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我再次和夏煙有接觸是因為我母親。
那一次的接觸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周一的早晨我們出操回教室,我剛到走到門口,便發(fā)現(xiàn)我們班的那條走廊被堵的水泄不通。
快要上課,我擠過人潮走向最里面的班級,我能聽到有人在謾罵著什么,越近聽的越清晰,她在朝著人群罵。
“夏煙是誰?不要臉的賤人,小小年紀(jì)不學(xué)好,偷別人的男人,夏煙是誰?在哪?有本事偷人,沒膽子站出來嗎?你也知道見不得光是吧”
被罵的人我認(rèn)識,罵人的人我熟悉,我拼命擠到窗前,看到空無一人的教室里母親對著想要進(jìn)來的同學(xué)用盡了世上最下流的語言。
在她一副捉奸要殺人的模樣下,所有的同學(xué)都不敢上前去安撫那個發(fā)怒的母獅。
我也不敢。
我怕別人知道里面的那個發(fā)瘋的人是我媽,我怕同學(xué)們那種嬉笑的目光,我還怕自己不知道怎么安撫媽媽。
她就像瘋了一樣,她的聲音在教室里回蕩著,所有人站在門口不敢進(jìn)去。
我們的人群中擠出去一個人,她很坦然的邁入教室門口:“我就是夏煙”
“你這個賤人,你怎么好意思的,果然一副狐媚樣子,小蕩婦,你這幅樣子做什么學(xué)生,干脆出去賣好了,你現(xiàn)在做的和賣有什么區(qū)別?”母親抓著她的胳膊,掐,扭,打,踹,無所不用及其。
母親的瘋狂讓我不敢上前,我害怕被別人說我有一個這樣的母親,害怕別人在背后看我們家的笑話。
在母親的掐,扭,打,踹,掄下的夏煙一直沒有還手,由于無人上前制止,再繼續(xù)放任母親這樣廝打下去,她很有可能會被母親打死。
公主落難總有王子出手相救,很可惜這次的王子是我爹,我看見父親圖譜人群沖入教室,牢牢地將她們隔開,他抓著母親的手質(zhì)問她:“你發(fā)什么瘋?這是學(xué)校”
“你也知道這是學(xué)校,這還是咱兒子的班你知道嗎?你都沒有給兒子考慮,我還要什么好顧忌的”母親不依不饒的想要打死夏煙。
夏煙不躲在父親的身后,耿直的站在母親面前,任憑母親廝打,瘋狂下的母親,父親很難攔得住,但他不希望夏煙手上所以讓她:“走,你先走,我會處理好的”
夏煙沒有聽父親的話,這番維護(hù)讓母親怒意更深,一把推開父親,舉起椅子砸向她,她沒有躲開,也沒有還手,椅子就那么直挺挺的悶聲砸在她的身上,盡管如此母親依舊沒有解氣,抄起講桌上的實驗器材沖她砸過去。
正巧砸在頭上,血瞬間流出來,滴在地上,出血了,見紅了,狂躁的母親頓時安靜了。
整個教室都安靜了,包括走廊上看熱鬧的同學(xué),忽然有人影沖了進(jìn)去抱著夏煙:“姐,姐,你沒事吧?”
夏鷗顫抖的摸著她蜿蜒的血跡擋在她面前,對我母親喊著:“你胡說什么?你找錯人了吧,我姐姐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原來站在走廊看完全場的除了我,還有一個人,夏鷗。
如果不是母親的那一砸,她也許和我一樣不會沖進(jìn)去。
“沒事”夏煙想將夏鷗護(hù)在身后,她對我的母親說:“這里是學(xué)校,如果你想解決問題,出去解決”
夏鷗一直固執(zhí)的擋在姐姐面前,直到姐姐說了這么一句話,她不敢置信的回頭看著姐姐,眼里充滿了失望疑惑以及憤怒。
夏煙對她笑了笑。
原本安靜的母親在夏煙的笑容刺激下又狂躁了起來:“你還好意思笑,你還敢笑,我打死你這個沒家教的,有人生沒人養(yǎng)的東西”
母親完全不顧及擋在她身前的夏鷗,怒火中燒的母親將她們兩個混在一起打。
夏鷗不知道自己應(yīng)不應(yīng)該還手,因為姐姐剛剛的話無疑是破壞人家的家庭,被石錘,但是母親的話令她憤怒,她們的家教,比她好上十倍,她們只是…只是沒有家。
在母親的混合雙打中,夏煙將她一把推開,幾個簡單的動作壓制住了母親:“原因在我,罵我就行,如果你兒子也是這個學(xué)校的,你不擔(dān)心他今天過后會顏面掃地嗎?”
