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那女俑朝著我笑,心里一驚,難不成這東西成精了不成,我打算把這東西送人,但想了想覺得不妥,有點損了,我尚且對它不知底細,要是這樣送給那些普通朋友,萬一出事豈不是害了他們,后來想起找玩古董的轉(zhuǎn)賣給識貨的人卻不認識這方面的人,也就只好放在家里用觀音像鎮(zhèn)著,省的出什么幺蛾子。
晚上,我下班來到客廳,發(fā)現(xiàn)女俑不見了,我把家里找遍了都沒找到,老姐告訴我下午四姨帶著她女兒和孫子過來做客了,看來八成是被那個小孩子順走了,也罷也罷,真愁著弄不走呢,這下省事了。哈哈,看來她們家可能要倒霉了。
過年這幾天我們按往常去幾個表兄弟姐妹家里拜拜年,帶他們出門各種嗨,沒有了女俑這個大麻煩,我寬心了很多,玩的也很盡興,不知不覺就到了初八了,我也要上班了。就這樣過了半個多月,一切都沒有什么變化。老姐也在正月十七到學(xué)校上班去了。生活回到了平常,小妍和那個隱藏的組織的事情也被我們忘得一干二凈。
這天下午剛看完一個病人,老姐的電話打過來,說讓我來學(xué)校一趟,我問她原因,她說那個墓下面發(fā)現(xiàn)了怪東西,一個黑色的鼎,還有幾具嬰兒尸體,我心里暗罵校長不聽我囑咐擅自下墓。這下可好了,不知道又整出來什么東西。也后混當初不該和老姐幫忙找人,讓校長認識了我們,雖然可以不幫,但不知道會出什么事情,尤其是這種涉及到死尸的,什么邪門的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萬一出事就更麻煩,所以還是得幫校長解決掉這個問題。
我收拾好東西離開醫(yī)院,來到學(xué)校,這時湖邊已經(jīng)圍了一群人,除了那個蹲著的,和幾個渾身濕透的坐在地上休息的人,其他的都是上次下墓時在場的熟人,我看到他們打了招呼,我看到校長向我走來,很是惱火。
“上次不是說不讓你們下墓的嗎?為什么不聽勸告?”
“小軒,這次不是校長讓我們下的,昨晚,學(xué)校進了小偷,偷完東西被人發(fā)現(xiàn)了,就跳進洞里來了,后來據(jù)說有人聽到下面聽到有人在呼救,就喊了人來救人,那幾個人下去后在下面的一個水洞里發(fā)現(xiàn)了這些東西,他們覺得值錢就騙校長又喊人過來幫忙,然后就幾個人把這些東西弄出來了?!崩辖阕哌^來替校長解釋了一下,我看老姐出來解釋,看來真的不是校長的錯。也就緩和了情緒。
“您看看那些都是什么東西?要是有問題我就趕緊把它們燒了?!毙iL笑著對我說,
那邊走過來一個人,他渾身濕漉漉的,身上一股海腥味,我和校長往后退了一步,離他遠一點,省的沾上一身臭味。
“我說你這個人全沒眼力見,這可是青銅鼎,價值連城,不說銅鼎,就連這地上的幾具嬰兒尸體賣到國外去都能買幾棟房子,你不要,我們要?!蹦沁叺膸讉€人從地上站了起來,走過來站在那個人身旁看著我倆。
“賣了錢又能怎樣,這些東西你們弄回去,不出幾天你們就會惹上麻煩,這些錢你們有那個命花嗎?”我冷冷的看著他們,走到一尊黑色的鼎前面,鼎是方形鼎,鼎的四角都雕著一條龍,每一面中間是一些文字,像是蟲篆,那個人一邊看一邊記,難不成是校長請來的古文字專家?他看到我沖我笑了一下,我也笑了笑,繼續(xù)觀察這尊古鼎,
“我看這應(yīng)該是商周的銅鼎,但看做工似乎不像是商代官制的,看出點什么了沒有?”
