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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為仗劍游

第三十三章:布陣延安府,禁斗有詔書(3)

胡為仗劍游 沒文化的狗子 3335 2019-02-28 12:00:00

  轉(zhuǎn)眼間那聲音便闖入了屋里,只見一個年紀約莫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手里舉著一個明黃色的繡龍卷軸走入屋中,朗聲道:“上輕車都尉鎮(zhèn)夷將軍陳寧接旨!”

  陳寧趕緊下拜,連帶著屋里的人也都跟著倒身下拜。

  那年輕人掃過眾人一眼,拉開卷軸,讀道:“敕上輕車都尉鎮(zhèn)夷將軍陳寧,昔北境遼國遭女真反叛,敗于金人之手,幾有滅族之危。幸遼國德宗耶律大石率余部逃亡,偏安西土,重新立國。而今已過百年,遼國皇帝欲歸故土,愿與我天朝圣邦結(jié)永世之好,共抗北疆蠻夷,故遣國師慧啟上人率僧眾攜珍寶來朝。恐將軍不知其意,特下此旨,令將軍不得慢待遼國國師等。敕如旨到,奉行。”

  陳寧道:“末將上輕車都尉鎮(zhèn)夷將軍陳寧,接旨?!钡懒T從那年輕人手中接過圣旨,讓人擺在了案上。

  那年輕人上前行禮道:“下官新任觀文殿學士、守永興宣撫使事柳文,依陛下口諭特來監(jiān)軍?!?p>  陳寧點了點頭,將手一擺,作出個請的意思來:“既然是皇上請來監(jiān)軍的,那還請柳學士上座?!?p>  那名叫柳文的年輕人連連擺手:“不敢不敢,下官來此只為跟將軍多長見識,討教學習,豈敢如此僭越?”言罷走到左側(cè)座位邊站定,等著陳寧先坐下。

  玉蘇蛟悄悄走到蕭思君身邊,問道:“說來既然皇上派人來監(jiān)軍,那職位怎么也比陳大哥大才對吧,怎么反倒對陳大哥如此唯唯諾諾的?”

  蕭思君雖然常年聽長輩們談及江湖故事,但至于官場上的事他卻也是一竅不通,此時只能找常與官家打交道的穆淇奧解答了。

  穆淇奧聽了兩人的問題,回答道:“這柳文是觀文殿學士,是三品的官階,差遣又領(lǐng)的是宣撫使,位同二品大員,陳叔父只是個四品的上輕車都尉,實際上自然應(yīng)該聽命于那個柳學士。只是朝中眾所周知,陳叔父貴為圣平郡主駙馬,在朝中可謂一人之下,更何況他也不是掛個虛銜的外戚,他這些年的軍功朝中有目共睹,先皇時他就已經(jīng)代行太尉事了,若非豫王殿下不許他晉升過快,恐怕他早已封王了。因而他現(xiàn)在雖然品級不高,但在朝中威望無兩,即便是當朝太師與他說話時也要禮讓三分。”

  蕭思君聽了不禁點了點頭,雖然關(guān)于陳寧的功績他有所耳聞,但陳寧在朝中的實力他卻未曾知曉過,今日聽穆淇奧一說,他才由衷感到陳寧的確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

  玉蘇蛟聽了也思索一番:“既然皇上對陳大哥如此信任,那為什么又要派人來阻止陳大哥出兵?”

  蕭思君道:“聽圣旨的意思,皇上應(yīng)該早就接見了遼國的使節(jié),可能他真的聽信了遼國使節(jié)的話,以為慧啟是來朝拜談和的吧?!?p>  看著玉蘇蛟似懂非懂地聽著蕭思君的話,穆淇奧解釋道:“恐怕也不僅僅如此。雖然先皇對陳叔父信任有加,但對當今圣上來說,陳叔父的功績多少有點震主了。”

  陳寧的年歲比之當今皇上小不了幾歲,皇上登基時他已經(jīng)建立了不世之功,在朝中有了極高的威望,而今壓制他的豫王也已仙逝多年,因而當今皇上對他有所忌憚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話雖如此,這其中的關(guān)節(jié)卻不是蕭思君和玉蘇蛟這些遠離廟堂的江湖中人能立時想通的。

  陳寧和那柳文寒暄了幾句,交換了一下京中和邊疆的情報,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陳寧站起身來道:“柳學士,和在下走一遭遼國大營,如何?”

