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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貍世兄和白兔太監(jiān)到底哪個好

第二十三章 憔悴損

  登塔回來后的那天夜里傾微開始發(fā)熱,到了后半夜里更是高燒不退,才剛松了口氣的國公府上下又忙了起來。傾夫人賀蘭依嘴上說著不要這個女兒,可剛和國公歇下便聽端娘說傾微高燒昏迷不醒,又急忙披了件襖子去照顧。

  年玉鬢隨后到家,都還沒來得及沐浴更衣,就也聽自己手下的探子說傾國公府出了事,進進出出了好幾位大夫。在國公府能搞出這么大動靜的無非是幾位主子,自己送傾微回去時看國公夫婦都還安好,那便很可能是傾微在塔頂吹了涼風(fēng),此時染了風(fēng)寒。

  年玉鬢頓時又急又氣,氣得自己沒有照顧好她,急得是如今也不方便前去探望。等下人們提著熱水桶去他臥房給浴桶加水時,只見年玉鬢黑發(fā)散亂地坐在床邊,兩肘架在膝上,雙手交叉支著下巴,臉上寫滿了氣惱和無助。下人給桶里注滿熱水就趕緊退了出來,不敢打擾。

  “主子剛才不是讓下人去請御醫(yī)去國公府了嗎,大娘子還年輕,喝些湯藥好好休息,用不了三五天就能痊愈?!?p>  管家之前也聽探子說傾國公府出事,而后又見主子叫下人拿著自己的玉牌去請御醫(yī),便也猜到是傾大娘子生病。但此時看年玉鬢發(fā)髻凌亂,綸巾、棉袍、腰帶扔了一地,沒想到主子竟然如此擔(dān)心傾微。

  “老奴也見過傾娘子,眉眼氣質(zhì)倒還真和婧娘有三五分相似。她一個丫頭和你們成天謀求算計,也是辛苦。”

  管家一邊收拾地上的狼藉一邊碎碎念了兩句,他清楚年玉鬢最日思夜想的就是自己早逝的長姐,對傾微自然是關(guān)心則亂。

  “我知道了,胡叔不用擔(dān)心?!?p>  說完他雙手撐著床邊站起身,便走到屏風(fēng)后面沐浴,胡管家看他情緒穩(wěn)定,便喊了剛才提水的幾個小廝進屋打掃,伺候年玉鬢沐浴更衣。

  先前來得五個大夫一眼便知傾微這是風(fēng)寒客于體,毫毛畢直,皮膚閉而為熱,開得藥方也大同小異。但兩碗黑糊糊的湯藥灌下去后卻燒得越發(fā)厲害,端娘更換傾微額頭上敷著的涼水帕子也更加頻繁。

  沒多久年玉鬢請來的御醫(yī)也乘著小轎來了,他站在屋外和其他幾個大夫商量一下,又進屋給傾微號脈,最后也是由御醫(yī)做代表給國公夫婦分析傾微的病癥。

  “娘子這病從外看只是尋常風(fēng)寒,但這來勢洶洶怕是之前積累的疾癥一起迸發(fā),才導(dǎo)致高燒不退。所以老朽想倒不如不在給娘子開藥,讓娘子自己慢慢恢復(fù)?!?p>  “胡說八道,這要是燒壞了如何?!?p>  賀蘭依的潑辣此時終于也爆發(fā)出來,她根本不顧及御醫(yī)顏面和自己身份,單手就揪起御醫(yī)的衣襟,力氣大得能把人家摔到地上。

  傾渙見狀急忙抱住賀蘭依把她拉了回來,一邊還趕忙給御醫(yī)道歉賠禮,屋里伺候的端娘聽到傾夫人的聲音急忙跑出來跪在御醫(yī)和賀蘭依之間。

  “夫人莫要著急,御醫(yī)妙手回春,自然不會害了主子?!?p>  “你這么多年脾氣從來沒改,現(xiàn)在倒還出手傷人,成何體統(tǒng)?!?p>  傾渙和端娘一個紅臉一個白臉總算是把賀蘭依和御醫(yī)都安撫下來。

