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么巧,大家都在啊?!?p> 說曹操曹操就到,祁以歌話音剛落,周有匪就笑嘻嘻地出現(xiàn)在所有人面前。
“怎么休息了這么久?快說,是不是又背著我去哪兒玩兒了?”祁以歌雙手抱胸,揚著下巴看著周有匪。
“哎呀,也沒去哪兒玩兒,只是順便拜了個師?!?p> “拜師?在道館里拜師?”祁以歌一頭霧水。
周有匪嘿嘿一笑,“師父看我骨骼清奇,聰明絕頂,一眼便瞧中了我要收我當徒弟?!?p> “你差不多得了啊,”祁以歌看周有匪都要把自己吹到天上去了,趕緊打斷她,“你不會……遇到了什么騙子吧?”
“哎哎哎,你這是在質(zhì)疑我的天資嗎?”周有匪把頭一別,“師父就是這無常道館里的大師,有名有身份的,不信我可以帶你們?nèi)タ??!?p> 祁以歌與陳星都是愛湊熱鬧的人,既然周有匪都把話放到這兒了,不去都覺得有點不合適。殷知漁與陳最也只能無奈地跟在三人后邊。
周有匪帶大家走進天師殿,這里的明顯比三清殿與三皇殿清凈了許多。天師殿隨山勢而建,呈階梯式遞進。最上層還建有雨篷和低欄,在此可將無常道館的全景盡收眼底。殿內(nèi)神龕內(nèi)供奉著張道陵像,看起來已經(jīng)有很多個年頭了。雕像面有三目,威嚴肅穆,左手掌直伸向外,掌中握“陽平治都功印”。
周有匪一跨進店門就找到小道童,讓他幫忙通傳。小道童進去了不一會兒,里面便走出一位頭戴紫陽巾,身著八卦衣,手持拂塵的道長,來人表情溫和,鳳目疏眉,神態(tài)飄逸,臉上還有三綹花白的長髯。
周有匪走到道長跟前,向其行了一禮,“師父,這是徒兒的朋友們?!?p> 道長微笑著點點頭,“貧道淮舟子,是這座道館的道長,既然是徒兒的朋友,那就在這里隨便用一杯清茶吧。”
幾人隨道長和道童沿樓梯到達頂層的低欄,此處視野開闊,景色獨美。雨棚下有一木桌,道長入座後,大家也隨之入座。周有匪坐在道長右手邊,依次坐著祁以歌與陳星,左手旁依次坐著陳最、殷知漁。
“今日沐福節(jié),大家可都有焚香許愿?”道長微笑著問眾人。
祁以歌點點頭,回答道:“都一一拜過了,還選了一顆最高的銀杏樹系紅綢呢,希望真能萬事順遂?!?p> 道長笑了笑,“那貧道也祝愿大家得到所求吧?!?p> 道童為大家一一奉上熱茶,先客后主,茶杯統(tǒng)一放在人的左邊桌上,每一杯茶斟得八成滿。
道童鞠了一躬,“這是道館自產(chǎn)的新茶,請各位品嘗?!?p> 幾人都端著茶碗,用拂開漂浮的茶葉,低頭品嘗。
“碧螺春?”祁以歌問道。
“綠茶性寒,寒可清熱,更是一味良藥,是夏季的絕佳之選?!标愖钚χf。
道長笑著點點頭,“都對?!?p> 陳星一對大眼睛永遠盛著疑問,“道長為什么收周有匪為徒?。俊?p> “萬法皆生,皆系緣份?!钡篱L注意到了一直沉默不言殷知漁,“這位公子不是一般人吧?!?p> 殷知漁冷冷道:“如何說?!?p> “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為而不爭?!?p> “嗯?這是什么意思?我越聽越不明白了,誰能給我解釋一下嗎?”陳星聽得一頭霧水。
陳最笑了笑,“平時叫你讀書你就偷著玩兒,現(xiàn)在聽不懂了吧。”
祁以歌也在一旁偷笑。
“阿南,連你也笑我,我可生氣了啊?!标愋前杨^一扭,雙手抱胸,裝作很生氣的樣子。
五人又和道長閑聊了一會兒,就起身離開了。離開前殷知漁單獨留下和道長說了幾句話,個中內(nèi)容祁以歌就不得而知了。
陳星提議去附近的酒樓大吃一頓,但剛到酒樓附近,府中便派人來通告,說府中來了很重要的客人。隨從又耳語了幾句,殷知漁一聽立馬就告別眾人,騎馬趕回宅子了。
大概又是一個很重要的門客吧,祁以歌想。
陳星和周有匪不出預料的很快就喝高了,陳星捏著酒杯在周有匪耳邊悄悄問到:“看你也快十八了,有沒有娶妻???”
周有匪閉著眼睛歪著脖子,聽到陳星的話哈哈一笑,“娶妻?娶什么妻,我周半仙從來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無牽無絆的,多逍遙,多快活?!?p> 祁以歌喝得也不少,聽到陳星的話愣了一愣,轉(zhuǎn)念一想,周有匪從來都是一身男裝打扮,舉手投足間都是江湖人的瀟灑隨性。她們好像誰都沒有解釋過周有匪的性別,不過殷知漁和陳最肯定早就看出來了,只這個粗神經(jīng)的陳星還蒙在鼓里。
“哎呀雖然我以前,也也這么覺得,但是有時候兩個人確實是比一個人要好。常言道: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你挨了刀要是幸運的話總要有個人照顧你吧?要是你點兒背,喲嚯!死了,你也需要有個人給你送終是不是?你這江湖人老觀念也要改改了?!标愋沁呎f還邊用右手拍著周有匪的肩膀。
陳最在一旁看著,笑而不語。
“去去去,什么叫點兒背死了,還喲嚯,你大白天咒人啊,你才點兒背,你全家都點兒背!”周有匪甩開陳星的右手,拿了酒壇往酒碗里倒酒。
祁以歌回到宅子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貴客和殷知漁還在書房里議事。聽下人說,這個貴客身份十分尊貴,連殷知漁都要禮讓三分。殷知漁還派人收拾了廂房,那個貴客好像從今天起就要住在這里了。
祁以歌把喝得左搖右晃的周有匪扶回房間后,就到廚房去了。自從那天向農(nóng)婦請教了廚藝,祁以歌每日都有好好練習,今天終于有機會可以做給他吃了。
阿娘說得對,給心愛的人做飯真的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
祁以歌端著飯菜走到殷知漁房間門口時,正好碰到殷知漁在和一個老者對話。老者頭發(fā)花白,但梳理的一絲不茍,被一支簡單的木簪高高束起。神采奕奕,滿面紅光,雖一把年紀但看起來十分精神。
不知如何稱呼,但既然是貴客就要以禮相待。祁以歌向老者微微俯身,殷知漁看到祁以歌,向老者拱手行禮道:“夜色已深,那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望師父早些休息?!?p> 老者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祁以歌沒有說話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