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球,蘇君換好衣服,專門到鄭彥南的換裝間門口等他,等他出來。
“鄭尚北說要去喝下午茶,一起呀?!?p> 下午茶。
鄭彥南抬表看時間,下午四點(diǎn)多了,再過兩個小時,就可以吃晚飯了。
領(lǐng)著他出休息室,蘇君跟在他身后。
鄭彥南的外套拎在手上,一時還不急著穿,迎面遇見鄭尚北,鄭尚北喚他,“哥?!?p> “下午茶就不喝了,你們盡興?!?p> 轉(zhuǎn)身,將手里的西裝外套扔進(jìn)了蘇君的懷里。
“走了,蘇君?!?p> “嗯……”
蘇君抱著衣服,跟在他身后,轉(zhuǎn)頭,跟鄭尚北道別,“走了啊?!?p> “哦,拜拜。”
感覺很微妙。
鄭尚北還在發(fā)怔,Amy走近,看著蘇君二人遠(yuǎn)去的身影,對鄭尚北說,“尚北,有沒有感覺他們很親密啊,這么看,蘇君姐跟彥南哥還是很般配的哦?!?p> 親密……
鄭尚北點(diǎn)頭。
他大哥剛剛那個動作,是有些這層意味。
發(fā)怔半晌,鄭尚北才察覺Amy后半截說的話,他驚悚,“別瞎說啊,蘇君是我家小妹……不至于吧?!?p> “你家小妹,什么意思呀?!?p> “唔,是有層這種關(guān)系?!?p> 從球廳出去,蘇君去開車,鄭彥南在樓下等,蘇君擔(dān)心得很,臨去開車前,只差重重囑托,“要等我啊?!?p> 別她去開個車的功夫,他坐著別人的車就走了。
他笑了,“衣服不還在你手上嗎。”
衣服是在她手上沒錯,但一件衣服而已,哪里重要。
蘇君又重復(fù)了一遍,“很快就出來了,等我?!?p> 他低頭看向她。
看了兩秒,他邁動了腳,“走吧,跟你一起去停車場。”
“好……”
上了車,蘇君問他,“回哪,送你回公寓?”
他搖頭,面色平穩(wěn),按開了副駕駛的車窗,手搭了上去,視線看向車外的后視鏡。
“去齊和公館。”
齊和公館,鄭尚北住的地方。
一路安靜,車到了公館門口。
確實(shí)是鄭尚北的公寓。
他下了車,蘇君跟在她身后。
這套房子不錯,比起宛田公寓,更有種經(jīng)久年代的感覺。
為此,蘇君還問過鄭尚北,鄭尚北說,“哦,房子是我哥的?!?p> 這樣說來,鄭彥南名下的房產(chǎn)有不少,他自己住的,鄭尚北住的,還有鄭深的那套。
“來過?”
他突然發(fā)問,打斷了蘇君的遐想。
“嗯,來過,”送鄭尚北回來過,“不過沒有進(jìn)來看過?!?p> 蘇君是好奇的,他既然有這么多的房子,為什么執(zhí)意還要住宛田那套呢。
至少可以跟鄭尚北一起住。
所以蘇君問他,“房子很好,你怎么不住在這里?”
他簡單說,“不方便?!?p> “叮”地一聲,他按亮了密碼鎖,門開了。
門開了,蘇君看見了屋里的擺設(shè),長褲短褲從客廳一路擺到了樓梯口。
明白了,是挺不方便的。
沒承想,外表光鮮亮麗的鄭尚北,私底下,竟會過這樣的奢靡日子。
跟他長期勤換女朋友有關(guān)。
鄭彥南便沒進(jìn)去了,不好下腳,也不想她進(jìn)去,站在門口,略略向客廳掃了幾眼。
蘇君默默吃驚,鄭彥南不知想到什么,接她方才說過的話,忽低聲輕輕問她,“怎么,想趕我走了?”
走什么,并不想的。
“不趕……”她小聲嘀咕。
這個詞不好。
他聽岔了,問她,“真不敢?”
