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嬋和傅山、杜鵬飛三人進屋了。三人都是一身武裝打扮,大家見過禮,沈玉芝給大家說去掛月峰的事情。杜嬋已經從喪父之痛中走出來了。她多了一份穩(wěn)重,問小玉那邊的詳細情況。沈玉芝說著說著指著顧允文說道:“晚上我倆睡覺,不是一塊睡的,他偷偷的來親我一下?!鳖櫾饰男φf:“你做的夢,哪有此事?”沈玉芝逼著顧允文承認,顧允文又說眼花,誤認成小玉了。
田姨娘笑的直打迭,杜鵬飛也看著田姨娘傻笑。田姨娘收斂笑容,一本正經的不笑了,她問沈玉芝:“小玉到底為什么離開的?”沈玉芝不說小玉有身孕的事,只說她師父在京師遇到麻煩,叫了小玉過去。
晚上沈宗周過來,廚子把小玉捎來的各樣野菜野味烹飪好了端上來。
大家都一面吃,一邊贊不絕口。大家不停地給沈宗周敬酒,酒過三巡,沈宗周對顧允文說道:“允文啊,小鳳這些天常常和我說起,你和玉芝歲數已經不小了。小鳳在玉芝這個歲數上,已經侍奉我好幾年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和我看著也算一對金童玉女般的人物,玉芝見了你就臉上禁不住的歡喜笑容,我看你對玉芝也中意。我今天當個月下老人,給你倆牽牽線。你看著怎么樣?”
大家聽了都一驚不小,顧允文怔怔的,想著小玉??纯瓷蛴裰ィ鎺邼奈⑿Φ椭^,掩不住的竊喜盡在嘴角的微笑上。顧允文訥訥的拿不定主意,小玉要是知道此事,她可能會做出殺了顧允文的事情,也可能會像玉面狐一樣去自暴自棄。顧允文看沈玉芝天仙般的面容,要拒絕似乎也不太可能。他自己放不下對小玉的牽戀,錯過沈玉芝似乎更加可惜。顧允文腦子里瞬間轉過許多念頭,沈玉芝看顧允文臉上忽優(yōu)忽喜,猶如這兩天太湖上的天氣,變幻不定。
顧允文怔住了,不答話。沈玉芝起身在沈宗周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沈宗周聽了也頗意外,他說道:“啊,這樣啊?”沈宗周舉起酒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幾口說道:“倒想到了一個兩全之法,男人們嘛,三妻四妾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依我看,你和小玉名不正言不順的,小玉做個側室,像小鳳這樣。我家玉芝做正房,小玉那孩子也挺可憐的。”顧允文一想,此事正當如此方為得當,他最近經常痛苦的想起自己怎么“處置”沈玉芝和小玉,結果是百思不得妥當之法。顧允文看看沈玉芝漂亮的面龐,他不在猶豫了。沈玉芝的美貌讓他心底的狐疑不定堅定下來。顧允文起身說道:“晚輩不才,父母早亡,如今師父也不在了,此事全憑城主做主?!?p> 大家又是一驚,田姨娘甩手怕說道:“傻孩子還叫城主?!?p> 顧允文忙改口叫聲:“岳父?!倍艐葞兹擞皿@奇的眼光看著顧允文,沈玉芝坐在位子上,芳心暗喜。沈宗周聽了樂呵呵的笑道:“好好,此事就這么定了。改日我找個陰陽把日子算好,咱們這就把玉芝打發(fā)出去?!?p> 田姨娘推沈玉芝的胳膊,沈玉芝會意,拿著酒壺站起來。顧允文端了酒杯站起來,沈玉芝給顧允文斟上酒。顧允文向沈宗周敬酒,沈宗周連飲六杯,笑道:“夠了夠了,酒夠了,我回去了。你們自在喝吧?!?p> 大家在黑夜里熱鬧哄哄的送沈宗周到湖邊。沈宗周已經半醉了,拉著田姨娘的手要上船。田姨娘推說野味好吃,要留下來再吃一些。沈宗周坐著自己豪華奢麗的坐船,回西山島去了。
顧允文幾乎是出于貪心的應下婚事,這時卻滿心的失落,沒有半點歡喜之意。大家打趣著給沈玉芝道喜,沈玉芝脈脈含羞,低頭不語。大家往回走著,顧允文站在花田邊,背手望著西北掛月峰的方向。田姨娘問道:“我們的新姑爺呢?”大家看時顧允文一個人站在小徑邊,背手仰頭望著西北向出神。杜嬋問道:“師哥怎么了?”田姨娘說道:“他想念小玉了?!?p> 杜嬋不懂,沈玉芝失落的說道:“你們先回去,我去看看他?!?p> 田姨娘幾人知道沈玉芝要說私話,先回去了。沈玉芝走到顧允文身邊,她叫聲:“顧大哥。”顧允文神游天外,這時回過神來,“嗯?”了一聲。沈玉芝說道:“你想念小玉了是不是?”顧允文忙說道:“沒有,今晚的月色真好看?!鄙蛴裰フf道:“那你要是和小玉結為夫妻,你會想到我嗎?”