“鼎確實是商周時期的,根據(jù)這尊鼎上面的記載,是商晚期一個叫穆候的小王候反商失敗后慌不擇路,迷失方向后向南逃亡到南海,臨死時所鑄造的,應(yīng)該是作為陪葬用的,鼎上的篆文記載這鼎是穆王請恨天氏用龍火所鑄?!?p> “龍火?據(jù)傳是在南海才有的,據(jù)說世間有四種火,鬼火、天火、人火和龍火,人火遇水而熄,龍火遇水而熾。此火的秘密據(jù)傳為恨天氏掌握,據(jù)傳,周穆王筵神盂就是龍火鑄造的。看來南海確有龍火存在,但是龍火在哪,我卻不知。”
“你們是說龍火嗎?天下龍脈倶起昆侖而來,唯有南龍一支,起于峨眉,并江而東,向南沒入海底,隨后在海底化為九支十三脈,龍火可能就在南龍的兩條支脈合抱之處。”老姐不知何時走到我們身后,接過了我的話。
“我記得這是一部小說里面說的吧,可那是小說,當不得真的。不過,前半句關(guān)于昆侖龍脈說的倒是說的有些道理。哎,他挺厲害的,是校長請來的古文字專家嗎?”我看向那個男子問老姐
“他是我們學(xué)校的老師,叫吳睿。高三文科政治教研室主任。平時愛好收集陶制工藝品和古文字研究。不過我不明白,以他的學(xué)問水平完全可以在大學(xué)當歷史考古系博士生導(dǎo)師,卻非要到這來教書?!?p> “這人看來不簡單啊?!蔽艺f道。鼎不是很高。我踮著腳向銅鼎里面看去,里面是幾個干瘦的嬰兒尸骸,但是奇怪的是,這些嬰兒都是殘疾的,或是缺胳膊或是缺腿,而且看他們似乎是在掙扎,像是四肢是被人生生割去,但仔細一看,便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倒像是先天性殘疾導(dǎo)致的。吳睿走過來看著這些嬰兒尸體,自顧自的說“據(jù)說商周時期有把殘疾嬰兒作為祭天的殉葬品或是煉制不死丹藥藥引。這些嬰兒和月食有很大關(guān)系。”他頓了頓,又繼續(xù)說
“日食月食是兩大天文現(xiàn)象,古人對其運行之理雖不甚了解,但對這些天文現(xiàn)象的認識也是由來已久,自古便有傳說,孕婦不可見月食,一旦見到,腹中胎兒降生之后四肢必有殘缺,而見過這些月食的孕婦所生的嬰兒形體畸形四肢殘缺者十占八九,其比例之高讓人難以理解。在古時的觀念認識中,這是由于月全食被稱為’大破‘其他則稱為’小破‘月破的那一刻則是月陰精氣遭受天地侵損,帶胎氣者見之則必有所感。這種因月食而造成的畸形殘疾的嬰兒在商周時期被稱為’蝕天‘,它們被當做煉制不死丹藥的藥引,這種觀念在古代非常普遍,從商周至秦漢,都有大量文物有與之相關(guān)的痕跡。依我看這些嬰兒應(yīng)該是被當做殉葬品處理的。如果是作為藥引可能連骨頭都不會剩下。不過這也并不像是作為祭祀和殉葬所用,我不清楚這個商末的穆候究竟想用這些嬰兒做什么?!?p> 沒想到這個叫吳睿的老師竟然知道這么多,我甚至有些佩服他了。不過我還是有疑問,為何這個本應(yīng)在南海的商鼎為何出現(xiàn)在這里。這時老姐一手套著塑料袋捏著鼻子,一手套著塑料袋拿著一本破舊的本子走過來,把本子打開,說
“剛才我從那句爛掉的尸體旁邊找到這個本子還有一個摸金符,我看了一下,是記錄本,應(yīng)該就是這個死去的摸金校尉寫的。上面說民國三十五年,他們受一個組織雇傭根據(jù)他們提供的信息去南海尋找一個商代王侯墓,也就是穆候墓,由于那里面有一個重要的東西,同時怕摸金校尉中途毀約,就派了很多人去協(xié)助摸金校尉,而摸金校尉那邊也有四個人,一行幾十人下海尋墓,由于當時潛水設(shè)備落后以及一些突發(fā)事故,他們雖然取得寶物,最后三十人只有十多個人找到銅鼎并把銅鼎帶回國內(nèi),在這里找到樹洞,后來由于分錢不均,發(fā)生了火并,那個組織跑了一個人,其他的都死在里面了。而摸金校尉除了在南海折了一個,一死兩重傷。倆人傷好之后,按風(fēng)水易理找人在樹下和湖床下修了一座大墓,在外面購置一個棺材,這樣活著可以住著,死了也就直接葬在這里,只要外人闖到這里碰到棺材的隱秘機關(guān),就會觸動機關(guān),附近八個石門會依次打開,放出十二個生肖人俑,人俑是火并時死掉的人制作的。用符咒把他們的魂魄封在里面。又抓蠱蟲驅(qū)使人俑活動,不需下蠱者控制也可消滅來犯之敵。這樣便可防止死后寶物被盜走。但是后來逃走的那個人回來找到了他們,破了他們的十二生肖陣,殺死了其中一個摸金校尉,拿走了嵌在銅鼎里的玉石?!?p> “原來樹下的墓是他們建的啊。不過竟然是要玉石為何要把銅鼎也帶上來呢?這豈不是多此一舉?”
