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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病人女友

18.鋪墊

我的病人女友 顧梔酒 3721 2019-02-23 17:11:05

  頒獎典禮我看到他們班長上去領(lǐng)獎,不知道是幾等獎,我比較關(guān)心那個彈進我心靈深處的少年郎,他的瑤琴獨奏是幾等?

  但是我看不清,也聽不清,我周圍是一片歡呼聲及商討去哪里大罷慶功宴的聲音。

  杜若扯著嗓子問我:“哼~上次我破壞了你們的好興致,怎么樣?這次還你的人情不錯吧”

  原來杜若是因為在意那晚我們未聊完的話題,為了彌補才背著夏鷗通知的我來。

  難怪夏鷗見到我的時候十分詫異。

  既然不知情那為什么她在被班長問話的時候,一口應(yīng)下我是她帶來的?

  我的思緒千絲萬縷,亂糟糟的,就和這個會場的場面一樣亂糟糟的。

  我剛準備說些什么,口袋里的手機劇烈震動,我看了一下是三哥的電話。

  我以為是什么緊急的情況,最好是通知我,這個姑娘的嫌疑已經(jīng)洗清。

  我出去接通了電話,聽到的卻是三哥的求助,他在苦命的加班中,但是三嫂的那個醫(yī)鬧家屬再一次鬧上門,這次還帶來了媒體,好像是陣地不保的樣子,所以這一次女醫(yī)生家屬再一次出動。

  三哥分外擔(dān)憂,深怕病患家屬一個不滿意手刃了三嫂。

  我聽著三哥想撂挑子不干立馬飛去三嫂醫(yī)院的時候,就知道他又想空手套白狼:“你怎么就知道我現(xiàn)在不是忙著呢?”

  “你有什么好忙的,還不是游手好閑四處晃蕩的游民浪子一個,你那邊怎么這么吵?在外面?”

  “你關(guān)心你游民兄弟的行程,不如趕緊跟主任請假去保衛(wèi)二院,主任會理解你的”我對他的態(tài)度十分不滿,誰讓他現(xiàn)在有求于我,有求于我連副求人的姿態(tài)都沒有。

  游手好閑?那他怎么不來接這個病人試試。

  聞言我的調(diào)侃,三哥立馬一軟改口:“哎呀,我們是不是兄弟,這樣你現(xiàn)在在外面開疆辟土,我在后方給你探聽消息,不收你任何酬勞怎么樣?”

  “切,你會知道什么消息,有什么消息老大會直接通知我的,這個條件沒什么,不能成交”我想起上次他說的那個好多魚,一想起上次結(jié)賬我就肉疼。

  “那你說怎么辦?”三哥道。

  “上次那個好多魚我覺得不錯,最近勞心勞肺,想放松一下,不過這個工資吧…”

  “我請”三哥十分爽快豪邁。

  “成交,我現(xiàn)在打紅臉充關(guān)羽去”

  “你要好好學(xué)習(xí)關(guān)羽千里送嫂的美好傳統(tǒng)啊”

  “難不成我還會讓你頭頂一片青青草原?”

  “說不準,現(xiàn)在可是英雄救美的時候”

  “那你說我到底去不去”

  “去去去,快去”三哥催促道。

  大概他聽見辦公室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電話那頭被立馬掛斷。

  我搖搖頭,看一眼里面的那群瞎胡鬧的小孩子,松口氣,三哥這通電話來的太及時。

  我回到里面一臉遺憾的告訴杜若,一個朋友在醫(yī)院有點事,需要我要馬上過去。

  杜若哪里會輕易放我走,非說她男友特地來擺慶功宴,我一聽頭就疼,跟非主流坐一桌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醫(yī)院的事情一定很緊急,你非拉著人家,萬一耽誤了治療怎么辦?”夏鷗適時的出來解圍

  “他不是精神病科醫(yī)生嗎?又不是急診醫(yī)生,能有什么緊急的事情,難不成有人飛躍瘋?cè)嗽?,要炸江城報?fù)社會?”

