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湛北身子僵了一下,隨著頓住了腳步,“周局長還是等著準備后事吧,別多出來亂逛,消耗你為數不多的生命?!?p> 很顯然,陸湛北已經知道了周辰身體的問題了。
“那是自然,所以我今天,就是為了準備后事?!敝艹筋D了一下,“不過,準備后事之前,我要給自己準備一下陪葬?!?p> 說話間,他直接按下了控制門上下關閉的開關,房間四處所有的門都往下滑了起來。
陸湛北還沒反應過來,周辰就又按下了引爆按鈕,只聽一聲轟鳴般的爆炸聲,我的眼前一片光亮。
“是炸彈,快跑!”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房間內的打手瞬間亂成了一團。
好在那炸彈是從房間的盡頭一點點往我們這里爆炸開來,還留給我們幾秒逃生的時間。
周辰已經完全進入了癲狂狀態(tài),他把控制器扔到了地上,狂野的笑聲環(huán)繞在我耳邊,我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意識也有些不清晰了起來。
陸湛北沒心思再和周辰打什么口水仗,直接抱著我往還沒完全關上的門走去。
楊裕興黑子他們已經從別的門出來了,我們因為兩個人不太好出,陸湛北就把我先推了出去。
炸彈一點一點的爆炸過來,這種時候我完全顧不得疼痛,伸手進房間里打斷把陸湛北拉出來,卻不想周辰跑了過來,一把抓住了陸湛北。
門隨著炸彈也在一點點的關上,我的心徹底慌了,賣力拉著陸湛北的手,他也在努力甩開周辰。
周辰虛的很,被陸湛北一下就甩開了。
就在他即將要出來的時候,房間內的地板突然空了,下面深不見底,只能看到炸藥爆炸的火光。
“陸湛北,你逃不出去的!”周辰打開地板下的炸彈洞以后,直接掉了下去,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落到洞底正好一個炸彈爆炸,他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就再沒了聲音。
陸湛北抓著我的手也在這一瞬間滑拖,朝著那深淵摔了下去。
“陸湛北!”我嘶吼的喊到,卻沒有任何的回應,我瘋狂的爬過去,可門卻在這一瞬間關上。
“陸湛北,陸湛北!”我爬著過去,不停地嘶吼著,眼淚不斷地順著面頰滑落下來,我瘋狂的敲打著門,企圖撬開那門。
“辛瀾,你冷靜一下?!睏钤Ed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我的身邊,他緊緊攥著拳頭,像是在努力壓制著心中的悲痛。
“湛北,湛北他還在里面。”我正說著,肚子上的疼痛也在這一瞬間重新襲滿了我的四肢百骸,意識也越來越不清晰,在我意識完全消失的前一秒,我聽到了楊裕興叫我的名字。
后來,我醒了,可我總覺得我在夢里。
他們所有人都告訴我,陸湛北死了,就死在那場轟動全市的爆炸中,可我不相信。
我總覺得我現在是在做夢,畢竟陸湛北在我心中那么高大堅強,只有在夢中他才會死,所以我在做夢,等我夢醒了,回到現實世界中,陸湛北就會活過來,我?guī)е舶惨患胰谶^我們的小日子。
娟子在今年的六月份結婚了,那是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我看著她穿婚紗,不自覺想到了自己穿婚紗。
希望我能趕緊醒過來,這樣我也能穿婚紗。
雖然,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因為我怎么都找不到從這場夢中醒過來的方法,我覺得我可能一輩子都會活在這場夢中。
丁爺和楊老爺子和好了,是在楊老爺子去監(jiān)獄看他的時候兩個人促膝長談,多年的恩怨終究化解開來。
楊裕興拼盡全力對丁萌好,丁萌也在他的好中逐漸重新接受了他。
那場爆炸中,岳琪也逃出來了,不過她還是沒活成,因為她企圖勾引楊裕興,被丁夫人發(fā)現,活活給打死了。
丁夫人得了癌癥了,她本來因為紅樓的事情被抓,可因為她的病所以允許她外出治病。
還有,也是最重要的,我又懷孕了。
爆炸那天我還不知道,昏迷了去醫(yī)院檢查才發(fā)現的,不過,這個孩子沒能留住。
我哭了好久,后來,也釋然了,畢竟我還有安安,我還要帶著他好好生活。
在這幾年里,安安也變成了大孩子了,每年我都會帶他去港口陸湛北送我的那家餐廳吃飯。
我吃咖喱烏冬面,安安吃蛋包飯,再給陸湛北點一杯清酒。
雖然那杯清酒從沒有人動過。
“媽媽,該去港口了?!痹绯课疫€在睡夢中就被安安叫了起來,他拉著我要去港口。
我算了一下,今天剛好是第六次去港口,也就是說,我一個人已經過了六年了。
我嘆息一口,起身穿衣服,穿的是陸湛北送我的第一身裙子,我每年都會穿這一身。
簡單畫了個淡妝,
就帶安安去了港口,安安去了店內的兒童專區(qū)玩滑梯,我則是先點餐。
“一份咖喱烏冬,一份蛋包飯……”
“一壺清酒?!?p> 我還沒說完,身后就傳來了一個男聲。
那男聲橫沖直撞的撞在了我的心房上,一瞬間,我只感覺四周的安靜了下來,只剩下我自己的心跳聲。
是……是他嗎?
我的鼻子酸了一下,不敢回頭,強壓著心中的激動,“是你嗎?”
“是。”
他的聲音落下,就走到了我的面前,坐在了我的對面。
看著那張已經六年沒有見到的臉,我的眼淚怎么都止不住滑落了下來,一陣海風剛好吹了過來,吹散了我的淚水。
“我等了你好多年?!?p> “讓你久等了?!?p> 只一句話我就知道,我的夢,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