“本子上面說,還好他們沒有帶走銅鼎,貌似銅鼎和嬰兒才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可能是那個組織的人弄錯了,上面也寫了那個組織派去的干部在火并中死了,而那個干部知道組織真正想要的東西。”
我們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么大的文物,吳睿建議把銅鼎和嬰兒尸體放回樹洞里面,省的樹大招風(fēng)惹人注意。校長欣然應(yīng)允,便讓那幾個人把銅鼎放回樹洞里面,那幾個人雖然一肚子不高興,但是也怕這東西給他們招來禍事,只好再次下墓,把銅鼎和嬰兒尸體放回樹洞里面了。
我們解決完事情后,天已經(jīng)黑了,我們邊走邊談?wù)摻裉斓氖虑?,老姐神色凝?p> “我感覺那個吳睿有問題,上次我們找孩子他也在場,我看他對我們似乎很感興趣,我們有危險了。”
“可能和那天我?guī)″浣值臅r候碰到的那個人是一個組織的,如果真是那樣,我們以后更得小心一點了。”
“我看我們以后這些邪門之事就不要再插手了,防止和他們碰面。尤其是你,就愛多管閑事?!?p> “嗯,好的,”我答應(yīng)著,另外我也再不想多生事端。我們來到一家餐館簡單的吃了飯,恰巧在那里又碰到了吳睿,我們打了個招呼,就走了。臨走時,我路過他的桌子,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本子,我笑著向他道了歉,撿起本子,把本子遞給他,我用眼睛的余光看到本子上是一段文字,是今天我們看到的龍鼎上面蟲篆的譯文。他取回我手中的本子,瞪了我一眼,繼續(xù)低頭吃面。
老姐在外面喊我快點,我應(yīng)和著,離開了小餐館?;氐郊?,脫下衣服,口袋里掉出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我們互不相干,希望你們不要再多管閑事。犬女一事家?guī)熞巡辉僮肪?。你們投靠我們也好,不投靠也罷,今后不會再打擾你們,望你們好自為之。
這是吳睿的字跡,看來他真的是那個組織的人,他說他們對小妍一事不再追究,也許她對他們并不是太重要,或許他們可能已經(jīng)找到了比她更有價值的替代品。當然這只是我的憑空猜測。既然如此,以后如果再遇到他們參與的事務(wù)我們就不再插手了。這樣大家互不干擾,省的再生事端,大家雖然不能做朋友,但至少不要成為敵人。
我收拾好衣服,正準備洗澡,老姐接了一個電話,只說了一句“我知道了,明天就和他回來?!蔽铱此嫔幊?,忙問怎么了,
“你明天請個假,我也是,四姨和她女兒出事了,好像是中邪了,叫我們過去看看?!?p> “我知道了。那個女俑果然是有問題。不過話說回來,偷別人東西,也是她們活該。要不是親戚,還真的懶得管?!?p> 因為明天要回老家那邊,所以今晚洗完澡就早早睡下了。睡夢中,一個穿著商代王侯服飾的男子背對著我,他的前面是一張桌子,左邊也擺了一張桌子。他兩手背著,我穿著商代將軍盔甲,來到宮殿,宮殿前面是一尊銅鼎,繞過銅鼎,來到宮殿,看到他,低下頭右手抱拳,單膝下跪。
“于將軍來了?”
“奉穆候召見,來見穆候,請問穆候有何吩咐?”
“沒事,這次召將軍過來只是喝酒敘事,欣賞歌舞,別無他意。請將軍上座。上菜上酒?!?p> “謝穆候”
他回過頭來,看到我,甚是歡喜,笑著請我坐下。那是一張我再熟悉不過的臉,吳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