沈玉芝一向涵蓄,這句話說的甚是大膽。顧允文一驚,他還真沒想過此事。不過隱隱覺得他要是真和小玉成雙,他會比憐惜小玉更加憐惜沈玉芝。沈玉芝說道:“我不是向小玉橫刀奪愛,小玉沒有你,一天都不行的。你倆誰也放不下對方,肯定會在一起的是不是?”沈玉芝和小玉朝夕相處,知道小玉的心事。顧允文畢竟男兒之身,不似女孩子驚敏。沈玉芝這么一說,他才覺到確實如此。沈玉芝說道:“我可以做側室,只要……能陪在你身邊?!鄙蛴裰フf著聲音低下來,她低頭玩弄衣帶。顧允文忽然發(fā)狂似得抱住沈玉芝,狂吻起沈玉芝來。沈玉芝害怕,她一把推開顧允文,哭著往回跑去。
回到屋子里,顧允文看沈玉芝和田姨娘幾人坐在桌子上,都沉默不語。沈玉芝有意緩和和顧允文方才的尷尬,她對杜嬋說道:“小玉帶的那個,圓的那個香菇做的很好,和小玉在山里做的幾乎一個味道?!倍艐嚷犃?,忙自己夾了一塊嘗嘗,點頭說確實不錯。顧允文拿起碟子,給沈玉芝夾了幾塊,沈玉芝撇撇嘴接過碟子。田姨娘犯愁的說道:“我最近老是念叨玉芝和允文是一對玉人兒,天造地設的。老爺就動了這個心思,小玉回來了我可怎么給小玉說。”
沈玉芝和顧允文兩廂情愿,本來無可厚非的。只是一想到小玉,兩人就覺得此事有幾分突?;恼Q。沈玉芝說道:“這是我和顧大哥的心愿,姨娘無需這樣負疚。”——沈玉芝今晚也有些突兀。她說著起身回去了,顧允文這是也沒有半點歡喜氣,垂頭喪氣的坐在椅子上,怔怔的想著小玉。
田姨娘對杜嬋說道:“小嬋,咱倆回去歇息吧?”兩人也走了,傅山和杜鵬飛也回去了。顧允文愣了一會,他拿起桌上的酒杯,自酌自飲起來。
夏雨荷看顧允文喝酒喝的猛,過來說道:“顧公子,小姐要沐浴,公子回去吧。”沈玉芝在那邊屋里說道:“不用了,看著他,別讓他喝醉?!辈灰粫沁呂堇飩鱽韲W啦啦的潑水聲。
第二天早上,顧允文醒來時躺在屋里的竹榻上,過去沈玉芝的屋里,沈玉芝已經出去了。她每天早上都會去花田里散布半個時辰,采集花瓣和草葉上的露水。夏雨荷伺候顧允文洗漱過后顧允文出來到花田里。沈玉芝穿著天藍色的外衫和薄紗長裙,在花田里走幾步就俯下身子,走幾步就俯下身子。顧允文站在鵝卵石小徑上,在薄霧縹緲的花田里,看沈玉芝似真似幻的身子輕盈的在花田間飄動著。過一會沈玉芝轉過身來,面帶微笑的向顧允文說道:“顧大哥,你喝露水嗎?”顧允文點點頭,沈玉芝已經忘掉昨晚的不快了。她掩飾不住的心底歡快溢于言表,有些小心翼翼邁步,不踩到腳下的花朵,向顧允文走過來。
沈玉芝手中端著一個青花瓷杯,她把杯口抵在顧允文的唇邊,顧允文嘗一口說道:“和掛月峰的山泉一樣甘冽?!鳖櫾饰倪€心事重重的樣子,愁眉不展。沈玉芝也啜了一口露水說道:“顧大哥,讓小玉當正室,我坐你的小妾好不好?”沈玉芝側頭笑著,對于這些事似乎毫不關心。顧允文想起小玉說道那句話——“看沈姐姐那比杜公子還傻的樣子?!鳖櫾饰哪竽笊蛴裰サ哪樀罢f道:“等小玉來了你倆猜石頭剪刀,誰贏了就讓誰當正室。”沈玉芝說的卻是實心話,她不躲避,任顧允文揉搓她的臉蛋。沈玉芝又微笑著說道:“等會我們去練武嗎?”顧允文點頭道:“去練武吧,小玉練不了武功,她都每天拿著那本秘籍翻來翻去的?!鄙蛴裰フf道:“她都把秘籍里的那些口訣記下來了,已經背的很熟練了?!鳖櫾饰狞c點頭
早上幾人才在練武,沈宗周又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