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杞帶著些許惡趣味的來往各個考場的同時,在一片白霧包裹著的歷史一科考場中。
黍神情有些疲憊的看著眼前桌面上擺放的幾張試卷,艱難的書寫著卷面。
四位先生之前說考試時間為一個時辰,黍本來以為時間充沛的,但是,卻沒想到,這次歷史的考核試卷題量會如此之多。
許久,黍忽自停筆,將毛筆擱置在一旁的白玉筆架上,揉了揉有些發(fā)酸的手腕,感受著周圍傳來的一片寂靜,黍突然目光一轉(zhuǎn),看向了桌角漂浮的水晶眼球。
從考試開始之時,黍就對這個有些詭異的水晶眼球內(nèi)心流露出好奇。
因?yàn)椋运а矍蚧没鲈嚲碇?,從瞳孔里亮起的藍(lán)色光芒就不曾消失過,只是隨著黍開始書寫后,光芒暗淡得幾乎不可察覺,但是卻是亮著的。
仿佛光芒里有什么東西吸引著黍。
黍的眼眸和水晶眼球?qū)σ曉谝黄?,在水晶眼球中,藍(lán)色光芒裝飾的瞳孔下,仿佛星辰般的燦爛。
“這是先生們監(jiān)視考場的東西嗎?”
黍眼眸微微閃爍著一點(diǎn)光采,身體忽自左右晃蕩,便看到水晶眼球直直的盯著黍的身影,瞳孔也是隨之左右翻滾。
“果然……”
確認(rèn)后,黍恢復(fù)了有些疲憊的精神,再次拿起毛筆,神情認(rèn)真的審視著試題,一筆一筆的書寫的正確的答案。
“最初的通靈師誕生源自哪一個事件?”
“萬靈內(nèi)戰(zhàn)。”
“結(jié)印的類別有哪些?”
“心結(jié)、勢結(jié)”
“知北境存在歷史超過千年的國家有哪些?”
“空……”
“下面幾種萬靈中,哪一些擁有雷電靈力?”
“空……”
……
“除了后面和杞出去的這一個月落下的課程,前面的知識點(diǎn)還好都能記住,倒是也可以寫。”黍暗自想著,動筆的動作也是漸漸提速。
隨著時間的流逝,在桌面的一角也是擺放著幾張基本上書寫好答案的卷子。
黍左手將面前剛好書寫完畢的卷子放在之前寫好的卷子上,隨即眼眸望著面前幾張卷子之下剩余的底卷,卻是帶著驚訝,一時間忘記了動筆。
“剛才翻閱的時候有這一張卷子嗎?”
只見在黍面前的桌面上擺放著一張?zhí)貏e的卷子,卷子的邊緣勾勒著一圈淺淺的藍(lán)色花紋。
觀察整張卷子,除了花紋外,卻是再無半點(diǎn)印跡,只留下滿張卷子的空白。
黍眼眸里流露著疑惑,有些失神的看著卷子,微蹙著眉,陷入了思考。
“為什么會是這樣的?按理說先生們是不會給出一張無意義的卷子來考核的……”
“那,這張卷子,究竟想要表達(dá)的意思是什么?”
在黍暗自思索著,從桌角上下漂浮的水晶眼球,打下的藍(lán)色光芒,忽自微微照在了卷面的一角。
這簇光束閃過了黍的視線邊緣,黍猛的抬頭,眼眸死死的盯著無聲漂浮的水晶眼球。
略有思考的看了一眼眼球后,黍隨手抓起了桌面上的空白試卷,貼在了眼球上。
便瞧見,隔著卷子后的眼球發(fā)出一陣嗡嗡的聲響,從瞳孔中突然驚起一束亮眼的光芒。
光芒透過薄薄的卷面,刺痛的黍看向眼球的眼眸,黍低頭帶著淚花的眨了眨有些酸麻的眼眸,等待光芒暗淡后,黍重新抬頭看去。
與眼球貼在一起的卷子邊緣的藍(lán)色花紋,不知何時,沿著紋理亮起一團(tuán)幽藍(lán)色的光芒。
在黍好奇的注視著的同時,原本空白的卷面,緩緩浮現(xiàn)出一個怪異的圖案。
因?yàn)槭欠粗吹模允蛞膊磺宄@個圖案原本該是什么樣子的。
眼球的動靜忽自停止,黍移開了貼著眼球的卷子,將卷子放在桌面上,仔細(xì)的觀察著。
只見在卷面的中央,刻畫著幾只獸型的側(cè)影,隱約看上去,像是鶴、熊、鷹以及魚?
