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姐咋還不來啊…”冥璉百無聊賴靠在沙發(fā)上,反扣住手上大部頭的書。
這場聚會本來是由敖淺姝組織的,在一家高級的會所里,約了不少行走陽間的陰司。
可惜,當大多數人都已經到了時,敖淺姝還沒來…
這就非常蛋疼了
“我怎么知道啊妹子?敖姐要是失信在這兒…那不是有損咱圈子里大姐.大的信譽”
一個翹著二郎腿,吊兒郎當的青年無奈道。
“對了,妹子你不會是學霸吧?”臨篁像是想起什么來了,忽然挺直身子問道。“出來玩還拿著書?怪不得能跟崔府君混一塊去”
“…不是…”冥璉分外無奈,險些哇的一聲哭出來“我也不想啊…”
“咋了?你是被逼的?”臨篁問道,自從他在被調劑到濼市當鬼差后,身為他上上上司的崔玨就送了他一書架的書,殷殷切切希望他看完背過當個好鬼差
因此,他非常有理由懷疑崔玨逼人家小姑娘看書。
對了,他小時候跟崔玨法身關系很近,至今,他還記得…那年暑假,天很藍,云很白,早就考上大學的崔玨塞給他一箱子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加兩箱子筆記試卷的怨念
當然,要不是那些東西,他現在就不能在商場長袖善舞了
“我要考試…”
在他憐憫的目光下,冥璉咬牙切齒道。
“你知道醫(yī)學生多難嗎?”
“天天看書做題解剖碼字…我學長陸之道,學出去后被醫(yī)鬧跳樓了,現在養(yǎng)好傷去紫云觀里了……”
“還有紫云觀住持的二弟子宗良,原先就是學醫(yī)的,學不下去就去當道士了,聽說他算得卦特別準”
臨篁一驚,險些沒喘上氣來,連忙喝水來掩飾自己的驚訝之色。
“啥?陸賢弟什么時候去的紫云觀?”一旁跟魏征聊天的崔玨忙湊過來問道。
“早去了啊…你不知道嗎?后來他記憶不又好了嗎?記憶一恢復心理疾病就顯露出來了,在現世待不下去就去道觀靜養(yǎng)了…”
崔玨大驚失色,面色一瞬間變得慘白。“什么?那他積攢的工作怎么辦?…”
“我媽說了,他病假之間讓師父幫忙,薪水打給你了啊”
崔玨最近正納悶自己放著假咋突然打過來一筆巨款,轉眼一看…擦!這是一頂大鍋
“算了不說這個,我們換個話題?!壁きI見她郁悶的要吐血,連忙轉移話題
“師父為啥子淺姝還不來?”
崔玨愣了一秒,隨后回答道?!八齺聿涣肆?,剛才她把自己打了個死結,剛給我發(fā)的信息。”
“什么!”
眾人皆驚。
“怎么打的結?不愧是大姐.大啊”臨篁感嘆道
崔玨調出她發(fā)過來的照片給幾人看,直讓教養(yǎng)良好的富家子弟臨篁噴了飯。
那是一條……
威武霸氣的白龍,但是打了個死結
具體打結方法,請參照貝爾格里爾斯的野外生存繩結技巧中最不好解的那個。
崔玨真的懷疑如果不是敖淺姝原形比較粗,她會打個華國結。
真的是太慘了有木有?
談笑間,門被小心翼翼的敲了幾聲,一個服務員打扮的清麗女生端著盤子進來。
“您好,這是您們要的酒水。”
崔玨止住笑聲道謝,示意她放下出去就行。
女生模樣清秀,是典型的江南美女,幸好是在正規(guī)會所打工,不然就危險了
“好的,謝謝女士。”姑娘的聲音很甜美,面上浮露著單純的笑容。
哪怕這是個正規(guī)會所,也不是她這樣單純可愛小白花來的地方。
那安夏悅端著空托盤出去了,臨走還貼心的關上了門。
“但是敖龍王為啥要把自己打成死結?而且誰給她照的相?”魏征用做學術的嚴謹態(tài)度發(fā)出靈魂一問。
“我看看她說了沒。”崔玨低頭看手機,道?!芭叮f她教亞瑟學編華國結,亞瑟覺得繩子太細看不清楚,教了一整天也沒學會,她一怒之下就跑到地府去變成這樣當面打結了。
可惜…她由于不夠長沒編出來,一不小心打成死結了……而且不是兩個活結疊加的那種”
“這是她用尾巴尖一個字一個字敲出來的……至于解開死結……再等兩年,說不定就解開了。
至于照片…可能是亞瑟照的,這些解釋也是半英半中的…大概都是他弄得”
“歪果仁真可怕…”聞言,魏征不由得聳聳肩道
“主要還是她太作死”崔玨客觀的加以評論。
眾人紛紛贊許。
落地窗外映射進點點燦爛的晚霞哦,夕日逐漸隱盡,漆黑的夜幕上綴著些隱約的星光,彎月緩緩升起,又隱入云間,消失不見。
月黑風高夜,適合干些不咋地的事情。
包間在本地某大廈的頂層,落地窗的設計讓風景盡入眼簾。崔玨驚嘆于美景時,門忽的又響了。
“誰?。俊?p> 臨篁上前開門。
敖淺姝約的人都是陰司,也都出于富貴之家,仔細看來也就是那么幾個人啊鬼啊,方才幾人又沒有敲門,想來,應當是不速之客。
畢竟,鬼差陰司大都有功德在身,投的胎一般也比較好。
“是我,崔生?!贝奚崎_門,身后跟進兩個青年,一個是孟騰,一個不知道是誰。
本來敖淺姝念在都是一個圈子里又與地府有關系叫了他的,但他說論文課題沒做完說不一定到,后來主辦方敖淺姝都沒來,其他人自然忘了他。
“論文寫完沒?我交與你的項目呢?”崔玨溫潤如玉的笑了一笑,直笑的他背后發(fā)寒。
“寫完了…”
“我累死累活幫你們爭取資源,你們發(fā)表論文從不占你們名字,可記住了,以后好好學,無論是做學術還是以后工作,都要認認真真…”
崔玨未說教完,站在他身旁的青年便微微皺眉,像是有些疑惑。
“崔哥,這位是?”
崔生巴不得有人打斷呢連忙低聲道。
“這位是我的研導,真學霸,家業(yè)給職業(yè)經理人管著,錢賊多還有文化的那種…”
“其他人你自己認識吧,我只是答應令堂帶你入圈子,人際關系靠自己…”
青年點點頭,上前一步坐下,拿起桌子上的甜點就吃。
“你掛玉的繩子斷了?怎么換繩子了?玉沒壞吧?”
很久很久以前,崔玨淘了塊成色極好的羊脂玉,轉送給了畫仙,后來成了他的傳家寶。
因此,崔玨一直心心念念想要討回自己當初給妹子的定情信物,奈何崔生戴出感情死活不摘。
之前他在玉上穿了個孔,用根黑繩栓脖子上,今日忽然換成紅繩了。
“沒,我昨晚洗了下繩子”崔生如此答道
話罷,崔玨郁卒。
她始終沒有想到過,那根繩子原本是紅的,只是臟成黑色的了
她更沒有想到過,自家后人,會是個結合邋遢學渣為一體的恐鬼癥患者
這是一件多么令人蛋.碎的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