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睚眥

　　行在深埋地底的巖石長廊，鞋子與地面摩擦的細微聲音被回音重疊而后放大，格外凸顯出寂靜。

　　“你們組織的名字叫什么？”龍燁已經(jīng)恢復(fù)了，換而言之，不再是那副不好問話的樣子，但依然不太好對付。

　　之前相似的問題他們也進行過幾個，但這人除了標準答案那幾個簡而又簡的字以外，什么都不說。就好比這次，“黑袍?！?p>　　于是談話變成了問答形式。

　　“是你請我來的，還是他？”

　　“她。”

　　“具體什么問題？”

　　“她的問題跟你一樣……”

　　鳳九歌挑眉。

　　“洗盡鉛華，方得解脫?！?p>　　鳳九歌現(xiàn)在的神色看上去嚴肅、沉穩(wěn)又不悅，因為龍燁說對了。沉默片刻，她調(diào)整表情，換了個輕松的表情，“這個問題可就難了……我需要知道睚眥的具體情況?！?p>　　“她拒絕說出這個問題。解決問題的答案是：令她懂得收斂與控制?！饼垷顩]提原因，但給出了方法，只是籠統(tǒng)無比。

　　“那為什么不去找?guī)讉€頂尖的殺手組織，或者純粹的野獸呢？”言下之意，鳳九歌覺得那樣的家伙絕對比自己更擅長隱匿。

　　“因為我沒那個實力在頂級的殺手組織的頂級人物面前自保，因為睚眥有時候有點蠢?！表{只能短期附體龍燁，最多做到虛張聲勢，與頂級人物平而視之的可能性不大，而龍燁亦無投身殺手行業(yè)的想法，不大可能從那些專業(yè)人士的身上獲得答案。而睚眥亦不能從野獸身上學(xué)到什么。

　　“所以才來找我這個半吊子么?！兵P九歌語氣中透露出些許無奈，她斟酌了一下詞句，“我的方法很特別，睚眥怕是學(xué)不了?！?p>　　重生、鳳家、洛神的算計、鳳九歌的選擇、計策上的不謀而合，是無數(shù)的巧合才有現(xiàn)在鉛華在洗的鳳九歌，“不過，我想我能夠盡量幫幫她?！?p>　　鳳九歌停下腳步，雙瞳似有潮水上涌。她遇到了好事情，這里有九幽黃泉血的氣息。

　　鳳九歌想要找青龍，龍燁就送上傳送門，想要煉體就有陸忱送上門來，想尋九幽黃泉血，也立即就碰到線索。這段時間的經(jīng)歷簡直順利到讓夭夭起疑，“九，是不是太順利了？”

　　“當(dāng)然會順利了，我的實力本來也需要迅速的拔升。”而面對這些，鳳九歌毫不驚訝，甚至自覺理所應(yīng)當(dāng)，她的嘴角漾起了迷之笑容，“哦，你猜……這是不是因為我是主角呢？”

　　“……”

　　鳳九歌跟龍燁行到了地下四層，面前是純黑色的大門，門上有絲絲血紅的印記，形態(tài)飄渺，血絲似在流動，“你先在這里住下，睚眥醒了之后會來找你?！彪S后也跟鳳九歌進了房門。

　　面對鳳九歌詫異的眼神，面部表情沒有絲毫崩裂，“這是我的屋子?！?p>　　而面對這句話，龍燁的表情崩了?！拔也环磳榍巴??！兵P九歌如是說。

　　有那么幾秒鐘，龍燁腦中一片空白，在他整理好面部表情之后，看著鳳九歌以自己的冷淡臉冷淡的說出一句，“我沒打算要娶你。”

　　氣氛逐漸僵硬。

　　過了梆硬的玩笑，鳳九歌還是以開玩笑的口吻問出一句，“睚眥那么擔(dān)心我跑了么？”

　　“可能是因為你上次跑太快了，加之這次跑得也挺快?！币皇琼{出手，我都留不住你。這就是龍燁的意思。

　　“距離睚眥下次出現(xiàn)，我要等多久？”其實為了調(diào)查清楚在此出現(xiàn)的九幽黃泉血氣息，她最好能在這里待多久就待多久。不過那樣太刻意，而且很不矜持。

　　“可能是因為已經(jīng)錯過了一次，她這次碰見你有點嗨大了。”龍燁的身體內(nèi)部可以說，已經(jīng)被睚眥巨大的能量沖擊得有些七零八落。他有此感受，故出此言。

　　“我看看?！敝尾【热艘菜闶菬挼煹谋韭毠ぷ?，雖說鳳九歌很少干這種事情。

　　而龍燁雖說神色戒備，但并沒有拒絕，因為他對這里干這活兒的人，信任不比鳳九歌多多少，好歹這樣一來還能兩相驗證不是。在鳳九歌把手摸上龍燁的心口前……龍燁暗謅。

　　“永恒同等本命契約？”看著鳳九歌異色的雙瞳，龍燁清晰的記得上次搶他扳指的小貓就是這種瞳色。且在他較為寬泛的知識面中，這是最為符合眼前景象的解釋。

　　“不是呦?！逼跫s已經(jīng)被改寫了。她也抽空與小朱雀和夭夭做了實驗，分別使用他們的力量不難，但三位一體的形態(tài)，在五級之前最好不要輕易嘗試。

　　“獸形武裝？”

　　“更不是?！?p>　　在兩個問答之后，鳳九歌結(jié)束了上個環(huán)節(jié)，“有些臟器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裂口……”但傷比鳳九歌想得要輕不少。

　　有兩種可能。第一，龍燁曾服用過加技能點的物品，故而體質(zhì)超群。第二，睚眥經(jīng)常附體戰(zhàn)斗，讓龍燁對睚眥的能量產(chǎn)生了抗性。

　　如果說是第一種可能性，還能解釋為風(fēng)三娘心疼兒子。那第二種可能性就很值得玩味了。在鳳九歌得到的情報中，龍燁只是個無心爭斗又為人低調(diào)的龍家義子，雖說由于與黑袍組織扯上關(guān)系，上兩個描述都要打上問號，但他為什么總會經(jīng)歷讓睚眥附體級別的戰(zhàn)斗呢？

　　鳳九歌是個特例情況，因為睚眥相對急切的需要她，而她與比一般的家伙相比非常不好抓。

　　睚眥是被限制在龍燁的軀體之中，需要達成某個條件才可脫出，而如果這個過程中龍燁死了，睚眥也得跟他死。而睚眥雖然受制于龍燁，但她實際所能發(fā)揮出的威能，依舊屬于大陸頂尖的水平，類似沈銘然的爹，在那種狀態(tài)的龍燁面前根本不夠看，想要制住她，要出動的最起碼也是朱雀那個級別的戰(zhàn)力。

　　這么一說，在諸多小說的洗禮下的你們，心里是不是有點數(shù)了。

　　再來說說限制。照睚眥出黑袍人立即跪鬼獸立馬跑的情勢來看，睚眥帶給人的精神上的威壓亦相當(dāng)大。不過很可惜，由于半步升仙，類似的情況鳳九歌全然感受不到，沒得參照可做。

　　龍燁不是鳳九歌，他當(dāng)然感受得到睚眥的滔天兇威，他沒跪，但必然有傷。從黑袍人以及鬼獸的參照來看，龍燁的精神應(yīng)當(dāng)會被沖擊得七零八落。不過，鑒于他與鳳九歌后續(xù)對話的思維清晰程度來講，這樣的情況也沒有發(fā)生。

　　似乎睚眥能用龍燁的身體打多久完全取決于，他的身體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