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界,中天域,長生殿。
仙光流轉(zhuǎn),神紋遍布,云端萬里之城扶搖而上。
三尾鳳盤旋長空,七彩羽撒下金碧輝煌,群殿高聳,宗閣巍峨,長生殿如萬仙至尊,獨(dú)立于群殿萬里之巔。
重重帷幕將長生殿隔的如同天斬,周圍的仙氣凝固成青云,大殿外面地仙們被天地壓的跪拜。
殿內(nèi)的眾人并非有意為之,只是在坐的都是七界之巔,尊位上的天主氣勢如同汪洋,讓人望一眼便再也不敢抬頭。
尊位之下。
左邊是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人,修仙者不滅就不會老,可他與普通老者沒有兩樣。
他是當(dāng)今唯一活著的仙王了。
右邊是眉眼間有些犯困的季主。
“諸位都到了?”
渾厚的嗓音傳遍大殿,天主威嚴(yán)更盛,面龐如同被侍奉萬年的神像,俯視下方兩邊的各界主和家主。
季主給將桌上的仙酒倒?jié)M,迷迷糊糊的,仿佛一切與他無關(guān)。
“都已經(jīng)到了。大家都將封號人選擬出來吧?!?p> 季主旁邊的佛陀法相莊嚴(yán)的接話。
他聲音平穩(wěn)如四季融會,在天主的威嚴(yán)下,仿佛自成一派祥和。
佛陀對面的妖主紫色仙光繚繞,整個神魂縹緲虛浮,仿佛要滅了。
大殿的十方帷幕上閃爍各家封號人選。
“七界散修聯(lián)盟:洛川,夢隱。”
七界散修聯(lián)盟的盟主是位宮裝美婦,廣袖羅裙高貴翩然,但是通身仙氣浩瀚,嚴(yán)然是一尊天仙,還是在坐唯一的女修。
兩道令牌從天主面前飛出,飄到散修盟主夢安然面前,威嚴(yán)的開口道:
“夢盟主,洛川不錯?!?p> 宮裝女子露出笑意道:
“天主夸獎,洛川天資尚可,諸天會也是他的機(jī)緣?!?p> 散修聯(lián)盟是不會加入世界排位的,但是諸天會的獎勵可是一點(diǎn)不少,而且贏了比斗有權(quán)利拿走對方所得,封號公子出手都不會差。
其他幾位家主姿態(tài)各異,他們知道接下來每家都會有人被天主點(diǎn)名,這種夸贊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瓏海氏族:瓏鑄?!?p> 濃眉大眼卻有些消瘦的瓏華接過飛來的令牌,淡淡的對天主頷首。
“大長老教子有方?!?p> 天主淡淡說了一句,瓏華表情漠然,眼底閃過一絲什么,掩飾的極快,意味不明道:
“謝天主,我也是為犬子殫精竭慮,才有這般成就?!?p> 地仙又收起一道黑紅魔氣繚繞的帷幕道:
“魔界:葉羅,葉欣?!?p> 魔主全身籠罩著魔氣黑袍,根本看不清楚面目,微微對天主拱手便枯坐在一旁。
魔主旁邊是陰氣滲人的陰氏家主陰含,不同于其他人的虛無,他下半身仿佛都要接近透明,加上他陰柔的眉眼,冥修鬼魅之身無疑。
“葉羅這孩子可真不錯,隕落星崖越三階圍殺地仙大魔,上任魔主位列最末,葉兄自己也未參加過諸天會,這次怕是要揚(yáng)眉吐氣一回?!?p> 陰含低柔的聲音響起,對著眾人調(diào)侃道。
陰含和魔主都沒有參加過諸天會,魔主是突破天仙錯過時間,而陰含則是冥族衰敗才成界主。
“呵呵,哪是小兒的功勞?季族公子做主力,又有墨界主從旁協(xié)助,他還受了傷,說來慚愧。”
魔主葉嵐淡然的將話風(fēng)拋向尊位兩旁的人,白發(fā)老仙王不為所動,連眼睛也未曾睜開。
眾人似乎也沒想他能說什么,紛紛將目光投向季主,季凌夜眼神才微微清澈了些。
