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木木神色黯然,凌風安慰道,“這劍術(shù)也和修行一樣,凡事不必強求,只要你下得功夫,也可有所小成?!睆埬灸疽姥源鹪?。
轉(zhuǎn)眼間,張木木練劍已有數(shù)日,凌風對張木木一邊講劍法心決,一邊演練劍招,張木木則在一旁默然記誦,待凌風演完,張木木便依樣畫葫蘆再試演一遍。
張木木對所有劍法招式和心決都已記熟,只是卻有許多地方尚未完全融會貫通。
這一日,張木木在練劍,凌風在一邊喝酒,喝著喝著又忍不住劇烈咳嗽。
張木木練習御風劍法中“斬鋼閃”一招,卻頗有心得,“斬鋼閃”這一招講究“云施雨行,狀物留形”,張木木將這一招二十四式使將出來,便覺如行云流水,渾然天成,使完頓覺心情開闊,大有暢快之感。
凌風在一旁瞧著也甚感奇怪,怎地這御風劍法中,其它招式他都使得雕琢之感嚴重,并且笨拙呆滯,唯獨這一招卻頗得劍法精髓?當下將張木木召喚至身前,說道,“木木,我一聲狂放不羈,傲視天下,有人敬我為神明,有人唾我鬼魂,當年江湖之中,人人懼我三分,皆是因我這御風劍法傲世無雙,今日我見你使這劍法,卻又有另一種氣象,你需得用心練習,”說著又不住咳嗽,接著說道,“所謂劍法即人法,同一首曲子不同的人彈奏就有不同的音律,劍法也是一樣,假以時日,希望你能悟出屬于自己的劍法至理?!?p> 張木木見凌風這幾句話說的言辭懇切,內(nèi)心不禁為之一振,便即拜伏在地,說道,“多謝師……”,張木木經(jīng)過幾日練劍,早已將凌風在內(nèi)心深處當做自己師傅,卻不留神,差點喊了出來,又回口說道,“多謝前輩指點,我自當竭盡全力,定不辜負前輩所托?!?p> 凌風接著說道,“我這劍法和我人品一樣,我一生桀驁不馴,命途多舛,只怕你得了我的真?zhèn)?,日后也必將重蹈我的覆轍,但我孑然一身,踽踽獨行卻也未曾有過半分后悔,后來遇到你師娘,退隱數(shù)十年,倒是過了些平靜日子,日后你到了江湖上……”
又是一陣咳嗽,只見他卻又提起酒壇喝酒,張木木本欲阻攔,卻未曾開口。
凌風本有話還未說完,卻不再說了,緩緩起身,欲回屋休息。
末了,轉(zhuǎn)身對張木木說道,“你這便下山去罷?!?p> 張木木隨著凌風進了石洞,凌風兀自回石洞內(nèi)休息,嬸嬸從凌風屋內(nèi)出來,拿著一把寶劍,說道,“你師傅讓你這就下山去了,也沒別的東西送你,這把佩劍是他年輕時隨身攜帶的,這就贈與你吧。”
張木木本欲到師傅屋內(nèi)辭行,被師娘攔下,讓他即刻下山。
張木木對著師傅門口拜了幾拜,又對著師娘剛欲下拜,卻被師娘阻攔。師娘說道,“今后你在江湖上,他不讓你稱他師傅,是怕他當年結(jié)下仇家太多,于你不利,那也是數(shù)十年前的事了,想必那些仇家不死也都老了,為保險起見,你大可不必稱他為師傅,但你需得明白,你是劍神凌風的弟子?!?p> 張木木說道,“是,弟子知道了?!?p> 辭別了師傅師娘,張木木走在下山的路上,山風徐來,卻也不覺寒冷,反倒有一種勇闖江湖的俠義心態(tài),不似先前避之不及。
張木木下山頓覺又是一片天地,看到山路上行人紛紛往鍛劍城去,張木木心下甚是疑惑,照時間推算,英雄大會之期應(yīng)該已過,為何還有這么多人去鍛劍城?正要上前找人詢問,看到一個身影熟悉的少年風塵仆仆而來,及至走進一看,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前些時日分別不久的好友趙成。
好友相見,各自歡喜,張木木問道,“上次在那風沙之中,忽然就失去你的消息了,后來我去鍛劍城等你,等了你兩日,卻沒在城中尋到你的影子,只是見到了若云,后來你是到哪里去了?”
趙成說道,“那日分別,我本想去鍛劍城與你們匯合,后來聽人傳話,告訴我說我?guī)煾负腿吮葎Γ芰酥貍?,我就回螳螂山了,待師傅傷勢穩(wěn)定,才準備來鍛劍城看看英雄大會的熱鬧,不過說也奇怪,我到現(xiàn)在也沒想明白那天的風沙,總覺得有股蹊蹺?!?p> 張木木回想那日情景,那風沙確實蹊蹺,忽然想起英雄大會的事,便問道,“對了,英雄大會的時間不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過去了嗎?怎么還去做什么?”
趙成顯得很興奮,說道,“據(jù)說英雄大會要比劍論英雄,最后選出武林盟主,但是各門各派及江湖劍客游俠人數(shù)太多,已經(jīng)比了兩天了,還沒比完,我們快去瞧瞧,沒準兒還能趕上熱鬧?!?p> 于是兩人隨著人流一起朝著鍛劍城走去。
進了鍛劍城,街面上依舊人流擁擠,城中心試劍閣大樓依然威嚴,轉(zhuǎn)角的擂臺下面黑壓壓全是人,看來這次英雄大會賺足了江湖的目光。
場中央武林盟主的寶座金光閃閃,兩旁的兵械架子上已陳列了各式刀劍,擂臺邊上的篝火架上燃起了熊熊篝火,兩個臂闊腰圓的漢子揮舞著鼓錘猛烈地敲擊著戰(zhàn)鼓。
擂鼓完畢,此時已是下午,看來今日的比劍已經(jīng)結(jié)束,鍛劍城城主江一鶴邁著穩(wěn)健的步伐緩緩在眾目睽睽之下,走上擂臺,江一鶴今日著一身青色長袍,雖然上了年紀,但是看起來依舊精神矍鑠。
他朝臺下?lián)]揮手,待眾人安靜下來之后,他朗聲說道,“今日已經(jīng)是英雄大會比武的第三日,經(jīng)過前面三天的比試已經(jīng)決勝出十二位武林盟主候選人,他們或代表自己或代表門派掌門人,今天晚上過后,將不再接受武林盟主候選人報名資格,明日上午將進行最后角逐,下午進行最后總決賽,將決出最后的武林盟主,號令武林群雄,向牧花城宣戰(zhàn)!”
擂臺廣場四周空曠,人聲嘈雜,江一鶴雖然一派儒雅之氣,但內(nèi)力深厚,語音高亢,言辭鏗鏘有力,讓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特別最后的宣戰(zhàn),更是讓群雄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