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去林縣,所以順路送她一程,途徑新橋,新橋與舊橋大不相同,很大程度的解決了堵車問題。
車窗外天陰沉著隨時會落雨,她今天沒有說散文性質(zhì)的東西,我沒有將自己的心情傳染給她,但幾次催眠做完下來,她和原來有很大的不同,介于我不確定這種不同是好是壞,所以不敢往下診斷,因為我不了解病人以前的心理狀態(tài)。
但是她現(xiàn)在漸漸的愿意與人溝通,走路也不再是低頭找螞蟻,有了很多自信,我覺得這是好事。
很快,我們便到她的學(xué)校門口,我抽出傘遞給她:“我不知道你什么時候下課,也不知道你下課后會去哪里,但是看這個天氣很快就要下雨,拿去吧”
“那你怎么辦?”她問。
“我要去的地方也許沒有雨,要遲到了,進去吧”
她應(yīng)下“好”的一聲后,沒有要下車的動作。
“怎么了?”我問。
“我忽然覺得很傷感”
或許女人的第六感很準(zhǔn)是有理論依據(jù)的吧,我摸摸她的頭:“太感性的人情緒會被天氣左右,我在原地看著你進去再走”
“我總覺得這會是我們最后一面”她有些不安。
“只是出差,沒事的”我安撫道。
“那我走了”她一步三回頭,我微笑著看著她進了學(xué)校向她揮了揮手。
陰云密布,氣壓低沉,江城又要開始下雨,我踏上去她故鄉(xiāng)尋找線索的道路。
行駛途中冷風(fēng)吹的游人醉,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我不算是游人。
林縣不是我的故土,再次踏上這片土地,我卻有著異常的感覺,或許是緊張吧,一種壓抑的情緒在我的心中籠罩著。
這種情緒在我的心里已經(jīng)籠罩了很久,現(xiàn)在我將要徹底揭開它。
自從的得知夏煙的過往后,我想起當(dāng)時那個民宿老板看到我們那一刻的眼神以及送姜湯的時候探視的目光。
他一定是知道什么,不是節(jié)假日,高速上車流很少,我在中午的時候就到達那家民宿。
老板看到我的那一刻,敲鍵盤的手忽然凝住,一看就是他記得我,才會有這個反應(yīng)。
民宿每天住戶的流動性很大,尤其我來的那天還是過節(jié)期間,人很多,能讓他在人群中記得我,除非我是一個很令人難以忘卻的客人。
可我樣貌凡凡,也沒有流露出有什么過人之處,他能記住我什么?
唯一可能性的就是他認(rèn)出了夏鷗,順帶記住了我。
“老板,我要一個房間”
“好的,兩個人嗎?”他應(yīng)下后再次確認(rèn)。
“不,一個人”我說。
“好,稍等”
等到一系列的流程走完,他領(lǐng)著我再次上二樓,中途他什么多余的話都沒有說,一直在給我介紹林縣的特色。
我對聽林縣的特色沒有興趣,我側(cè)面的問:“你記得上次和我一起來的女孩嗎?”
“不太記得,你不知道我們每天客流量都很大的”老板含糊其辭道。
“我聽說以前你們這里有一對很出名的雙胞胎”
“我沒見過什么雙胞胎,您要說很出名的雙胞胎我倒是聽過,你找她們?”
“我想和您打聽一下一些事情,您看方便嗎?”
“你是警察嗎?”
我很奇怪他為什么是這個反應(yīng):“嗯,工作原因不方便透露來意,你配合我回話就行”
“你是為了墜樓案來的?”他問。
“是的,你知道當(dāng)時的情況嗎?”我問。
“不知道,這個你應(yīng)該去問鄭橡,他們一家跟她淵源那才深呢,再說也是他報的警”老板怕惹上什么麻煩,極力撇清自己。
“夏煙為什么要和鄭橡的父親在一起你知道嗎?”
“還能為了什么?為了錢唄,她的主顧又不止一個人,聽說她做向?qū)У臅r候,就在做這個”
“不會吧”
“誰知道,反正鎮(zhèn)上都這么傳,兒子老子一起陪的人能有多干凈,最后那些細(xì)節(jié)還都是鄭橡自己說的,你隨便上哪打聽都能打聽的到”老板大手一轉(zhuǎn)頗為自信。
“那墜樓前,他們兩姐妹關(guān)系怎么樣?”
“不知道,誰能認(rèn)得清兩個長的一樣的人,鎮(zhèn)子上女的看不起她們,男的作踐她們,誰知道她們私下關(guān)系怎么樣,說不準(zhǔn)她妹妹也是跟她一路貨色”老板越說鄙夷色彩越濃厚,從他的身上就能看出這個小鎮(zhèn)對這個事情的態(tài)度。
“你沒有親眼見過,就說這樣的話,小心被人告誹謗”
“又不是我一個人這么說,要告她還能全告了,再說這種事就算她告了,她以后還回來的了嗎?她姐都死了,她還能怎么過日子,你不是警察吧”他問。
“我是”
“你讓我看一下證件”
“好吧,我不是”
“那你是誰?她以前的主顧?”老板猜測我這個嫖客喜歡上了小姐,特意回來打聽,他上下打量的目光讓我極其不舒服。
我干脆的回道:“不是”
“那你打聽這個做什么?”
