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出現(xiàn)在木屋里,佝僂著身軀的老婦人,盡管杞千萬個不愿意去相信,但是那張熟悉的面容,杞永遠也忘不了。
“為什么會是織娘?這不可能,不會的,一定是哪里出現(xiàn)問題了……”
杞試著找理由來說服自己眼前的不是事實,可是,只要看過那張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得蒼老面容,看著面容上慈祥的笑容,都在無言的告訴杞,眼前的老婦人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人。
在杞震驚而不敢相信的時候,木屋里,喚做朱婆婆的老婦人緩緩抬起枯黃的手,握住了小時候的黍的肉嘟嘟的小手,將黍帶到了木桌前。
朱婆婆示意黍坐下來,隨即從兜里掏出了什么東西,放在了黍的面前。
杞仔細的看著,只見朱婆婆手掌故意遮擋了那個東西,故作神秘的對著黍說:
“妮兒,猜猜婆婆給你準備了什么禮物給你呀?”
還是小時候的黍聽著朱婆婆的話語,微微皺眉,雙手拉著朱婆婆遮擋住東西的衣袖。
“婆婆,你告訴我呀,是什么禮物啊?”黍的聲音很稚嫩,一字一句間流露著撒嬌的味道。
“婆婆不能說,要妮兒自己猜出來才可以……”朱婆婆瞇著眼,對于黍拉扯自己衣袖的動作微微笑著道。
“婆婆,你說嘛……”
任黍如何鬧,朱婆婆也只是一臉慈祥的看著,故意吊著黍的胃口,時不時搖晃著腦袋,就是不愿意說出來。
“婆婆~”
“婆婆~”
黍隔著桌子,扯著朱婆婆的衣袖甩啊甩的,呼喊婆婆的聲音一次比一次高昂。
許久,朱婆婆終于是敗給了黍的堅持,有些無奈的嘆了嘆氣,隨即抬起手掌,摸了摸黍的腦袋。
相反,另一邊的黍仿佛打了勝仗的將軍一樣,耀武揚威的對著朱婆婆翹起腦袋,卻也是安靜的接受著朱婆婆的撫摸。
待朱婆婆離開手以后,黍低頭看向面前的桌面上,之前朱婆婆遮擋住的地方。
只見在空無一物的桌面上,安靜的擺放著一個精致的布娃娃。
布娃娃的大小和黍的拳頭差不多,如果是和朱婆婆的手相比的話,這個布娃娃確實很小,但是對于黍而言,這已經(jīng)足夠大了。
黍趴著身子,腦袋慢慢的向布娃娃接近,一臉好奇的看著布娃娃的樣子。
“這個布娃娃的樣子,不就是黍嗎?”
與此同時,當杞看清楚了朱婆婆送給黍的禮物,心頭更是猛的一驚。
如果之前對于朱婆婆的身份還有些懷疑的話,那么當看到了這個刻著黍模樣的布娃娃以后,杞肯定了眼前的老婦人,就是自己記憶里的織娘。
朱婆婆就是織娘!
“婆婆,這個是我嗎?”
黍趴在桌面上,腦袋一會兒靠左,一會兒靠右的,突然在觀察了一陣子后,雙手忽自對著桌子一拍,驚訝的問道。
“呵呵,妮兒你說呢?”朱婆婆神秘兮兮的反問黍。
“婆婆最好了。”
相反,在聽到了朱婆婆的話語后,黍一臉興奮的接過桌子上的布娃娃,將其抱在了懷里。
“織娘以前也是這么帶我們的……”杞一臉復(fù)雜的看著朱婆婆和小時候的黍的互動。
看著得到了禮物而獨自興奮的小時候的黍,杞從黍的身上看到了過去的自己,以及過去的她。
如果杞的回憶不是虛假的話,在很久很久以前,那個熟悉的身影,也是這么帶著自己和她的。
那時候的自己也是像眼前的黍一樣,對于眼前的老婦人時不時帶給自己和她的驚喜,也是像此刻的黍一樣笑得那么開心。
如果還能回去的話,該有多好……
想到這里,杞只覺得的胸膛傳來一陣刺痛,明明自己已經(jīng)失去了心的,可是就在看著眼前一切的時候,這種熟悉的痛感從胸膛傳來。
“還真是……奇怪啊?!?p> 是啊,明明已經(jīng)沒有了心,為什么還會疼痛呢?
