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都管道：“周教頭，聞先生乃東京名士，如今為太尉心腹之人，正欲指教與你，事關(guān)你大好前程，不可無禮?！?p> 周昂忙道：“一介武夫，禮數(shù)不周，還望先生見諒?！?p> “周教頭，眼下太尉要你助我行事，事成之后，太尉保你做個車騎將軍也非難事?！蓖鮽惖?。
周昂見高俅不語，只是這聞先生問話，便知是高俅默許了，問道：“聞先生，既是為太尉做事，周昂粉身碎骨，在所不惜。不知要周昂做何事？”
“周教頭，太尉要你和我同去梁山臥底數(shù)年，你可愿意？”王倫問道。
“這...”周昂瞥了一眼高俅，有些猶豫。
“哼！”高俅鼻孔里哼了一聲。
“周教頭可和家人交代一聲，說是去那禁軍其他大營巡營教授武藝，幾年之后定會升職封賞。”王倫道。
周昂聽到這聞先生提起家人，心中一凜，忙道：“先生只管吩咐便是，小人必當全力?！?p> “周教頭和那林沖可是相識？”王倫問道。
“自是相識?！敝馨阂娞崞鹆譀_家事，不由得想起自家娘子，心中有些發(fā)緊。
“周教頭自問武藝比那林沖如何？”王倫問道。
“曾和林沖校場上有過較量，因都是太尉帳下任職，不敢生死相拼，若是拼命，馬上未必輸他，馬下未必贏他?！敝馨旱?。
“如此便好，去那梁山事關(guān)機密，不得與外人吐露半字，吩咐你做事事只管去做，不得相問原委?！蓖鮽惖馈?p> “小人曉得?！敝馨旱?。
“周教頭，明日我會用些江湖詐術(shù)，會蒙騙些人，你莫要信以為真，任其自然，一時間我不能動作言語，你便聽一個叫妙手書生楊聰?shù)姆愿辣憧??！?p> 周昂忙道：“小人謹記?！?p> 老都管道：“聞先生，那楊聰可還未收用，如何托付大事？”
“老都管，不必擔心，收那楊聰便如這掌上觀紋一般，明日便知分曉?！蓖鮽惖?。
老都管心中半信半疑，卻又是在不知道該怎樣質(zhì)疑，只得等上一晚了。
王倫朝高俅道：“太尉，今日派了哪位虞候去借刀了？請傳他進來，事不宜遲，先生今晚帶周教頭和那虞候去那孔目孫定家中，明早便可成事?！?p> 老都管忙道：“就是喊周教頭過來的那個鄭虞候?！闭f完，出了房門，片刻間領(lǐng)進那個鄭虞候。
高俅道：“一切聽這聞煥章聞先生吩咐?！?p> 鄭虞候忙道：“小人曉得了，不知聞先生有何吩咐？”
王倫道：“可知那開封府孔目孫定家住哪里？”
那鄭虞候道：“只知道離那開封府不遠，過去一問便知?！?p> 王倫看了一眼那口寶刀道：“將這口寶刀包裹了，隨我去那孫定家。”
鄭虞候一驚，這要夜半殺人？卻又不敢不聽，用眼詢問了高俅一眼，見高俅竟不反對，過去從架上收了寶刀，老都管遞來一塊絲錦，將寶刀纏了。
王倫起身向高俅拜別道：“太尉，學生這就去，明日自有分曉。學生告辭?！崩隙脊軒е顺隽藭?，那鄭虞候忙在前面領(lǐng)路，一路出了太尉府。
太尉府一偏院內(nèi)，那個幫閑錢密見鄭虞候帶走了周昂，笑嘻嘻的湊過來，道“衙內(nèi)...”
不想砰地一聲，胸上挨了一腳，高衙內(nèi)罵道：“近我三尺的都是些嬌滴滴的女娘，你這臭嘴也敢向前?！?p> 錢密揉了揉胸口，賠笑道：“這不是怕那周昂聽見么?！?p> 高衙內(nèi)見有話頭，輕聲道：“說吧，他都出了院子了?！?p> “今日相國寺游玩之時，衙內(nèi)不是讓小的去找那周昂么，小的飛也似的到了他家，不想有個家人，進去稟告，出來說道那周昂，禁軍營內(nèi)當值，小的轉(zhuǎn)身要走之時，看見一個女娘，想是那周昂娘子，這娘子...”錢密咽口吐沫，換上一副高衙內(nèi)熟悉不過的表情道：“這娘子容貌風情，不比那林娘子差，嘿嘿...”
啪的一聲，高衙內(nèi)劈手給了錢密一個耳光，罵道：“說那么多屁話，讓我白費了多少精力，只換作一句便可：周昂娘子好面貌?！?p> “衙內(nèi)教訓的是，真是字字真言，句句珠璣，小的下次記住了?！卞X密換上一副驚喜受教的模樣。
“只是這周昂，我爹叫了去，必是要辦差，我若是再給他惹禍...還真是麻煩?！备哐脙?nèi)瞇了眼，舔了舔舌頭。
錢密見了這個機會，輕聲道：“衙內(nèi)，辦什么差，老都管必然知曉，回頭一問便知，若是太尉讓他辦件遠差，他那如花般的娘子不得寂寞的要死，衙內(nèi)前去關(guān)心太尉帳下家屬，也算是為太尉分憂了。”
高衙內(nèi)眼睛一亮，笑道：“你今日里還就這句算得人話，只是怕他不是遠差。”
錢密見高衙內(nèi)有了笑意，又說道：“這個周昂分明想來跑官的，卻有如此小氣，銀子不說孝敬個幾千兩，家中放著個只會生人，不會生錢的，何不拿出來給衙內(nèi)品鑒，這等武人真是愚鈍，沒那蘇學士半點的風流情調(diào)。”
高衙內(nèi)聽了更是心頭起火，抬腳踹了錢密一腳道：“還不快滾開，本來累了大半日了，想早些歇息，被你又調(diào)出火來，睡得不安生?！闭f完點手指了一個丫鬟道：“過來，先給我捶捶腿?！?p> 開封府不遠處的一條巷子里，幾家門首挑著燈籠，將小巷照亮，鄭虞候來到一家門前，拍了拍門，片刻，院內(nèi)有人開了門，來人身材中等，四十左右年紀，有些肥胖，挑個燈籠，看見門外三人，卻是認識兩個，問道：“鄭虞候，周教頭，深夜來訪，可還為那借刀之事？不要為難與我，此事萬萬不成，那口刀太尉府還未歸還，改日開封府還要派人登門討要?！?p> 這二人并不答話，卻見那同來的文士施禮道：“學生聞煥章見過孫孔目，早聽過孫佛兒善名，不想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p> 孫定見這聞煥章和那鄭虞候，周教頭一起來的，必定不假，舉止之間果有一份風度，還禮道：“聞先生大名，孫定如雷貫耳，深夜來訪，不知何事？”
斯蒂芬·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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