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之間,一條火蛇從尹天成手中鉆出,它先是纏住掐在自己脖子的那只手,而后盤旋而上,將這名年青賊子的整個身體都死死纏住。
這年輕人頓覺自己墜入了火海之中,他不由得一聲驚叫,立即松開了尹天成脖子上的那只手。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再度發(fā)起進攻,尹天成另一只手中的光球驟然迸出,重重地擊在了年輕人的胸膛上。
“??!”
慘叫聲中,年輕人身體被震飛,剛一墜落在地,便有數(shù)支長劍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你什么時候偷學(xué)了我的火遁術(shù)?”
年輕人的瞳孔驟然緊縮,現(xiàn)在他眼中的尹天成,簡直就是個怪物。
“原來這種法術(shù)叫火遁術(shù)?!?p> 尹天成暗地里記下了這個法術(shù)的名稱,臉上卻掛著不屑的笑容說:“這種小把戲,我隨隨便便都能使出來,還用得著去偷嗎?”
年輕人很不服氣地吼了起來:“我的法術(shù)是火屬性,而你擊出的光球卻屬于木屬性,你怎么可能同時修煉兩種不同屬性的法術(shù)!分明是剛才見我施展出來就偷學(xué)去了?!?p> “既然是不能同時修煉兩種屬性的法術(shù),那我如何能研習(xí)火屬性的法術(shù)了?”尹天成立即抓住了他話里的漏洞。
年輕人一時語塞,無言以對。
“和你這樣的井底之蛙談?wù)撔尴芍?,豈不是折了我的身價?”
雖說是故意刺激他,可尹天成已把對方話中的內(nèi)容都牢記在心,這是他第一次知道修煉法術(shù)也有屬性之類的講究。
“好了天成,別耍嘴皮子了,快審問他擅闖縣衙到底有何用意?”林承恩在旁邊提醒他。
一聽到縣太爺發(fā)話,丁明立馬跑過來搶風(fēng)頭了。
他直接上前揪住年輕人的衣領(lǐng),厲聲問道:“你來縣衙做什么?”年青人閉口不言。
“逞英雄是不是,我再問一遍,你要是不說,我保證你胸口上多一個洞?!?p> “好漢饒命,我說,我說!”年輕人立馬認慫。
“真沒勁,居然是個孬種?!?p> 丁明原以為年輕人是個頑固分子,要大刑侍候之后才肯招供,誰知這家伙是個名不符實的膽小鬼。
年輕人跪倒在地上說:“我奉主子之命來縣衙將王元的尸體帶回去?!?p> 尹天成在旁邊聽了猛地一驚,王元就是那名死在茅草屋中的人。
這家伙為了具尸體敢大白天闖進衙門里來,可見那個幕后黑手對此很焦急,難道王元的尸體藏著什么秘密不成?
一想到這點,尹天成有點心神不寧,立馬問道:“你家主子是誰,快說!”
沒有任何的回答,尹天成看到年輕人身體一軟便倒在了地上,腦后插著一支七星鏢,人已經(jīng)死了。
尹天成抬頭朝飛鏢射來的方向望去,發(fā)現(xiàn)屋檐上站著一個蒙面人。
“原來有同伙??!”
丁明舉起了刀,氣勢看起來很兇,可人卻沒有動,而是眼望著尹天成。
用意再明顯不過了,分明是想叫尹天成打頭陣。
畢竟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殺死一個人,可見這蒙面人的武功比丁明高深了許多。
萬一他也和死去的年輕人一樣會法術(shù),那情況可就不妙了。
所以丁明不敢貿(mào)然去送死,他指望著尹天成對付此人,自己則在旁察看動靜,有機會了再去搶功也不遲。
尹天成輕輕一笑,揮手間又是一個青色的光球?qū)?zhǔn)那蒙面人砸了過去,
光球瞬間擊中了他的身體,可令人沒想到的是,蒙面人的身體周圍突然升起了黑色的土霧。
這是種比針尖還細、比墨還要黑的霧,霧盡之時蒙面人也不見了蹤影。
林承恩在下面看得目瞪口呆,他問大家:“這是怎么回事?”
尹天成正思索著,丁明就自作聰明地說話了,“聽說海外的東瀛有種奇特的武功叫做忍術(shù),今天我總算是見識到了?!?p> 尹天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丁明不服氣地問:“難道我說的不對?”
“這不像是什么忍術(shù),而是奇門遁甲中的土遁之術(shù)。”
尹天成也不知自己說的對不對,畢竟他只是憑本能感覺到蒙面人的逃脫本領(lǐng)是種法術(shù),所以胡謅了一句。
尹天成不清楚,聚在他旁邊的衙役就更不知道了,反以為尹天成博學(xué)多識,大家紛紛點頭稱是,對他表示佩服。
林承恩笑對尹天成說:“老夫真是看走了眼,沒想到衙門里還藏有你這樣的人才!”
