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皇派去流民所的人力和物資倒是不少,浩浩蕩蕩的一行人從城中往城外行去。
城中的百姓心中好奇,可多的還是膽怯,透過窗子悄悄朝著車隊看去,眼里多是不安和驚慌。
陽光被馬車的布簾遮著,馬車里有些昏暗。長歌坐在馬車里,斜靠在窗邊,一手撐著頭,瞇著眼休息著。長歌心中總覺得很不安,可又說不出原因。也只能這般勉強自己休息著,可腦海里總是在胡思亂想著。
過了一會兒馬車便停了下來,睫毛微微顫動著,緩緩的睜開了眼,將眼底的不安和焦慮掩了下去,又深深的吸了口氣,才掀開簾子走出了馬車。
長歌身著墨蘭色的官府,青絲被整齊的束在身后,挺著背緩步走下了馬車,微微抿著唇,臉上沒有什么多余的神情,眉頭微蹙,眼里得神色暗了幾分,抬眼環(huán)顧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
接應的官員瞧見長歌下了馬車,只覺得長歌氣宇不凡,連忙上前迎接道:“這位便是女官大人吧,在下大理寺丞,柳誠。”
‘柳誠?’長歌心中默默思索了下,抬眸朝著柳誠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上揚,帶著笑說道:“柳大人安,我從前聽方雅姐姐提過您。”
柳誠聽長歌提起了柳方雅,眼角不由得染了幾分笑意,表情也柔和了許多,開口道:“家妹與大人親近,若是給大人添了麻什么麻煩,還望大人多多擔待?!?p> 長歌瞧著柳誠得神色,便也對他生了幾分好感,笑道:“柳大人喚我長歌便好。方雅姐姐心思縝密,倒是我時常給方雅姐姐添亂?!?p> 長歌與柳誠寒暄了幾句,便將蘇皇派來的人手和物資交付給了柳誠,交代了蘇皇吩咐的事。
柳誠年少有為,處理事情也是干脆利落,不一會便將物資整理好,將太醫(yī)帶去了患者住的屋子。
長歌心中記掛著蘇衍的事,瞧著自己來了許久也不見蘇衍出來,心中有些擔心,猶豫了幾分后還是開口問道:“柳大人可知攝政王殿下現(xiàn)下在哪?”
柳誠一副了然的神色,長歌今后要被嫁入攝政王府上的事在京中已經(jīng)不是什么秘密了,心思念此,柳誠指了一處屋子,道:“攝政王殿下方才在屋子里和木神醫(yī)商量事情,應該還不知道蘇皇派來的人是溫大人。”
“木辭也來了?”長歌喃喃道,心中稍微放心了些,朝著柳誠笑了笑,道:“多謝柳大人。”長歌說罷,便朝著柳誠方才指的屋子走去。
這短短幾十步的距離,長歌卻覺得心都要緊張的跳出胸口般。自從上次蘇衍受傷,長歌已經(jīng)許久沒有見到他了,此時長歌心中的情緒究竟是何,連長歌自己都說不清。
擔心也好,期待也罷,長歌只想早些見到蘇衍。腳下的步伐也不由的加快了些。
走到門口,長歌又停了下來,抿了抿嘴唇,又伸手理了理發(fā)絲和衣袖后才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里的東西簡陋,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張床,連窗戶上的明紙都破破爛爛的,屋子里的光線昏暗,帶著一股發(fā)霉的氣味。
蘇衍和木辭正站在桌邊商量著什么,木辭的面容依舊是那般冷清,只是微微蹙著的眉頭和眼底染著的擔憂與往日不同。而蘇衍則是背對著門口,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不由的皺了眉。
“本王不是說過,不許進來打擾嗎,滾出去?!碧K衍說著,語氣里帶著不耐煩,卻沒有轉(zhuǎn)頭。
蘇衍冰冷的語氣倒是叫長歌覺得有趣,長歌心下想著趣事,心情也好了幾分,開口道:“哦?我若滾了可就不回來了?!?p> 蘇衍身子微微一顫,連忙轉(zhuǎn)身瞧門外看去。長歌的容顏映入蘇衍的眼底,瞧著長歌的笑容蘇衍一時間竟是忘了言語,快步走上前走到長歌面前,眉頭緊蹙著,心中竟是添了幾分怒氣,開口道:“你怎么來了!這種地方你都敢來,不要命了嗎!”
長歌瞧見蘇衍心中本是開心的,可這一見面蘇衍就罵她,長歌心中也染上了怒意,回道:“你這種大病未愈的人能來,我一個健健康康的人為什么不能來!”長歌說完,本想推蘇衍一把,可心中念著蘇衍身上有傷,最終還是收了手。
長歌皺著眉撇過頭,自己朝外退了一步,鼻尖輕哼一聲,道:“你不想見我就算了,我去找柳誠商量瘟疫的事了。”說罷,長歌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聽著長歌口中說出柳誠的名字,蘇衍眼底的神色暗了幾分,伸手緊緊的抓住了長歌的手臂,一用力便將長歌攬入了自己的懷里。
“別動,我的傷還沒好?!?p> 蘇衍的聲音傳到長歌的耳邊,長歌只覺的自己的臉都燙了幾分,想掙扎一下從蘇衍的懷里出來,可又怕牽扯到蘇衍的傷口,終是沒有用力。
“混蛋,放開我!你剛不是叫我滾嗎,有本事別攔著我!”
長歌說著,只覺得臉上越來越燙,連忙伸手遮住了自己的臉頰,可身后抱著長歌的人卻不愿放過她。蘇衍將懷中的長歌抱的更緊了些,鼻尖環(huán)繞著淡淡的清香,語氣里也然了幾分笑意,道:“我沒本事?!?p> “白日宣淫,有傷身體?!?p> 木辭的聲音緩緩的傳來,長歌聽著只覺得想找個地縫鉆進去,連忙從蘇衍的懷里逃了出來,蘇衍倒是滿不在乎的模樣,揚了揚眉瞥了眼身后的木辭,笑道:“怎么?多年單身的老男人嫉妒了?”
木辭抬眸看著面前的二人,面上還是一副冷清的神色,眼底的情緒卻柔和了不少,開口道:“小人只是擔心王爺?shù)纳眢w罷了,過些日子我給王爺配一些壯陽的藥給王爺送去?!?p> 聽著木辭的話,長歌不由的笑出了聲,想著蘇衍還在自己身邊,又連忙掩住了嘴角,將頭撇到一旁不去看蘇衍的神色。
蘇衍揚了揚眉,看著一旁偷笑的長歌,不由的俯身,在長歌的耳畔輕念道:“我需不需要壯陽,日后你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