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她還得賭一把呢
似乎未曾料到她會(huì)這么回話,沈均挑了挑眉,“這倒不像是你素日行事的規(guī)矩。”
林深:…
那咋的,我還給你來個(gè)“土撥鼠尖叫”嗎,自帶八個(gè)波浪線,說“好看太好看了,這不是咱倆嗎”???
我不得被打出去。
想了想,她賠笑道,“素日是仗著老爺與夫人寬厚,才大言不慚。如今知錯(cuò),自然不敢妄言。
“就是這副畫,奴婢冷眼瞧著是處處都好,可若是您非要奴婢說出一二來,奴婢笨嘴拙舌的,只怕攪擾老爺?shù)呐d致?!?p> 也許是原主從來沒說過類似的話,沈均聞言面露詫色,明顯怔愣了一會(huì)兒方才頷首,“難得你能說出這句話來,倒有進(jìn)展?!?p> 林深暗自得意,那當(dāng)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誰,我多厲害啊。
0820:你可厲害了,臉皮堪比城墻。
不過沈均似乎并不算放過她,指腹在檀木畫軸上摩挲了一會(huì)兒,忽然又開口,“這畫…有些年頭了?!?p> 林深:?
所以??
“可惜物是人非,如今再拿出這幅畫只會(huì)徒增傷感,若是當(dāng)日…”
林深:???
快,翠縷,給我抓把瓜子再搬個(gè)小板凳來,我要看戲了。
語意戛然而止,沈均無聲笑了笑,斜眸打量她,“方才聽下人說,你去了后園?!?p> 翠縷聞言面色一白,忙垂首避開主子的試探。
所以果然還是讓沈均聽著風(fēng)聲了是嗎,誰嘴那么快,找打。
0820:你那一嗓子狼都能被你招來,怪別人?
她也跟著低頭,溫順道,“是。老爺恩賞奴婢下去更衣,奴婢這才與翠縷一道兒回跨院,適才過來?!?p> “是么,你倒乖覺?!彼唤?jīng)心地點(diǎn)點(diǎn)頭,“見著故人了?還叫人救你一命?!?p> 他眉眼間神色波瀾無驚,林深吃不準(zhǔn)他的心思,慢吞吞道出實(shí)情,“院子里有蛇,險(xiǎn)些撲到奴婢身上。正好有莊子里的下人路過那處,這才為奴婢與翠縷解圍。自然,他救的也不只是奴婢,而是老爺?!?p> “哦?”沈均挑眉,“何出此言?”
她暗中清了清嗓子,“老爺今日有興致到莊子里走動(dòng),一會(huì)兒也勢必要去后院用膳。倘若放任那蛇爬到旁處驚擾了老爺可如何是好。
“況且老爺若出事必定是下人當(dāng)差失職,即便您寬厚待人,夫人與老夫人若是責(zé)怪下來,今日跟著的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也算是做了樁功德事?!?p> 翠縷大驚,張了張嘴,好半晌未曾緩過神。
大抵她也是覺得“周姨娘”今日是受刺激瘋了,才敢與老爺說這些聽似“大逆不道”之言。
0820開始考慮“救她”還算轉(zhuǎn)頭去接下一個(gè)宿主完成任務(wù)。
房中一片靜謐。
原先守在門外的下人早已退至廡廊下,一聲大氣兒也不敢出。
她垂著頭,自然看不到沈均的面色。只知他拂出來的鼻息還算緩和,應(yīng)該未曾因?yàn)樗@話動(dòng)怒。
但他不說話,林深心里便打鼓。要?dú)⒁獎(jiǎng)幠憬o個(gè)信兒好不好,這么吊人家胃口我這脆弱的小心臟可受不了呢。
0820:自己作出來的,跪著也要挨下去。
沈均忽然嗤笑一聲,總算開口繼續(xù)話題,“平日里都認(rèn)為你愚鈍,可一提及他你便舌燦蓮花,看來你的本事也是因人而異?!?p> 林深心里打鼓,面色微赧,“那也是多虧老爺調(diào)教,再者奴婢也是一心惦記著老爺?shù)陌参#匀巳绾?,倒真與奴婢毫無關(guān)系。”
沈均斜眸脧了她一眼,“那照你的意思,這個(gè)閑人還是立了大功?那你以為,我該如何嘉賞他?”
