失在了原地,一道道驚雷在沙土間穿梭,就是沒有被傷到分毫。
云珪嚴(yán)肅起來,身上肌肉鼓動,幾乎是調(diào)出了全部的靈力,擂臺上布滿了劇烈的灰石,外面的人幾乎看不到內(nèi)里的情形。
沙土與雷光共舞,天地混亂不堪,飛沙走石間,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友不要白費力氣了,我雖然戰(zhàn)斗力不高,逃跑的手段還是有些的,好好待夠半個時辰,我自會主動認(rèn)輸,也算是完成了隊長的囑托?!?p> 吳濟嘴角微微勾起,這弟子他有些了解,修為武技都不怎么樣,一戰(zhàn)斗就緊張,手腳都不能同步。
這次凌峸法會他是趕鴨子上架來的,他的天賦在煉器上面,筑基中期就能獨自煉制出法寶,可謂是他來之前的第一人,頗受玄燁道尊的看重。
當(dāng)初他的師尊為了讓他自保,別的都沒交,保命逃跑的功夫?qū)W了許多,就像是現(xiàn)在使用的“驚雷隱”,兼之身法和招式,遇上金丹期修士都能拖延上一段時間。
反正他也取不到什么好名次,不如物盡其用,幫他與那土系修士結(jié)個善緣,不管以后怎么樣,多一個朋友總是多一條出路。
云珪聽清楚他的話,手下的招式一頓,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臉部漲得通紅,吼道:“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也能獲勝?!?p> 沙石不斷旋轉(zhuǎn)環(huán)繞,漸漸形成了一座座虛幻的小山包,種種砸在地上,雷鳴聲一直響徹期間,一道道電光穿梭騰挪,硬是沒有被碰到一點。
“大個子,別逞強,你撐不過半個時辰的。再說我也沒有讓你,我確實只學(xué)了一些躲避的手段,換做是任何人,我都會如此。”
云珪臉色不斷變換,他的情況自己心里當(dāng)然清楚,若是換做任何一個稍微有點攻擊力的修士,他走不過多少招,靈力的損耗還算不多,但是精神力已經(jīng)到極限了。
這樣想著,他手下的攻勢漸漸緩了下來,讓靈氣順著招式自有輸出,減少了精神力的消耗。
兩人公然在擂臺上摸魚,看臺上的弟子或許只是看出了端倪,長老和管事們可是連他們的談話都聽得一清二楚。
這種取巧的舉動并沒有違反規(guī)定,他們也沒有說什么,云珪的實力誰都看在眼里,也就輕輕放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