  “國公莫要著急,讓娘子自愈還是要咱們悉心照料的。請你們每隔一炷香要給娘子喂兩大碗溫涼的凈水,屋里通風(fēng)但要給她蓋好被褥,要時不時給娘子的手心腳心擦上些烈性的糧食酒。若雞鳴還不見降溫,勞煩國公再把我們請來,但切記此間除了溫水別給娘子喂別的?!?p>  御醫(yī)說完就坐著轎子回去了,還是端娘給送到門口的,而院里幾位大夫看到老大都溜了,也趕忙和國公告別,一溜煙都跑了。

  國公怕夫人再傾微院里再做出什么糊涂事,便強拉硬拽地把賀蘭依抱走,再門口遇見端娘時正好囑咐她按照醫(yī)囑好好照顧傾微,若再出問題應(yīng)立即派人把御醫(yī)請回來。

  等次日清晨傾微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雙通紅充血的眼睛。端娘一夜未眠,一直等到此時傾微醒來才把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高燒半夜,傾微此時虛得不行。想開口說話卻發(fā)現(xiàn)嘴唇就如干涸的土地,輕輕移動便能出現(xiàn)裂開的口子。想抬手觸碰一下端娘散亂的鬢角,卻感覺肌肉酸痛無力,胳膊像墜了鉛塊一般。唯有這頭在退燒之后輕松不少,思路難得清晰。

  “快喝些溫水潤潤?!?p>  端娘用胳膊把傾微的上身稍微抬起一點,拿碗小心翼翼地把水送到她嘴里,約莫喂進去大半碗。此時的無色無味的白水就如玉液瓊漿一般,打濕她的嘴唇,滋潤她的喉嚨。

  “主子先歇著,我去通知老爺夫人,順帶還要請御醫(yī)過來看看。”

  傾微原本此刻不想見人,但父母估計也擔(dān)心了自己一夜,必須讓他們來看過自己才好安心。至于御醫(yī),自己此時也不見得痊愈,須得在看看。

  端娘走后傾微開始反反復(fù)復(fù)思考昨日與年玉鬢登樓的場景,細(xì)想他每一個動作表情,體會他每一句話的抑揚頓挫。這人著實讓傾微捉摸不透,尤其是他和陛下之間到底有多親厚,還有他到底在謀求些什么。

  剛想了一會國公夫婦便都進來探望,傾微此時身體虛得都難以動彈,只能側(cè)過頭看著兩人。

  “算那個老匹夫有點本事,不然我定要拆了他的府邸,讓他名聲掃地?!?p>  剛一開口不是關(guān)切撫慰傾微,反倒是對大夫惡語相向,這一點倒是賀蘭依的作風(fēng)不假。倒是傾渙大半夜的道理都白講了,自己夫人什么都沒聽進去。

  再過不久昨晚的御醫(yī)也來給傾微復(fù)診,但卻未見到端娘一道進來。傾微知道她是去青灰廠給趙未關(guān)送信,讓他們近日不必等傾微匯報。

  御醫(yī)進屋看到賀蘭依坐在傾微床邊,也不敢上前診脈,生怕別她來個一巴掌。傾渙見狀自是羞愧,急忙把夫人拉開,自己隔在兩人之間,好叫御醫(yī)放心。

  “老朽昨夜也為安寢,先是去年府回了年大人娘子的情況,而后也細(xì)細(xì)琢磨了娘子的癥狀。今日前來看娘子已好了大半,便是昨日方法奏效了?!?p>  “清苑謝過莊御醫(yī),一會兒我得好好謝謝御醫(yī)?!?p>  御醫(yī)也是老油條,傾渙此言一出便知道要給他酬謝,便去外間寫了藥房,叮囑一會兒去抓藥的下人注意事項,待傾渙出來一起去了正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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