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呂小姐,石瓊說要見你們!”趙寅走了進來,出聲道。
蕭澈聞言,先起身,想了想,又將手伸了出去,便剛好停在了呂瑾面前。
呂瑾是跪坐在團子之上,腿早已經(jīng)麻了,看到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這只手,抬頭一看,便看到了蕭澈故作鎮(zhèn)定的盯著她。
她微微一笑,看這人這扭捏的模樣,大方的把手伸了過去。
趙寅在旁邊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什么都沒看見,他感覺那個冷漠的王爺在見到呂小姐后就消失了。
趙寅轉身走了出去,一刻后,將石瓊帶了過來,經(jīng)過一夜,這個身材單薄的前師爺,當下形容枯槁,雙目無神。
他木木的站在兩人面前,見他這樣,蕭澈讓人給他搬了椅子。
“石瓊,現(xiàn)在把你知道的都說一遍!”蕭澈出聲。
一瞬間有些靜,半晌,這個男人才出聲,平淡無波的開始敘述。
“我來這芒山十年了,我以為只要我安分守己就什么事都沒有。王天霸也只跟我說他們干的是義票,只打劫貪官污吏,我信了。這近三年,越來越不對勁,下山下得越發(fā)頻繁,上一次山便是帶回很多男人,這些事我從來不參與,我也不過問。
我以為那些男人跟我一樣是罪人,或者是流民,這一帶地區(qū)戰(zhàn)亂頻繁,流民很多,我就沒了疑心,只是,這些人過一段時間就不見了,王天霸說是送去參軍了。
再就是這一個月,他們連婦孺兒童,老弱病殘都給帶了上來,而且人越來越多,在山上也不停留多久,最多幾日又被轉移。王天霸告訴我,是為了讓他們活得更好,我居然信了,如果我不貪生怕死,我去報官了,那些人就不會死了吧,,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我真是個天下第一傻子啊…………我是傻子啊”石瓊,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突然大喊他是傻子后,瞪大了雙眼,直直往后倒了去。
阿芙忙跑過去,查看。
“小姐,郁結于心,痰堵了,估計治好了,醒來之后,也只能是個傻子了。”阿芙懂醫(yī)術,探了石瓊后,對呂瑾搖頭道。
這石瓊雖倒了,卻沒將事情交代個完整,蕭澈喝了口水,記下了這石瓊的故事,他定要仔細查查,這軍餉也敢貪污的縣令到底有多大的膽子。
“從王天霸身上入手!”對趙寅吩咐道。
半刻后,“你他娘的能不能好好讓老子自己走……”外面?zhèn)鱽硗跆彀粤R罵咧咧的聲音。
“你這個禍害還有這么多的要求……”程一吼道。他跟了王天霸一日,倆人一直看不順眼,一直在對罵。他倒是想動手,只是上面的人不讓他動手,他便開始動口。
王天霸被扔了進來,看到了一站一坐的蕭澈與呂瑾,又看到旁邊躺著的石瓊,兩眼發(fā)黑道。
“你倆到底干嘛,石二不是都說了嗎?你們怎么還殺了他?”王天霸雖也害怕,還是裝著膽子質問道。
“自己瘋的,說吧,那些青年婦女都去了哪里?”蕭澈看他一眼,也回了他一句,問道。
“王爺,信件!”趙寅適時走了過來,拿出一疊信紙。
呂瑾接了一張信紙開始看,蕭,隨意抽出一張。
信上的意思說的是,錢財已到,速速送人過去,落款是大戎西陽城守莫林桑。
蕭澈將這信砸去了王天霸臉上,王天霸一看那莫林桑三字,腿都軟了,嚇得都快哭了,急忙跪下磕頭道,“這不關我事啊,是我爹交代我的,我說,我都說!”
“我爹三年前在西陽游歷,被賊人所害,得莫林桑所救,后來莫林桑跟我爹說他大戎一個可以安居樂業(yè)的地方缺少人煙,想讓我爹找點人,他再三向我爹保證,只是讓人去哪里安居樂業(yè),沒有其他企圖……”
“安居樂業(yè)個錘子啊,你爹居然信了,真是個棒槌啊……”程一在旁邊聽這王天霸的話,提起一個茶杯就砸了過去,怎么有如此傻的貨色啊。
“這個,不怪我爹,怪莫林桑蠱惑了他……”王天霸低聲辯解道。
“程一,聽他說完?!眳舞雎曋浦钩桃挥忠┐蛲跆彀缘男袆?。
“后來,我爹信了,就寫信給我,我本來捉的是流民,后來,那邊給我寫信說流民不夠,要寫女人孩子,好一代接一代……三年前開始的,女人孩子是一個月之前才開始要的,后來,你們就來了?!蓖跆彀栽秸f越小聲。
“還他娘的一代接一代,你咋不把自己賣過去啊……你個莽夫!”程一越聽越火,這世界上怎么有如此蠢笨之人啊。
“那些人怎么會去安居,你個廢物……你爹說其他沒……?”程一又罵道。
“沒有,我爹就說是享樂……難道我爹被騙了”王天霸個沒腦子的,從小到大,從來沒懷疑他爹的想法,他爹布置下來,他就老實執(zhí)行,從來沒想過原因,當下,聽這程一這樣罵道,那個念頭突然冒出來,王天霸忙搖頭。
“帶下去吧”蕭澈見那王天霸已經(jīng)將話說完,便擺手讓趙寅將他帶了下去。
“媽的,一山寨都是蠢貨……”。程一跟在王天霸后頭罵道。
呂瑾聽完王天霸的話,看他那樣子,倒不會做假,她將目光轉向蕭澈,這事跟西北有關,而她對西北不熟。
蕭澈接收到了呂瑾疑問的目光,搖搖頭,說道,“莫林桑我知道是誰,但那人只是個庸人,沒聽說他有什么大動作,而且這西北本就是戰(zhàn)亂之地,突然少人多人沒有會別計較,回去,先從莫林桑哪里入手。”西北錯綜復雜,各方勢力,何況還有西北王的勢力摻雜。
呂瑾聽得認真,聽他這樣說,也只得點頭。
阿芙適時端了一些肉過來,抱怨道,“這里全是肉,一點蔬菜都沒有,怪不得長得如此彪悍。”
呂瑾笑著吃了午飯。
下午,雪停之后,呂瑾眾人開始往甘城關趕,這次蕭澈強行讓呂瑾坐了馬車,呂瑾拗不過他,也因為自己趕了這半個月的路,也被顛得難受,便也同意坐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