魚?在圖案的右下角,勾勒著一條魚的形狀,看著這有些熟悉的圖案,黍莫名其妙的想起了杞。
“這該不會是杞和三位先生吧?不過,這個圖案到底代表著什么?”
在黍眼帶疑惑的觀察著圖案的時候,從黍的眉心凸起的翻轉(zhuǎn)石,悄然射出一道細(xì)長的光束,與圖案正中央隱約是眼瞳的紋理碰撞在一起。
在黍驚訝的同時,四面八方安靜圍繞的白霧,隨著黍面前試卷的動靜,突然暴動。
白霧擴(kuò)散開,遮擋了黍的視野。
在一片白茫茫的視野中,黍只感覺一切都顯得有些詭異。
從眼前漂浮的白霧,忽自凝聚成一個人形的模樣。
待白霧凝聚出人的面容時候,黍發(fā)現(xiàn),眼前出現(xiàn)的人,竟是三位先生中那位氣質(zhì)卓越的女先生。
白霧化作的女先生眼帶笑意的看了一眼黍,擺弄著有些驚人的身材,有些甜甜的說道:“沒想到,這么多學(xué)生當(dāng)中,第一個發(fā)現(xiàn)試卷特別的,是位可愛的女孩子?!?p> “這次考核,前面所做的試卷占最后考核成績的五成,剩余的五成,便是你接下來的表現(xiàn)所決定?!?p> “表現(xiàn)決定?”黍輕聲問道。
女先生點(diǎn)頭道:“對,剩下的考核題目,只有一道,這僅有的一道題目,決定你這次考核最后的打分?!?p> “時間不多,還請先生開始吧。”黍禮貌的對著女先生行學(xué)生禮。
只見女先生發(fā)出一聲清脆的笑聲,說道:“是個有趣的好孩子,那開始吧?!?p> “這道題目的名字……叫做問心?!?p> 隨著話語結(jié)束后,白霧化作的女先生突然消失不見,黍在等待中沉默地看著面前漂浮的白霧。
白霧緩緩盤旋在一起,變成三個人形,一個老人、一個年輕的孩子以及一個中年男人。
黍想著女先生剛才所說的有些摸不著頭腦的題目,看著面前三位陌生的面容,卻是不知道該怎么做。
“在你面前的三個人,老人是年輕的時候弒父殺母的匪徒,孩子是戰(zhàn)爭里的為了生存殺害他人的乞丐,男子是屠城軍隊的一名士兵?!?p> “三位都是手握性命的兇人,問,你覺得他們該死嗎?”
女先生的話語在黍的耳畔響起,聽聞女先生的話語,黍沉默片刻,緩緩點(diǎn)頭。
“其實(shí),老人弒父殺母,是因?yàn)樗母改概按钠拮?,害得妻子連同腹中的孩子一起死亡?!?p> “問,他父母該殺嗎?”
黍思考些許時間,搖頭。
“如果沒有那一份食物,這個孩子的弟弟就會死在饑餓當(dāng)中,為了弟弟活命,他只能拿起武器,問,那些被他殺害的人該死嗎?”
黍搖頭。
“士兵自古就要服從將軍的命令,即使是滿城手無寸鐵的百姓,只要他還是士兵,揮刀的時候,就不會留情,問,那些百姓該死嗎?”
黍搖頭。
“老人之后當(dāng)了匪徒,雖然幾十年里手里有無數(shù)人的性命,卻是將劫下來的財富,用在了照顧收養(yǎng)來的孩子身上,問,他該死嗎?”
黍愣住,沒有回答出。
“孩子的弟弟在一次分食物的時候和孩子發(fā)生爭執(zhí),氣不過拿起刀揮向了孩子,孩子沒留意被弟弟殺害,問,他該死嗎?”
黍再次愣住。
“男子其實(shí)在屠城的時候,都是沖在最前面的一個,他心有惻隱,在揮刀刺向無辜的百姓時,都避開了要害,最后,他被那些活下來的人報復(fù),問,他該死嗎?”
黍不在動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