笑她,“我看你,膽子不小,還有什么是不敢的?!?p> 事實(shí)證明,在他面前,臉皮不厚點(diǎn)是不行的。
蘇君抿著唇,撥了撥耳朵后的頭發(fā),抹嘴笑了。
從公寓出來,一道往車邊走,蘇君問,“等下去哪?”
抬表看了眼時間,五點(diǎn)多了。
“幾點(diǎn)了?”他問。
“五點(diǎn)二十一?!碧K君有自己的心思,答完他的話,她輕聲問,“是不是到了吃晚飯的點(diǎn)了?”
“嗯,”他笑,“運(yùn)動了一下午,是餓了。帶你去吃晚飯,開車門?!?p> “好呀?!?p> 不是一頓簡單的吃晚飯,未到六點(diǎn),用餐又過早,但聊聊天,談?wù)勈?,時間就剛剛好了。
總之,不是蘇君想的那樣,并不是什么燭光晚宴,也不是只屬于兩個人的浪漫dinner。
地點(diǎn)在一家土菜館,館門口臨河,小溪流緩緩飄,門前掛兩個燈籠,氣氛不是一般的好。
蘇君驚訝于他總能找到這樣非常有特色的餐館,在用餐這一點(diǎn)上,他的心思確實(shí)較為籠絡(luò)精細(xì)。
“鄭總?!?p> 與往常一樣,早有人在侯著他了。
看見了他身邊的蘇君,來人問候,朝蘇君點(diǎn)頭,鄭彥南道,“瑞思琪的蘇總?!?p> “蘇總?!眮砣伺c她握手。
鄭彥南介紹,“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戴先生?!?p> 來時的路上,他分明沒有提及過什么姓戴的人。
蘇君輕輕握住戴先生的手,喊,“戴先生?!?p> 入館前,已點(diǎn)過幾道菜,三人入座,餐館服務(wù)生給蘇君拿菜單,蘇君看菜單,添了一道清湯。
添完菜,蘇君將菜單遞給鄭彥南。
鄭彥南隨意,讓蘇君將菜單遞給戴先生,戴先生微笑,“鄭總滿意就行了。”
示意不用再添菜。
聊了天,蘇君才知道,這位戴先生是長期在德國定居的,這次回江城,只待短短幾個月,所以想找間舒服的住宅居住,經(jīng)打聽,看中了鄭彥南手下的那套齊和公館,托朋友介紹,今天晚上就是來與鄭彥南談房子的相關(guān)事宜。
途中,戴先生出去接了個電話。
鄭彥南慢慢吃著菜,問蘇君,“聽了這么久,有什么高見?”
高見。
他一直都嫌她多管閑事,旁敲側(cè)擊,可她,一二再再而三,都在觸碰他這方面的底線。
“就,挺好的啊,可以租?!?p> 都聊到這個程度了,她說不說話,還能改變什么嗎。
雖然心生好奇,但當(dāng)下這個情況,做什么,都順著他點(diǎn),那是肯定不會出錯的。
“既然你都同意了,那就這么決定了吧?!?p> “嗯?!?p> 蘇君低頭喝著湯,喝了兩三勺,突然察覺似乎哪里有些不對勁。
“你該不會日后要對鄭尚北說,把他房子租人了,是我的意見吧?!?p> 他無話,輕輕一個眼神,權(quán)當(dāng)默認(rèn)了。
枉鄭尚北在人前,還曾叫過她幾聲蘇君姐。
算了算了,將他“賣”了就“賣”了,至少房子是租給別人住的,不是騰出來,留給鄭彥南自己住。
蘇君估錯了,待戴先生回來,鄭彥南詳細(xì)說,“戴先生喜歡,不日我便將公館騰出來,一樓往南,三間房都留給你?!?p> 戴先生高興,改了稱謂,“成鄭先生的美意,那我就小住幾天。”
很快就敲定了事宜,鄭彥南還說,“合同方面的事宜,過幾天我就讓助理送過去?!?p> “好?!?p> 吃了一頓飯,丟了套公寓。
這些都不是重點(diǎn),蘇君注意聽,知曉鄭彥南和那位戴先生話里的意思是,鄭彥南只打算騰出一樓的幾間房,公館蘇君剛剛才去看過,是一套復(fù)式樓房,格局類似宛田那套。
也就是說,二樓還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