  “沒有那么夸張”我說。

  “我看他就是…”她話還沒說完。

  夏鷗拿出殺手锏警告杜若:“你怎么知道病患不會有什么問題呢,你在這樣我就不去了”

  “別呀,你都沒見過我家親愛的呢,他不去就不去,你一定要來,我可是特意為你擺的”杜若道。

  我皺眉準備離開前,還是跟夏鷗簡單交代了一下:“注意安全”

  她站在會場門口沖我笑了笑:“不會有事的”

  我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冥冥之中我覺得會有什么問題,但是三嫂那邊等不及了,要是在拖延下去,再不去二院,我看三哥就真要沖去二院。

  我一路緊趕慢趕,途中我的腦海里充斥著醫(yī)患糾紛的新聞報道,想著會不會真的有一把到捅到我身上。

  要是我真替三嫂挨了一刀,那也算光榮負傷吧

  那夏鷗的就應(yīng)該轉(zhuǎn)診給別人了吧,想著我笑了笑。

  世界上,不,中國哪有那么多醫(yī)生被捅死的事件。

  我到的時候大廳一片狼藉,好在地上沒有什么紅色液體,也沒有傷亡人員,安保已經(jīng)基本穩(wěn)定局勢,只看到病患家屬攤在地上聲嘶力竭,吸引力不少人駐足觀望,不過他們院院辦在進行溝通。

  我去辦公室找三嫂,里面沒人沒在,我打了電話也沒人接,問了路過一個小護士方怡再拿?

  小護士神經(jīng)過敏,緊張兮兮的解釋:“方醫(yī)生,治療很盡心,這個意外我們也不想發(fā)生的”

  我看她錯把我當做醫(yī)鬧請來的媒體,理了理衣服:“我不是媒體,你看我樣子哪里像媒體,我受方醫(yī)生男友之托,來看看她,你知道她在哪嗎?”

  小護士打量了我一下:“你是方醫(yī)生男友的學(xué)弟的吧,我剛剛看到方醫(yī)生去電梯了,這個時候應(yīng)該不會出醫(yī)院的,電梯是往上的,你去天臺看看”

  我哭笑不得,好吧,小學(xué)弟,聽上去我還年輕了不少。

  我去了天臺,我也不知道這群醫(yī)生為什么一想不通就喜歡往天臺跑,難不成是天臺風(fēng)景更別致?

  我在天臺的邊緣看到了方怡,她坐在邊緣,那可不是什么好苗頭。

  為了不驚嚇到她,導(dǎo)致她失足墜樓,我故意發(fā)出了一些聲音,她回過頭來,風(fēng)吹亂了她的秀發(fā)。

  “我奉三哥指派來慰問友軍”我希望我的玩笑能緩解她的心情。

  她一見是我沒多大反應(yīng),轉(zhuǎn)頭看著暴雨剛停,本應(yīng)撥開云霧見青天,但因為是傍晚,所以青天此刻霧靄沉沉。

  我走到她的身旁蹲下:“三嫂,我恐高,心疼我一下唄,咱去長椅上坐著”

  她神思憂傷的瞧我一眼,然后嘴角扯出一絲嘲諷的笑:“少來了,我們過山車的時候,沒見你恐高,我也是醫(yī)生,不巧也學(xué)了一點點心理知識,心態(tài)好著呢,不會縱身一躍的”

  “當然,這不是擔(dān)心會有什么意外嘛,萬一發(fā)生了,三哥得生吞活剝了我,所以三嫂給個面兒,咱下來去長椅說話”

  昏暗中,她低頭笑了笑,深呼吸,然后站了起來,我趕忙把她扶了下來。

  坐在長椅上她看著浮浮沉沉的暗云道:“你們友軍陣地岌岌可危啊”

  她還能開玩笑,這樣就還好,于是我將目前的情況和她說了一下:“我來的時候看到已經(jīng)穩(wěn)定了,醫(yī)鬧這個場面你們科遇到不也是家常便飯嘛,實習(xí)生見過的世面都比你大”。

  “正是因為失望累積,才會更加絕望,你不知道這個醫(yī)鬧的糾紛是為了什么吧”

  我點頭,等著她說。

  “很簡單,要賠償”

  “什么事故?”

  “車禍沒簽字,人在手術(shù)臺沒下來”

  “這主刀很熱心啊,第一次吧?”

  “我老師”

  “這么有經(jīng)驗不應(yīng)該啊”

  “車禍等不到家屬,患者當時就沒意識,不做就死”

  “家屬也許是還在失去家人的痛苦中,緩過來就好了”

  “老師大半輩子治病救人,勤勤懇懇,卻載在這件事上,我們理解失去家人的心情,他們?yōu)槭裁床荒芾斫馕覀??宣布一個人死亡的沉重,內(nèi)心的復(fù)雜,他們不是醫(yī)生,他們不懂的,所以他們鬧”

  “死神面前搶人的活做了也不是一次兩次,這怎么這次這么狼狽?”