“季初流和墨羽菲的功勞么,地仙而已,諸位如此推拒,公子們還年幼,眼界放開些,畢竟將來要掌管一方世界,任何事都有無限可能。
白發(fā)墨老仙王坐如枯木,空靈磅礴的聲音響起道:
“無謂之爭?!?p> 季凌夜輕笑,看著不語的天主,墨老仙王不過是把他的話明說。
陰含面色尷尬幾分,他本想刺魔主葉嵐幾句,結(jié)果忘記還有尊位下的兩位,特別是季凌夜,冥界現(xiàn)在一域還屬于季族仙牢。
葉嵐整個人都罩著,看不清狀態(tài),沉默的接受老仙王教誨,反正那地仙確實(shí)不是葉羅殺的,只要季主和老仙王肯接手,他求之不得。
“冥界:陰袂,冥軒。”
地仙侍者適時的收走陰含面前的帷幕,然后天主同樣賜下兩道令牌。
陰氏成為世家不久,各家關(guān)系難免不清楚,天主只需要適時的緩解場面,陰含便微微拱手,這事算過去了。
“秦氏妖王族:秦風(fēng),秦蘭?!?p> 秦家主秦朝如清雅的仙人,樣貌妖媚卻渾身透著仙氣,極為低調(diào)的座在帷幕之后,直到帷幕被收走,才冷冷清清的莊重的坐在一旁。
天主賜下兩方令牌,他畢恭畢敬的將令牌收起,禮數(shù)極佳的起身,聲音也如清泉。
“謝天主?!?p> 說完安安靜靜的坐下。
“妖神界:焚情,焚妖妖?!?p> 收下妖主身前的帷幕,天主空洞漠然的目光掃向他,兩道令牌也隨著飛向妖主。
“焚妖妖天資卓絕,我那五子喬越潛心修煉,兩人都未曾婚配,妖主可許下這門親事?”
下方各家噤聲不語,妖主斬情登臨天仙,可以算是踩著當(dāng)初天界道子喬安隕落上位,天主記仇極了。
妖主周身環(huán)繞的紫色妖氣,看不清面目,但是明顯的望向季主和墨仙王。
“謝天主厚愛,小女頑劣,怕不能嫁入天家,而且她已經(jīng)有心上之人...”
妖神界草木早以不與仙族通婚,且已經(jīng)約定俗成。
若是他同意就是破了自己的規(guī)矩,況且他真不知道天主是不是故意折辱于他。
季凌夜頗有些無奈,妖主一直有意無意往他這里看,哪怕隔著妖仙之氣也太明顯了,果然還是太年輕,只好開口道:
“你也說說心儀之人是誰?天主宅心仁厚,定不會奪人所好的?!?p> “這...”
妖主沉凝了一下。
“是墨界主?!?p> 季凌夜見對面墨仙王睜開眼,一片濁白之色,原來是在這里等著他們,并非是需要他幫忙啊...
拒絕天主是必然的,還不忘了拉他們兩個下水,季凌夜真的不知道該夸他什么,環(huán)視面色各異的眾人,都是等著看熱鬧的。
“羽菲生性涼薄,不是良配,天家的越公子也不曾于妖主幼女有舊,我們也不必做了主?!?p> 墨仙王淡淡的開口道。
雖然墨仙王全無氣勢,但也不見天主有何動怒,淡漠道:
“仙王深思熟慮,緣來緣去,一切順應(yīng)便是。”
眾人笑而頷首,季凌夜清冷平靜的眸子帶了些孤高,也不知道是順了誰應(yīng)了誰。
妖主無意間對上季凌夜的眼睛,心下一嘆,看來季主怕是不會做墨羽菲的主,不過能推掉天主已經(jīng)是難得,他也不做他想了。
“萬佛界:玄一,玄湟,玄竺。”
通身氣息安寧祥和的佛陀,收起三道令牌,引的眾人側(cè)目,連墨仙王也開口道:
“佛陀佛法無邊,此屆封號弟子也有三位之多?!?p> 佛陀面容祥和,無喜無悲平和道:
“仙王繆贊,都是弟子們的造化?!?p> 說完又朝天主點(diǎn)頭示意,便繼續(xù)坐如松木。
“劍界:言落,季初流,季雨塵。
接下季主身前的帷幕,地仙侍者將天主面前三方令牌,轉(zhuǎn)放到季主玉岸前。
“凌夜,芊芊也在封號之列,七界位列封號的女子不多,諸天會可是機(jī)遇難得,她不去?”
