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臨,華燈初上,年輕的女孩走出家門,來到大街上,迎接這屬于她們的夜晚,她們或是兩兩結伴而行,或是三無成群,她們嬉笑打鬧,漫步在街道上,如同暗夜的精靈,美麗活潑,因為她們的點綴,這繁華的城市顯得更加美麗且富有活力,毫無疑問,她們是這都市街道上最靚麗的一道風景線。當夜深人靜之時,這些美麗快樂的精靈們陸續(xù)回到寓所之中,此時,在夜色的掩護下,那來自地獄的精靈便紛紛出來尋獵,它們躲在暗處,窺探著往來的人們,覬覦這生命,一旦看到落單的人們,便伺機撲去,大快朵頤,享用這美味的佳肴。
從三叔家里回來之后,我的工作忙了起來,這幾天不時有病人過來,和我說他們看到了或聽到了惡鬼的尖叫聲,懷疑自己是不是出了問題,忙了好幾天,也加了好幾天的班,弄得我精疲力竭,領導看我上班一臉疲態(tài),知道我這幾天一直沒休息,就建議我休息一天。下班回家吃過晚飯,我和老姐還有小薰出來玩,在街上,我們碰巧碰到了真穗和吳睿兩個人在附近椅子上卿卿我我,做一些很是親熱的動作,他們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等我們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我們,嚇得一驚,趕緊停止了親熱,換了正常的姿勢,珊珊用鄙視的眼神看了他們一眼,又回過頭,鉆進老姐的懷里,閉上眼,又睡了。
吳??次乙荒樒v的樣子,問我怎么搞的,把自己搞得這么累,是不是忙于調(diào)查,最近的惡鬼吃人嚇人的事情沒有睡好覺,畢竟事情要做,但還是要注意休息啊,別把自己弄垮了。
“什么,你這幾天自己在調(diào)查這事情?不是說這種事情必須經(jīng)過我的允許,你才可以調(diào)查嗎?爸臨死前可是把你交給我了,要求你只要遇到這種事情必須向我匯報。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他交代?”老姐臉上露出不快,
“沒有姐姐的允許,我哪敢擅自調(diào)查?還不是工作累的,最近來看心理科的人有好幾個,都說看到了一個惡鬼,會爬會跳,頭上纏滿麻布,和木乃伊一樣。叫起來特別尖細刺耳,一個人這么說也就算了,但接了好幾個病人,他們描述的大同小異,都說是地底的惡鬼放出來了。我只好編一些合理的東西暫時把他們給穩(wěn)住了。我也不知道我的話能起多大作用,,要是真有那玩意害人,那這事就嚴重了,光靠我編一些理由給他們進行心理疏導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我可不想每天都編一些理由來搪塞那些病人,勞心費神。哎對了,你們不去查嗎?怎么有閑心在這里親熱?不怕被你們師傅知道嗎?”