對于這個問題,杞實在是想不清楚,就像想不清楚為什么帶著黍的人,會是織娘。
“真的會是織娘給黍打下禁術(shù)的嗎?”
杞不愿意去相信一切的元兇會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人。
但是,看著眼前溫馨相處的老人和孩童,看著黍左眼上刺眼的紅線,無論如何都在告訴著杞,黍身上發(fā)生的事情,和織娘有關(guān)系。
突然,早些時候的記憶,在這一刻又突然浮現(xiàn)在杞的腦海。
“那個名叫黍的小女孩或許和她有關(guān)?!?p> 杞想著當時曦和自己說過的話,在現(xiàn)在看來,原來自己理解錯了話里的她了。
原來,她指的是織娘嗎?
“我當初,究竟是有多愚蠢才會第一時間想著她啊?!?p> “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么以前的問題就明白了。”想到這,杞頓時恍然大悟。
禁術(shù)是自己親手毀了的沒錯,但是,最初發(fā)現(xiàn)這個禁術(shù)的人,可是織娘啊。
如果真的還有誰能把已經(jīng)毀去的禁術(shù)重新展現(xiàn)到世間的話,那么,也只有織娘會有這個可能的了。
不!
不可能會是她!
誰都可以,唯獨織娘是不可能的!
對于自己腦海里剛剛閃過的想法,杞只感覺心頭一頓堵,壓抑不住自己內(nèi)心的難過。
或許是因為織娘碰巧救出了黍而已了。
沒錯,一定是這樣的!
織娘是那么善良,她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
……
在床上睡著的黍,原本安靜的面容上,突然閃過一絲痛苦,仿佛夢里發(fā)生了什么恐怖的事。
在黍的夢里,原本還是溫馨的畫面忽然有些變得怪異。
“妮兒,原諒婆婆好嗎?”朱婆婆突然開口道。
“婆婆你說什么?”黍玩弄著手里的布娃娃,對于朱婆婆剛才所說的話并沒有聽清楚。
黍正準備抬起腦袋看向朱婆婆的時候,忽然眼前閃過一道黑影。
“噗嗤”
“啊啊啊……”
黍只感覺自己的四肢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這種疼痛對于還是小時候的黍來說從未體驗過。
被木屋里的動靜所驚嚇著的杞回神看向了木屋內(nèi),可是眼前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太過于殘忍。
濕噠噠的鮮血將布娃娃的身體逐漸染紅,在布娃娃的上方鮮血沿著黍的腳跟和手臂緩慢流下。
黍的身體被四根細長的黑色晶體定在了墻壁上。
晶體表面閃爍著一層神秘的紋理,紋理穿過黍的身體,緩緩變化成一個怪異的符文。
“婆婆,好疼……”
黍面上帶著痛苦的看著面前的朱婆婆,只是對于黍而言原本熟悉的慈祥笑容已經(jīng)消失不見,朱婆婆神情冷漠的看著黍。
沒有搭理黍的呼喚,朱婆婆神情冷漠的凝視著黍,唇間緩緩張開,一道怪異的音色緩緩升起。
伴隨著朱婆婆念叨的旋律,黍原本被紅線縫住的眼眸縫隙間突然涌現(xiàn)出一股濃濃的黑霧。
眼前發(fā)生的一切太過于突然,甚至不給杞任何反應(yīng)的時間,如果不是親眼看到的話,杞無論如何也不愿意去相信,織娘真的是給黍打下禁術(shù)的人。
“織娘,為什么會是你……”
聽著黍痛苦的叫喊,杞只覺得心頭一陣疼痛,即使這只是個夢,但是夢里發(fā)生的一切,就是黍過去真實發(fā)生過的。
“婆婆……我好痛啊……”
“婆婆……”
“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