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君對謝夕安的印象足夠深刻,一方面是因為他長得好看,另一方面是因為他的身份,繼主題曲抄襲事件結(jié)束之后,謝夕安不但在公眾面前坦白澄了清,而且事情還有了新的轉(zhuǎn)折,謝夕安借用了他自己的流量,間接地給鄭深的電影做了個宣傳。
蘇君對鄭深說,找個謝夕安在她工作室的日子,她過去一趟。
提了兩回,鄭深沒承下,謝夕安通告忙,一般是夜間過來,與蘇君的時間完美地錯開了。
所以這一回鄭深與蘇君在一起吃飯,鄭深嬉笑,“蘇君姐,原來你也喜歡謝夕安啊?!?p> 喜歡……
蘇君當時說,“不喜歡他,這種感覺算不上。”
鄭深八卦,“那蘇君姐,你喜歡什么樣的人?”
一下子問到了蘇君的心上,她忽然想到了鄭彥南。
某個早上,笑起來時的他。
蘇君低頭看向鄭深,靜靜地看著,“鄭深,你說,一個人該怎么樣才能讓另一個人對她有所注意呢?”
哇哦,“我方便知道些細節(jié)么?”
“可以的,”蘇君慢慢說著話,不過,“你想聽些什么呢?!?p> “嗯……例如這樣的人他是個什么樣的人呀,是不是也和你一樣優(yōu)秀?”
蘇君想了想,答,“他比我優(yōu)秀。”
鄭深燃起了八卦的火苗。
只聽蘇君說,“他比我大,我大學第一年時,他已經(jīng)博士畢了業(yè),”往后有好多年,也一直在追趕他的腳步,“已經(jīng)好多年沒見,最近才遇到,他的生活和交際圈,此前從未了解,但是他,他很愛笑。”
“是個溫柔的人呢。”蘇君一臉欽羨。
蘇君眼里露了光,溫和地朝她點了個頭。
鄭深趴在桌子上,笑得比蘇君還要春風拂面,她從桌子上趴起,撐著耳朵,笑,“蘇君姐,這很簡單啊,這樣溫和的男孩子,你什么都不用做,直接去撩呀,就多多出現(xiàn)在他面前唄,時間久了,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此上建議完全是鄭深的經(jīng)驗之談。
她還信誓旦旦說,“就瞎撩唄,話說得難聽點,就是暗暗勾引嘍,但男孩子嘛,就喜歡像你這樣的大美妞,更何況你身材還這么好,我相信你,蘇君姐,你一定會成功的。”
蘇君被她說笑了。
雖然鄭深的話說得不是一般的難聽,但未免沒有可取之處,有一半,她聽到了心里。
鄭彥南搬來宛田公寓已經(jīng)有了一個禮拜,蘇君遵照他的要求,從儲藏間將他原來的書桌拖了出來,在一樓靠陽臺處的落地窗邊給他留出了位置。
陽臺上種滿了蘇君養(yǎng)的花。
蘇君的書桌與他的書桌,隔著偌大的客廳,正遙遙相對。
蘇君喜歡早起,天氣好,她會堅持晨跑,洗完澡之后,會先給自己泡一壺茶,然后熬粥。
只有這樣,她才覺得這是個曼妙的早晨。
但他不是,如非必要,往往蘇君已經(jīng)離家了,她也是見不到鄭彥南下樓的。
他睡得晚,起得也晚。
過得是奢靡的生活。
昨天聽完鄭深的話,今早,蘇君躍躍欲試,她在客廳煮蕎麥茶,屋里全是樸實的蕎麥香。
難得在早上他助理沒來的情況下,他起了床。
他起床找藥吃,穿著單薄的睡衣,蘇君聽見他掩著鼻子在咳嗽。
他去廚房燒開水。
從廚房出來,看見了蘇君,他說早,然后站到陽臺的落地窗邊發(fā)呆,等著水開,看樣子是想吃完藥接著上床去睡覺。
蘇君的的茶沸了兩回,她將煮好的茶倒到壺中去,視線往鄭彥南背影的方向瞥。
蘇君抱著藏青色的茶壺,從客廳這頭走到了那頭,又從那頭走回了這頭。
來回走了兩圈。
蕎麥香氣頻繁在鄭彥南的身邊晃蕩,他不去注意不可能。
他回頭,剛想說話,嘟的一聲,廚房里的水開了。
吃完藥從廚房出來,她已不再抱著茶壺,此時正在桌上擺小菜,準備著吃早飯。
鄭彥南咳嗽著,笑,“蘇小姐,早?!?p> 他方才已問候過。
蘇君放碟子,頭沒有抬,嗯了一聲。
他往樓上去,蘇君抬頭,手停滯,她禁不住喊,“鄭先生?!?p> “嗯?”他緩緩轉(zhuǎn)身。
“要不要一起用早飯?”
“不用了,”他沙啞著嗓子,“吃不下?!?p> 其實是沒有吃早飯的習慣。
蘇君沉默兩秒,想問,便問了,“你又感冒了?”
他點頭。
蘇君蹙眉,她真摯地說,“你應該早起?!?p> “習慣了?!辈贿^他又問,“早起吃早飯?”
“也不是,”蘇君打心里提議,“早起去晨練,能增強免疫力,不如跟我一起吧,我喊你?!?p> “不了?!彼麚u頭。
蘇君不解,她輕聲嘆氣,“像你這個年紀的人,要懂得勤于健身才是,晨練是個好習慣,對膝關(guān)節(jié)好,還能防止衰老、促進血液循環(huán),身體跟不上的話,你可以先從慢跑開始?!?p> 他站在樓梯邊,靠在雪白的墻壁上,歪著脖子望著蘇君笑,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蘇君以為自己剛剛是說了什么好玩的事,但其實不是。
他手握拳頭,掩著鼻子,重重咳了一聲,止住了笑容,垂眸望著她,對她說,“老了,沒你有活力,也做不了你們小年輕做的事,真的跑不了?!?p> “哦。”那便算了。
只是后來,蘇君才知道鄭彥南曾經(jīng)拿過市里的青年游泳錦標賽冠軍,他不是不能跑,他喜歡夜跑。
吃過早飯,蘇君收拾好餐具。煮了一大壺蕎麥茶,早起看財經(jīng)新聞的時候,自己慢慢喝了小半壺,還裝了一瓶準備一會兒帶到學校。
她又拿了一個保溫瓶來。
與她隨身攜帶的這個保溫瓶款式是一模一樣的,寶藍色,通身無花紋,只有瓶蓋上頭有兩只貓耳朵。
但這是個小保溫瓶,比蘇君的要小得多。
蘇君往小保溫瓶里倒了滿滿一瓶蕎麥茶,擦干凈了水,她走到了他在陽臺邊安置的書桌邊。
做了一大早沒敢做的事,她將保溫瓶輕輕放在了他的書桌上。
特意為他煮的,所以不苦。
他要是不喝,那也沒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