天主空洞漠然的聲音響起,季芊芊身份敏感,承應(yīng)天命之事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季主季凌夜淡淡道:
“畢竟一直養(yǎng)在我身邊,未曾涉世,諸天之爭過程兇險不說,我也不想她因身份有什么閃失,到時候讓她跟在她哥哥身邊就好?!?p> “季主愛女心切,理應(yīng)如此。”
夢安然作為在場唯一的女子,附和道。
天主略微點(diǎn)頭道:
“是該小心,畢竟是天命之女,若是有圖謀不軌之人,還勞煩你多多費(fèi)心。”
季凌夜微微拱手回道:
“這是自然,天命之事定然說不清道不明,但是她一世安寧我自然是要護(hù)著。”
費(fèi)心自然是要他費(fèi)心,他的兒女不必勞煩其他人。
季凌夜無意于接天主的話,季芊芊的道侶,他早有自己的想法,周圍這些人若有若無得試探之意,他已經(jīng)十分厭棄。
“凌夜也無需多想,你也說天命之事說不清道不明,全看各自緣分。
墨仙王也淡淡的跟一句。
“季主大可安然。”
佛陀隨后祥和道。
見眾家主也都各自似乎都有表態(tài)之意,季凌夜眉頭有些跳動,若是他不打住,又是一頓鋪天蓋地的試探,在眾人之前道:
“各位平時也都是少言寡語之人,心意我就領(lǐng)下了,不必他言?!?p> 眾人歇了心思,明顯不是第一次發(fā)生這種情況了。
索性天主還在尊位上,威壓也一直分毫未減,大家都收斂很多。
這事本來私下講最好,只可惜私下去劍界哪里找季凌夜哦,不要命啦。
就算找到也不是主魂,有什么用途?
分魂永遠(yuǎn)做不了數(shù)。
“衍靈界:墨羽菲,燕白袍?!?p> 地仙侍者又將兩方仙令接過,轉(zhuǎn)而放到一旁墨仙王的玉岸上。
“今日界主列會怎不見羽菲?”
天主語氣平淡,雖這種情況都是墨家仙王出面,不然一位小輩坐于他身側(cè),讓其他界主情何以堪。
妖主以三千之齡登上界主之位,已經(jīng)夠離譜的了。
顯然墨羽菲也很識大體,沒有來過諸天界主匯聚,避免諸天重界幾千歲的大能地仙們跪他。
眾人也就心照不宣。
“潛心修煉秘術(shù)而已?!?p> 墨仙王淡然回答。
除了臉色微黑的季主,眾人也當(dāng)他隨便尋個借口而已。
季主吐血,可不就修習(xí)秘術(shù)嘛。
墨羽菲和季初流盜仙牢,眼看捅了大簍子,墨羽菲一個大預(yù)言術(shù),直接給季初流干進(jìn)空間亂流,不知所蹤。
估計再不撈撈,季初流在凡界能活出翻花來。
季主不敢想,季初流死了,尸體能裂開成幾塊,以秘術(shù)復(fù)生,會不會一個兒子出去,回來七八個。
“道界:喬玄,喬戰(zhàn),喬越,喬玉思。”
帷幕全部收完,諸天封號公子也都領(lǐng)下令牌,天主將自家的封號令牌收起也算是給大家過目。
最后便是諸天會選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