“你少說這些廢話,我要打死你這個沒家教的東西”
“如果你真的考慮到你兒子的處境,我建議我們出去解決,出去后,你想殺了我也可以”
“胡說什么?”父親一把打斷夏煙的話。
這么大的動靜,當(dāng)然會引來老師和保安,好在來的老師不認(rèn)識我,所以后只有她們被請去辦公室喝茶。
他們走了以后胡,整個教室都安靜了下來,不到一分鐘忽然爆炸的像是菜市口一樣,同學(xué)之間都在謠傳各種猜測,因為夏煙是我的前女友,所以他們都問我她是不是處子,我怎么會知道,我什么都沒做。
這種問題恐怕只有我父親知道答案,這種事情還被母親鬧到學(xué)校,一些認(rèn)識我父母的同學(xué),八卦的謠言瞬間將我吞沒。
我一點回復(fù)的心思都沒有,我只是在想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這種感覺就像,我和夏鷗之前的故事是個非??尚Φ膫惱肀瘎 ?p> 八卦謠言的盛行不可怕,可怕的是我要面對同學(xué)們竊竊私語眼神,還有他們似有若無的望著我,我對上他們視線的時候,他們立刻調(diào)轉(zhuǎn)視線的樣子。
我很憤怒,非常憤怒。
我憤怒夏煙,憤怒她爬上我父親的床,我憤怒父親,憤怒他居然背叛我的母親,我憤怒母親,憤怒她將這一切公布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讓我成為了笑柄。
一時間我變成過街老鼠一樣的存在,我不敢去學(xué)校,只能請假在家。
據(jù)母親打鬧學(xué)校已經(jīng)三天,我的父親從來沒有回過家門一步,我?guī)缀踉谀侵缶蜎]見過他,我面對著成日在家發(fā)瘋的母親,她一直在破口大罵,罵父親,麻夏煙,罵自己,罵了所有人。
我的父親在這個時候沒有在家,我知道他肯定是在夏煙那里安慰她,此刻明明最需要安慰的人是我和母親。
我恨夏煙,非常恨,她打破我所有的生活,毀了我所有的幸福。
第三天我的父親終于邁進(jìn)家門,但他不是來像母親懺悔,乞求她的諒解的。
他帶來了離婚協(xié)議,母親大受刺激發(fā)瘋一樣的在客廳。
得知消息我大吃一驚,我的父親為什么要忽然和母親離婚,等等,這是忽然嗎?
這好像不是忽然,這些年,父親的步伐太快,遠(yuǎn)不是小鎮(zhèn)農(nóng)婦能夠趕上的。
但是這就是夏煙插足我父母婚姻的理由嗎?
憑什么。
我看到母親摔了餐桌上的盤子說出打死也不會離婚的話,她說她就是拖,也要拖死父親。
我忽然感到一陣恐懼,對母親恐懼,對父親恐懼,甚至對婚姻恐懼,相看兩不厭到相看兩厭需要多長的時間?
不長,也就一個我的年紀(jì),18年。
父親和母親何談失敗,父親一昧的談著財產(chǎn)劃分,母親則一昧的謾罵他沒良心。
最后父親連在家里過夜都不肯,夏煙竟然已經(jīng)勾引我父親道這個地步。
這種女人,我為什么要在當(dāng)時像珍寶不敢觸碰?所以在父親出門的時候,我大聲的告訴父親:“夏煙是我前女友”
我很滿意父親詫異的目光,我以為他會回去好好清算和夏煙的事情,但他詫異之后,只是點頭表示知道了以后沉默的走了。
他那樣沉默不在意的反應(yīng)讓我更加憤怒。
在那樣一個家庭氛圍怪異的圈子里,似乎只有我的母親像一個失去理智不斷咆哮著的野獸。
我沒有意識到在當(dāng)時,我也變成一個上躥下跳,內(nèi)心燒成一片卻什么也做不了的野獸。
我滿腔激憤,抑郁難平,我迫切的想要做些什么,我想報復(fù)些什么,挽回些什么。
所以我編輯很多關(guān)于夏煙的傳聞給周圍向我八卦的同學(xué),她是我前女友,我的爆料,不管是真是假,都會有人樂意相信,然后他們就一起詆毀夏煙。
一時間幾乎小鎮(zhèn)上的人都知道夏煙是個什么樣的人,很多人不知所以,聽聞傳說后肆意謾罵,那時候提起她的名字,基本上是人人喊打。
小鎮(zhèn)不大這種丑聞性質(zhì)的傳聞,一時之間幾乎傳遍了小鎮(zhèn),為此夏鷗的日子變得舉步維艱。
她活的痛苦,我就越開心,我希望她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