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寧白準(zhǔn)備甩開她的手,卻發(fā)覺自己的身體漸漸軟下來了。
靠近門的那一塊,置一香爐,幾縷煙冉冉升起,味道極淡,卻好聞得緊。
蘭兒幾乎將半拉身子掛在寧白身上,她巧笑嫣兮,在寧白的耳朵旁輕輕吹氣。
男人的身子一僵,耳朵紅得滴血。
“姑娘,請自重?!?p> 耳邊是男人低沉的聲音,蘭兒享受似地瞇上雙眼,好半天,才道:“烏公子,你是覺得我美些,還是煙兒美?”
男人的喉結(jié)動了動,“烏某從未見過姑娘所說的煙兒?!?p> 蘭兒摩挲男人后脖頸的肌膚,她幾乎要笑出聲。你是花魁又如何?你再怎么清高,你未來的男人已經(jīng)不屬于你了。
想到男人未來的身份,她眼底的笑意加深幾分。
好說歹說,她也是他第一個女人,日后即使被冷落,被別人譏笑,唯獨煙兒,唯獨你,絕沒有嘲笑我的資格。
她的目光先定格到寧白身后的墻上,似是能穿透一樣,她能看到她暗自落淚的模樣。
良久——她其實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時間應(yīng)該很長,蘭兒從男人身上下來,看也沒看男人一眼,芊芊玉手執(zhí)起斟好的酒,緩緩?fù)葡蚰腥说拇竭叀?p> 每一個動作,都是那么的優(yōu)雅。
忽然,男人開口了,他低低一笑,說:“雖然烏某沒見過煙兒姑娘,但她一定是極高雅的人物,不然不會讓只會賣弄風(fēng)騷的你嫉妒得發(fā)狂?!?p> 賣……賣弄風(fēng)騷?
蘭兒深吸一口氣,不在意男人的話,一只手扼住男人的下頜,另一只手拿著小巧的酒杯,準(zhǔn)備強行灌下去。
寧白卻嘆了口氣,面上的神情頗有些悲憫天人,就在這時,門被人用腳踹開,寧白和蘭兒幾乎同時瞥向門口。
為首的少年眉眼極其冷淡,和他身后蒙著面紗的女子氣質(zhì)不全相同,二人站在一起仿佛神仙眷侶。
反觀寧白二人,蘭兒跨坐在她身上,一手拿著酒杯,另一只手扼住她的下顎,寧白的頭被迫揚起,宛若被惡霸欺負(fù)的良家婦男。
一直想比小太子帥的寧白和一直想比煙兒更優(yōu)雅的蘭兒自閉了。
“呵。這就是賣藝不賣身的萬花樓?”
少年意味深長地望了寧白一眼,轉(zhuǎn)身對老鴇說道。
老鴇用手帕擦著冷汗,聽到小太子的話,幾乎快要跪下,少年側(cè)身,讓出一道路,老鴇才看到屋內(nèi)的情況,忙對龜公喊道:“快把蘭兒姑娘扯下來!”
愣著的龜公這才有動作。
蘭兒被拉下來的一瞬間便沖向最近的墻,猛地撞過去,只聽“砰”地一聲,蘭兒倒在地上,一雙美眸含恨地望著門外的女子,不肯閉上雙眼。
仿佛受了極大的冤屈。
在場的人除了寧白的臉上多了些驚愕外,其他人臉色不變。
寧白身上自帶的有解藥,早在蘭兒拿酒的時候就喂了自己一顆,此時是一點兒事也沒有。
她憐憫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體,便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轉(zhuǎn)頭看向門外的小太子。
卻見小太子冷哼一聲,似乎很不滿她的表現(xiàn),差點就讓寧白以為,他和她極為熟稔。
老鴇嫌惡地撇了眼地上的女尸,揮手讓龜公把尸體抬走。
突然,蒙著面紗的女子開口說話了。
“這位公子,你沒事吧?”
聲音由遠(yuǎn)及近,慢慢地,慢慢地飄進(jìn)寧白的心里,是和小太子一起來的女子。
她關(guān)切地望著寧白,寧白也望著她,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寧白的心跳得極快。
馬丹,是女主光環(huán)!
寧白的視線稍微往上移了移,又迅速別開。
碩大的光環(huán)懸在女子的頭上,金閃閃的,只一眼,幾乎把她的狗眼亮瞎。
“多謝姑娘關(guān)心,烏某自然是沒事的?!睂幇讚u頭。
說句實話,寧白毒都給蘭兒下好了,就算他們不來,她也能全身而退。
寧白又指了指墻上的血跡,“不擦嗎?”
她看向老鴇。
老鴇笑笑,“公子,等會就擦?!?p> 她經(jīng)營了那么多年的萬花樓,屬實第一次見到心理素質(zhì)這么好的人,剛剛還和他纏綿的女人死在他面前,他竟然還關(guān)注血跡有沒有擦干凈,實屬心大。
小太子一直觀察著寧白,見他這樣,忽然扯動唇角,勾起一抹笑。
他幾乎是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原本他是不知道這個烏游就是剛剛當(dāng)上他老師的寧白。
不過,他們實在太像了。
盡管兩人的臉不一樣,但是身形,神情以及那種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來的弱智氣質(zhì),可是一模一樣的呢。
少年垂眼,長睫遮掩住他眼底的情緒。
現(xiàn)在,只差一樣?xùn)|西,便可讓這只小老鼠滾出東宮。
他玩味地想。
是把他丟進(jìn)蛇窟呢?還是剁成碎塊喂溫二呢?
還真是讓人苦惱。
若是寧白稍微瞥一眼小太子,就會發(fā)現(xiàn)她那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來自于他。
可惜,她沒有。
反而還在等男主上場,把小太子狠狠揍一頓。
反派都上場半天了,估計對女主調(diào)戲也調(diào)戲了,就差上手了,男主你怎么還沒來!
瞧了半天,男主還是沒有頂著他的主角光環(huán)上場,寧白失望極了,這屆男主真不行。
活該以后頭頂青青草原!
“既然沒事了,那本殿先走了。”
小太子見戲看也看完了,還無意中證實了他之前的猜測,心滿意足,抬腳就走。
看也沒看在身邊的女主。
幾乎在同一時間,眾人撲通下跪,齊聲道:“恭送太子殿下!”
聲音振聾發(fā)聵。
不僅是二樓上這些人,寧白貌似還聽到了樓下的聲音。
可能是聲音傳播的速度慢了,樓下的聲音要比二樓的延遲幾秒。
但這兩股聲音的動作都是完全相同的,先是撲通一聲,再齊呼“恭送太子殿下”的。
引用古詩詞就是,唯有寧白一枝紅杏出了墻來。
運用比喻的手法就是:鶴立雞群。
轉(zhuǎn)換成人話來就是:在場的所有人當(dāng)中,只有她一個人還是站著的。
寧白:“……”
也幸虧小太子走得瀟灑,沒回頭。
不然她的這種行為鐵定會被拉去牢獄蹲個幾年,罪名是以下犯上。
不過,今兒寧白算是傾情演繹了什么叫作偷雞不成蝕把米。
原本想看別人的好戲,結(jié)果自己倒是演了一把藍(lán)孩子出門在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戲碼。
秋心火頁
寧白達(dá)成成就:我罵我自己。 對了,前幾章寧白對皇帝說的那個計謀,是和珅當(dāng)年用的招數(shù),懶得改作話了。 以后更新,都在將近晚上12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