  那柳文聽了一愣,旋即脫口問道:“此去何為?”

  陳寧道:“之前我們不知遼國國師前來朝拜,只以為他們是大軍壓境,扣我邊疆,所以小小還擊了幾下,如今去賠禮道歉,也好解開誤會啊?!?p>  那柳文趕緊起身道:“原來如此,該去該去,下官這就讓人去準備?!?p>  陳寧道:“不必了,馬就在外面,柳學士跟著來就是了?!彪S后又轉(zhuǎn)向了蕭思君等人道:“三位兄弟跟我一同前去如何?”

  探敵營這么有意思的事哪能少了玉蘇蛟的份?玉蘇蛟趕緊道:“去,當然要去,咱們這就走吧。”

  陳寧、柳文、蕭思君、穆淇奧和玉蘇蛟五人便出門上了馬,也不帶什么隨從,便信馬向遼軍大營而去。

  他們走了一個時辰,到了疾風谷口,陳寧叫開谷中守兵,率先縱馬而去。

  幾人跟在陳寧身后,在這谷中悠閑地走著。柳文看著這山谷勁風擦身而過,道:“這谷中地勢狹小又勁風不斷,可謂是‘我出而不利,彼出而不利’,應(yīng)是《孫子兵法》所云地形六者中的‘支形’,當真是守成的好地方?!?p>  陳寧聽后哈哈一笑,也不多言,倒是玉蘇蛟問道:“看柳學士文質(zhì)彬彬,卻沒想不僅會騎馬,還懂兵法,看來也是個文武全才啊?!?p>  柳文靦腆一笑:“這位先生過譽了,在下不過是仰慕古時候馳騁沙場的儒將,因而讀過些兵書,練過些拳腳,只是在下實在不是個練武的材料,所以如今只能埋身官場之上了。”

  穆淇奧道:“柳學士年紀輕輕,便已經(jīng)是當朝三品大員,想來也不是泛泛之輩。”

  柳文道:“尸位素餐罷了,全蒙當今圣上抬愛。倒是三位不像軍中將士,卻跟著陳將軍征戰(zhàn)沙場,想必都是當世高人吧?!?p>  陳寧哈哈一笑,朗聲道:“這三位可不是一般人,那玉蘇蛟玉兄弟的輕功可說舉世少有敵手,穆淇奧那小子是穆家莊的少莊主,少說也有他爹六七分的功力,至于最后這位……蕭老弟,我能說嗎?”

  那柳文聽到前兩人的介紹已是驚訝不已,又聽陳寧如此詢問蕭思君,自然知道他身份不一般,因而更感興趣,但他畢竟是個身居官場的讀書人,教養(yǎng)禮儀自然是有的,因而雖然眼中盡是興奮,卻未曾出言詢問過。

  蕭思君見了柳文眼里的期盼興奮之情,不想掃他興致,更何況他的真實身份在陳寧的軍中已算不得秘密,想必說出來也沒什么,便道:“這有何妨,陳兄照實說了就是。”

  陳寧的笑聲又響徹山谷,他迎著風聲道:“這位蕭老弟,就是名震天下的真武門掌門蕭思君。”

  柳文驚得雙目圓睜,緊緊盯著蕭思君,直盯得他渾身不自在,才大聲道:“這位居然就是蕭思君蕭掌門?這……這……抱歉,在下太激動了……”