“我只是好奇,上次來的匆忙,沒怎么游歷,國慶節(jié)快到了,我想再來重玩一次,我朋友提過夏煙是個不錯的向?qū)?,所以多問了兩句?p> 老板擺出一副看破不說破的姿態(tài),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對我的解釋他一個字也沒信,他問:“那需要給你找個向?qū)幔俊?p> “不用,我大致對這里比較熟悉”我果斷拒絕。
他點頭:“好吧,我認(rèn)識她們兩姐妹的朋友,她最近剛做向?qū)В悴恍枰退懔恕?p> 我忽然神經(jīng)緊繃起來:“是誰?高珊嗎?”
“你認(rèn)識?”我在他狐疑的目光中看到他已經(jīng)將我放在嫖客行列。
“嗯,如果是她的話,讓她來吧”
“她是我見過比較奇怪的,進來喜歡給人先煮茶”
“是有點奇怪”
“能怎么辦呢?那些老板都吃她這一套,其她向?qū)Ф紶幭嗄7逻^,但是生意就是沒她好”
“你為什么主動提她?”
“她生意很好,所以出手還可以,我們分成的也不錯,我當(dāng)然樂意推薦她”老板解釋道。
我點頭,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掉進了什么樣的深淵。
“行,那你在房間等一會,要等她下課,她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就是她有自己的規(guī)矩”
“什么規(guī)矩?”
“她在時間上有規(guī)矩,不陪人過夜,時間有限你自己把握,別看擺譜這么大,但是你見了她一定不會后悔”
老板下去聯(lián)系高珊,我在房間休息片刻,外面天色暗沉下來,青色的山脈連綿起伏,房間的門被敲響,我開門后,再次見到那位賣茶攤主。
對比我的淡定,她見到開門人是我的時候,明顯嚇了一跳,緊接著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離開。
我趕緊追上去,她卻一個巴掌甩在了我的臉上。
我對于她怎么說也是客人,這么任性,不怕我壞了她生意?
我沒時間跟她唱西皮,拉住她:“別走,我找你有事”
她掙脫開我沒怎么用力的手:“夏鷗真是看錯人,我也白費了那些好茶”
在她來之前,我也曾不安,是的作為一個花錢的嫖客,我也很不安,我怕她進來以后熱情似火,見到她的這副樣子,我才算是安心:“我很高興她有你這樣的朋友”
面對接下她這一巴掌還說這樣一番話的我,她有些不解:“你什么意思?”
“我沒有打算要對你做什么,我只是想找你來了解夏鷗,你知道我是個醫(yī)生,她生病了,我來找困住她的病因”
“那你為什么不直接來找我?”她問。
“我上次離開前去過你的茶攤,沒有人,我不知道該怎么聯(lián)系你,那位店家能夠替我聯(lián)系上你”我如實的交代。
她看著我依舊保持著懷疑,我沒有做出什么誤會性的動作:“進來吧,我不會對你怎么樣,和我談?wù)劙?,就?dāng)是為了夏煙”
她皺眉似乎再問這和夏煙姐姐有什么關(guān)系?但她還是將信將疑的進了房間。
我倒了杯茶給她:“我知道你煮茶不錯,不過嘗嘗我泡的吧”
她品嘗后皺眉,看樣子我的手藝不怎樣:“你什么時候開始做這個的?”
“中秋”她回復(fù)的平淡。
我盤算后遲疑的問:“就是我們來的那幾天?”
“對”
“為什么?”我問。
她回復(fù)的理所當(dāng)然:“養(yǎng)家糊口”
“你們不是在福利院嗎?”
“我們快要18,也很快就要高考,去外地讀書需要用錢”她的理由讓人無奈。
“國家針對孤兒室友很多扶持政策”我說。
“我們不能一直靠著接濟,總要未雨綢繆”她的這句話很耳熟,我好像在哪里聽過。
我有些擔(dān)心她會步上夏煙的后塵:“你知道夏煙最后的結(jié)局吧”
“我知道,所以我不會讓我哥哥知道”她說。
“你哥哥的左耳還好嗎?”我記得他好像是曾經(jīng)差點被暴力致殘。
“嗯,看的及時,只是偶爾會聽不太清,是夏鷗告訴你的嗎?”她追問我怎么知道這個細(xì)節(jié)的。
“聽說的”
“你找我到底要干什么?”
“我想問你,夏煙墜樓前,她們姐妹的關(guān)系如何?”有沒有惡劣到要殺人的地步,這句話,自然是不會問出去的。
“你想聽?”
“嗯”
“是為了治夏鷗嗎?”
“對”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