“大人過獎了,其實大家都很優(yōu)秀?!?p> 該低調(diào)的時候應(yīng)當(dāng)?shù)驼{(diào),常年混跡在三教九流之中的尹天成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
“天成啊,從現(xiàn)在開始你別當(dāng)捕快了,直接升任捕頭,做我的助手如何?”
“多謝大人栽培?!?p> 尹天成淡淡地回了一句,以前要是謀到了這個職務(wù),他會很高興。
可如今憑著這個能復(fù)制他人法術(shù)的異能,將來別說是混個和林承恩一樣的縣官,就是當(dāng)上個大將軍恐怕也不成問題。
尹天成不在意,可丁明卻是急了,開口說道:“我和他都是捕頭,那衙門里的事,除了老爺外,以后誰說了算?”
“你負責(zé)跑外勤吧,天成平常就跟隨我左右辦差?!?p> 發(fā)現(xiàn)了一個這么厲害的人才,林承恩當(dāng)然要把他留在身邊。
有尹天成保護自己,還有哪個賊子敢來行刺。
“媽的,這小子跟著林承恩一道,豈不是天天受寵,以后隨便說點壞話都夠我應(yīng)付的了!”
丁明暗地里罵了一句,可表面上不得不裝出笑臉向尹天成表示慶賀。
這時候尹天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趕緊對林承恩說:“這死去的賊子說是偷王元的尸體……”
“走,我們快去停尸房看看!”
林承恩頓時會意,眾人隨他去往停尸房,只留下幾個衙役保護現(xiàn)場。
看到王元的尸體躺在破床上,至死也沒合上雙眼,尹天成有些難過,畢竟此人的死和自己有著莫大的干系。
他定下神來搜查王元的尸體,卻沒能搜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就在他皺眉思索之際,一個聰明的捕快說道:“說不定他身體里藏著什么秘密?!?p> 尹天成覺得言之有理,不過他有點猶豫地說:“未經(jīng)苦主的親人同意,私自解剖尸體可是有違國法。”
“尹捕頭別擔(dān)心,王元自小是個孤兒,我們這樣做,會有誰來告?”
尹天成還未答話,守在外面的一名捕快步走進來說:“那賊子身上沒留下任何表明身份的東西,不過我在他的鞋底發(fā)現(xiàn)了這個東西?!?p> 尹天成伸手接過來一看,發(fā)現(xiàn)這是朵綠色的花蕾,已經(jīng)被鞋踩得扁平。
林承恩說:“寒冬臘月,應(yīng)該是梅花?!?p> “不錯,就是綠萼梅?!蹦锹斆鞯牟犊齑鸬?。
尹天成胸有成竹地問:“兄弟好眼力,不知我們縣城何處有綠萼梅?”
“綠萼梅非本地品種,縣城較為罕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只有西郊杏花山的白云觀內(nèi)種了此花?!?p> “看來我要去那里一趟了?!?p> 尹天成輕笑了起來,突然間有了個好想法。
他時常聽人說那白云觀里的道士會法術(shù),只可惜每次想進觀欣賞一番,都被門口的道童攔了下來。
白云觀之所以敢攔阻官府中人,全因它是圣上御賜的道觀,所以尹天成以前雖然對這些道童的無禮之舉感到氣憤,可也拿他們沒辦法。
現(xiàn)在機會來了,這個偷尸體的年青人很可能是喬裝打扮的白云觀道士。
他只要以此為借口進去查案,那些人再橫加阻攔自己的話,那豈不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了。
但這都不是重點,尹天成的真實想法是和這幫道士們切磋法術(shù),只要能找個機會和他們握握手什么的,那后面的事……
一想到自己將平白無故的擁有許多法術(shù),尹天成差點要笑出聲來。
他趕緊對林承恩說:“大人,既然死者和白云觀有關(guān),不如讓我去觀里調(diào)查一番吧。”
“這可不行,剛才不是說了嘛,外勤這一塊讓丁明去跑腿就行了?!绷殖卸鲾嗳痪芙^。
“白云觀可不是普通的道觀,丁兄辦事毛躁,萬一被人家鉆空子抓到什么把柄,到時上面怪罪下來……”尹天成故意不把話說下去。
林承恩明白過來,當(dāng)即點頭同意了他的要求。
丁明在旁聽了心里直發(fā)毛,這小子剛升職就排斥自己,那將來豈不是隨時能給自己穿小鞋!
還沒等他有機會上前爭論幾句,就聽到尹天成說:“大人,你剛才還安排我去調(diào)查王員外馬匹被盜一案……”
“這種小事何須你操心,讓丁明去辦得了。”
“那就多謝丁兄了?!?p> 尹天成哈哈大笑,帶著那名搜查出綠萼梅的捕快去白云觀了。
丁明氣的臉色發(fā)青,可更氣人的事情還在后面了。
這時林承恩在他身后大聲說道:“天成,白云觀路途遙遠,你去把丁明經(jīng)常騎的那匹快馬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