  “沒什么,只是看到樓下專業(yè)醫(yī)鬧隊覺得諷刺,家里花了錢沒能救回人,想讓醫(yī)院把錢數(shù)倍吐回去”

  病病不起,醫(yī)醫(yī)不起,醫(yī)鬧的存在也是有存在原因和因素的,他們甚至發(fā)展成了行業(yè),如此畸形,當活著成了奢侈的時候,還有什么值得保留,怎么談高尚?

  但方怡和她的老師又做錯什么呢?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

  “他們以為我們不知道他們的真實想法,或者知道我們知道,但他們還是選擇這么做,如何讓一個死人發(fā)揮最大用處,在貧窮面前或者說在人性面前,都是一個答案對吧”

  “人性有時候是捉摸不透的,我們做好我們的就好,你做好你的手術(shù),其他的都是浮云”

  “都是同行,少用那些說辭來對我,唯一不同就是你熟練點,我皮毛點”她嘆息感慨:“唉~早知道我也去做精神科醫(yī)生”

  “為什么?”

  “因為不用挨揍,挨白眼,時時刻刻擔(dān)心被捅,被污蔑”

  我笑了笑,她沒經(jīng)歷過狂躁癥病人的拳頭,即使穿了約束衣,那殺你全家的眼神也會時常將你從夢中驚醒。

  各行各業(yè)都有自己的心酸,有人說干一行愛一行,我要說愛一行入一行,現(xiàn)實會告訴你入一行恨一行。

  她站起來,天臺的風(fēng)吹得涼,卻不及她的心涼,她重新扎了頭發(fā),整理自己的衣服,穿上白大褂一笑。

  “戰(zhàn)友,我這樣子帥不帥?”

  我一下子沒忍住笑出來:“我本來準備好來做垃圾桶和人肉沙包的,看來還是一如往常夠彪悍”

  “能怎么樣呢?我的選擇啊,既然沒放棄,當然只有義無反顧走下去,立德立言,無問西東”

  說完這句話暗夜下她穿著白大褂的樣子確實很帥。

  “干嘛忽然念清華的校訓(xùn)來拔高自己”

  “爭取靈魂高度和那些人一致唄,秦牧在加班嗎?怎么是你來了?”

  “因為我游手好閑四處游逛有人羨慕嫉妒恨唄”

  “你的事情我聽說了,心靈工程師走進死胡同了?”

  “倒沒進死胡同,就是,唉~你不會明白”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小姑娘什么樣子?”

  “沒拍,長的還行清秀那一類”

  “那她朋友圈沒有嗎?”她追問。

  我聳肩:“沒有,朋友圈沒什么自拍,都是她自己寫的一些斷斷續(xù)續(xù)的故事”

  “小姑娘有問題嗎?”

  “葛志浩判斷她有選擇性失憶,我判斷她有雙重人格”

  “那你觀察的怎么樣?”

  “不太好,她很抗拒陌生人進入”

  “她是不是以前受過什么刺激?”三嫂下意識分析。

  “她姐姐墜樓了,她很愛她姐姐,估計刺激不小”我言簡意賅的概述。

  “可能就是摯愛的忽然離去,讓她不敢輕易的對人敞開心扉吧”她有些說著也嘆息了一聲,現(xiàn)在氣氛又沉悶下去。

  “要是三哥診治夏鷗的話,說不定你們能雞飛狗跳”

  “夏鷗?這個姑娘的名字?”她問。

  我點頭:“不要在問我具體的了”

  “保密原則很強嘛”

  “過獎咯,因為再具體我也不太清楚”

  “這么差勁?”

  “畢竟我才接觸她,剛開始接觸要是太過頻繁會適得其反,你懂的,話說你今天怎么會感慨這么多?”

  “我們老師決定辭職了”她平靜的陳述。

  “不拿手術(shù)刀了?”我有些詫異。

  她嗯了一聲。

  “你們的專業(yè)性這么強,不做醫(yī)生能轉(zhuǎn)哪個行業(yè)?”我對個人生存能力抱有一些疑惑。

  畢竟這可不是一個同情心泛濫有夢想就能生存的社會。

  “不知道,學(xué)習(xí)能力就是好的生存必備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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