  玉蘇蛟忍不住大笑起來:“柳學士啊柳學士,我們在知道他身份時如何驚訝的都有,偏就沒有像你一般語無倫次的?!?p>  柳文撓了撓頭,尷尬一笑:“這……在下真是太激動了,以致失了禮數(shù),還望各位見諒。”

  玉蘇蛟又調(diào)笑道:“無妨無妨,我們這一群人盡是些江湖草莽,都不懂什么禮數(shù),柳學士你這樣反而讓我們覺得自然?!?p>  柳文重振精神,咧嘴一笑:“好,既然如此,你們也莫要叫我什么柳學士了,咱們就兄弟相稱如何?”

  這一下不僅是蕭思君他們?nèi)齻€江湖草莽,就連陳寧也感到頗為意外。

  原本這位朝中三品的學士大人在他們印象中應(yīng)當是個“之乎者也”不離口的人,卻沒想到此時的他頗有些江湖兒女的豪情壯志,看來這位學士與陳寧倒是有幾分相似,都是個身居廟堂之上,心在江湖之中的逸士。

  玉蘇蛟喜歡極了他這性格,旋即笑道:“好極好極,小弟就先給柳兄見禮了?!北娙艘捕紝W著玉蘇蛟給柳文見禮。

  這柳文雖說是個年輕人,但與蕭思君、穆淇奧和玉蘇蛟三個少年相比終究長了幾歲,因而三人都稱他一聲“柳兄”,唯獨陳寧的年歲在他之上,但礙于二人都是官場中人,陳寧也只能依舊叫柳文一聲“柳學士”。

  幾人談笑不斷,未過多久便穿過了這條山谷,再往前走不遠,便看見一片灰白的帳篷隱隱約約現(xiàn)于眼中。

  遼軍的大營距疾風谷北側(cè)的出口約莫有個七八里地的樣子,此時他們騎兵似乎剛巡營而歸,馬蹄踏得這大漠上煙塵一片,影影綽綽的看不真切。

  幾人又走了一陣子,那大營帳篷便越發(fā)清楚起來。眾人看著遼軍的陣勢,柳文忽然開口道:“看那遼營分幾個營陣,于八方圍住主營,彼此相距不過二里,任何一方受到襲擊都能立時得到救援,看來領(lǐng)兵之人也是個深諳兵家之道的人物啊。”

  陳寧笑道:“不錯,柳學士還看出什么了?”

  柳文想了想又道:“他們的兵士出入迅捷、進退有度、行動有法,看來都是訓練有素的部隊,而且看他們剛剛回營的騎兵似乎是裝備精良的重甲騎兵,說來既然他們是來朝拜進貢,為何要帶戰(zhàn)斗力如此強盛的部隊前來呢?”

  陳寧聽著已經(jīng)笑出了聲音,反問道:“是啊,為什么呢?”

  那柳文忽而睜大了眼睛,嚷道:“莫非真如將軍所說,他們是來犯我邊疆的?”

  陳寧這時大笑一聲,用力一拉韁繩,隨著一聲嘶鳴,他胯下的馬登時立起,來了一個馬起揚,陳寧大聲道:“是與不是,前去一看便知?!彪S后便縱馬向那遼營疾奔而去。

  蕭思君等三人也隨著陳寧加快了速度,玉蘇蛟一邊縱馬疾奔著,一邊回頭沖柳文喊道:“柳兄快來啊,要不就扔下你了!”

  如果對方真是來犯我邊疆的,那前面便是死生之地。面對十萬大軍,到時無數(shù)弓箭手勁弓齊向,便是多高的武藝怕也是難以逃出生天,但為何這四人卻顯得如此興奮和開心?難道他們就一點都不怕嗎?

  越是這么想,柳文便覺得他們四人越是不可思議,但他心底卻又覺得陳寧是可信的,這信任來得毫無緣由,但就是能催他揚起馬鞭,隨著幾人向那死生之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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