0820:你小心其中有詐。
林深:每個(gè)月都有那么兩天心情陰晴不定,了解。
她哂笑,不以為意道,“今日是奴婢的千日,那奴婢斗膽求老爺莫拿奴婢取笑。如何收拾莊子里的下人只看老爺與夫人的意思,奴婢又怎敢越俎代庖?!?p> 說完不等沈均再問,搶先一步道,“奴婢如今有些餓了,老爺,要不一會(huì)兒服侍老爺用膳罷?!?p> 沈均:…
0820:…
我尋思你在那嘀咕半天能說出什么四五六來,這種玩爛了的套路你也好意思拿出來用。
林深:你不懂,有些套路就是用上一萬次人該成功的時(shí)候還是會(huì)有人顛顛兒上鉤。
百試不厭。
果然見沈均似氣極反笑,手指一邊推著畫軸,一邊斥道,“就這點(diǎn)兒能耐,如今身份不同舊日,目光卻沒半分長進(jìn)。”
嘴上雖染斥責(zé),但林深明顯看到他嘴角快勾出新月的弧度,身后也似乎冒出一條黑貓尾巴,幾乎要翹到天上去。
看來正主是很高興,甚至是很樂于斥責(zé)“周姨娘”,借此收獲快樂。
林深:…
咱也不知道這是啥癖好,咱也不能問,問就得被扣好感度。
她不敢動(dòng)那副畫,只好看著風(fēng)爐上的水做開,順著壺嘴往外滋滋冒著聲響,上前倒茶,“奴婢統(tǒng)共就這點(diǎn)兒能耐,也是三生有幸才得老爺照拂,可惜處處給您丟臉。
“這往后還需老爺您費(fèi)心教導(dǎo)奴婢,免得奴婢再惹出事端來,掃您的面子不是?!?p> 停頓一瞬,見他的手指仍停留在畫幅上,似乎萬般不舍,想了想又開口勸道,“老爺若是舍不得,倒不如將這幅畫帶回府中,奴婢替您收著?!?p> 沈均聞言一怔,旋即皺起眉頭,面色明顯不悅。
林深暗地咋舌,剛要夸你冷靜你就露餡兒,咱也不是啥純情小男生,能不這么一驚一乍的嗎。
想了想還是硬著頭皮說道,“若是老爺不放心奴婢,只當(dāng)奴婢方才是癡心妄想,請老爺責(zé)罰。”
沈均冷笑,“你倒不妨說明緣由?!?p> 他如今面色鐵青,眸中閃過一絲轉(zhuǎn)瞬即逝的殺意,饒是遲鈍的林深也跟著打了個(gè)冷戰(zhàn)。
她是這兩天跟沈均互相斗嘴才斗飄了,忘了眼前男子隨時(shí)隨地可以了結(jié)“原主”——她的性命。
比如現(xiàn)在她直接把主意打在他的心肝寶貝上,不殺她實(shí)在不像沈均的風(fēng)格。
0820也跟著皺眉,“你瘋了?”
她可沒瘋,她還得賭一把呢。
摞下茶盞后退半步,她學(xué)著翠縷之前給她行的規(guī)矩,福身下去,“奴婢是見老爺對這幅畫愛不釋手,世間難得能有入眼的人事,老爺既是喜歡何苦要留在莊子里徒染塵埃,不妨一并帶回府中,可時(shí)時(shí)拿出睹物思人。
“想來老爺忍痛割愛,將畫幅留在此處是怕走漏風(fēng)聲。既然老爺不信旁人,奴婢斗膽毛遂自薦,可以性命替老爺收著這幅畫。
“即便是將來被外人瞧出端倪也無妨,畢竟這畫上的男子正是老爺,而那女子…”
她故意頓了頓,緩聲道,“終究是叫奴婢有幸,與那女子的容貌相似八分,乍一看錯(cuò)認(rèn)成奴婢,也是奴婢的福氣?!?
![](https://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portraitimg/2018-09-05/5b8ead3750823.jpg)
妙常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