“這個啊,我們不是肚子餓了嘛,就找了一家店吃了飯,打算休息一會兒在干活,我白天還要教書,工作上的事情一點不能耽誤,這樣下去我也受不了啊,休息一下,勞逸結合嘛?!眳穷4蛑?,嬉皮笑臉的,和我以前在學??吹降哪莻€在學生面前嚴肅刻板的政治老師完全是兩個人。
“你沒背著我調(diào)查最好,但要是被我發(fā)現(xiàn)了的話,有你好果子吃的。”老姐一本正經(jīng)地對我說著,眼神甚是嚴肅,我從小就有些怕她,如今也習慣了聽她的話,一遇到這種事件都會向她請示,有時沒她在身邊指點我,我反而很不適應。
“姐,您放心,哎,我發(fā)現(xiàn)你即使是生氣也很漂亮迷人哦,尤其是現(xiàn)在這樣,又漂亮又威嚴………”吳睿和真穗他們在一旁做出嘔吐的樣子,老姐見我又開始吹捧她,耍貧嘴,很是無奈,故作生氣地對她懷里的珊珊說;“小珊,先到你小薰姐姐身上,我想活動一下筋骨。”誰知珊珊錯誤地理解了老姐的意思,雖然沒有跳到小薰身上,但還是很配合地離開了老姐的懷里,看來小珊是看我不順眼很久了,想借機讓老姐來修理我。老姐有些尷尬,把珊珊抱到懷里,對著她耳語了幾句,珊珊見老姐并沒有修理我的意思,露出失望的表情,然后有鉆進老姐的懷里,繼續(xù)睡覺去了。
我們又東拉西扯聊了一會兒,吳睿和真穗像我們告別,離開了,我們在附近超市買了些吃的,然后回家了。在路上,一個像狗一樣的黑影從草叢中竄了出來,快速地爬到了我們小區(qū)里,把我們嚇了一跳,是野狗吧,我這么想著,回到家里,老姐回到房間里,在她房間里在唱歌,可能又在搞直播吧,她很喜歡那玩意兒,前幾次還把我抓進去給我化妝,無視我的強烈反對,把我打扮成女孩子,一臉邪笑說要把我變成她妹妹。
今天休息,在家休息了一天,晚上和老姐出去散散步,又碰到了吳睿和真穗,不過這次他們并沒有親熱,他們神態(tài)有些焦急,步伐也很快,看到我們徑直走過來問我們昨晚回家時有沒有看到許劍,師父派他去探查惡鬼的蹤跡至今沒有回去復命,而且和吳睿他們斷了聯(lián)系,他們一開始并不在意以為是湊巧手機沒電,很快會找他們,誰知到了今天中午都沒有聯(lián)系他們,許劍是吳睿帶的,他出事吳睿逃不了干系,遂趕緊出來尋找。
我們表示自己并沒有看到許劍,不過看到吳睿那可憐的樣子,心里雖有些好笑,但還是想幫他一下,但老姐不同意,所以我也就不同意了。這時吳睿電話響了,他走到一旁接過電話
“喂,為什么到現(xiàn)在才聯(lián)系我,我特么到處找你呢,我現(xiàn)在鳳靈路的沃爾特廣場下面,你給我麻溜地滾過來……什么?你在魏午路?你怎么查到那邊去了…….什么?你看到那惡鬼了?啥?你受傷了,動不了?什么……好的,我馬上過來?!眳穷炝穗娫挘袂閲烂C:“找到了,跑到了黃姑嶺魏午路那邊了,還受傷了,他在那邊看到了惡鬼竄進了一座房子里面,我得過去,我先走了啊”
“我跟你一起去吧,你一個人我不放心?!闭嫠胱哌^來對吳睿說。
“沒事的,把人接回來就行了,乖,回家等我回來?!眳穷PχЯ吮д嫠搿?p> “什么意思?你把我當你的累贅?嗯?”真穗有些生氣了,吳睿見此只好把她帶上,老姐說的沒錯,他是個妻管嚴。家里他做不得主的,沒什么威信,老婆一發(fā)火,立馬下跪認慫。而我就不一樣啦,根本就不打算反抗,和綿羊一樣溫順,事事順著老姐,她平時基本就沒有對我發(fā)火的借口。
老姐一開始不打算幫吳睿他們,不過在吳睿三頓飯的誘惑下立馬動搖了,作為一個吃貨,她顯然對于美食完全沒有任何抵抗力。她自己的說法是;反正也沒什么事,況且很久沒有遇到這種事了,就當檢驗一下以前和長輩學的本領還有沒有忘記,作為一個測試,看看自己如今到底處于一個什么樣的水平。我自然沒有反對的理由,畢竟她說的好像很有道理,讓我無法反駁。我們先回家拿一些防身裝備,并讓小薰留在家里,雖然她跟在老姐和我身后學習,也有了長足的進步,但是這種事還是不放心她跟我們?nèi)?,小薰明白我的意思,很聽話地回房間里了,吳睿看著小薰對著我小聲說道;“什么時候我們家真穗也和你的小薰一樣聽話就好了。”
我們離開家,驅車來到魏午路,因為靠近市郊,一路上很少再看到其他的車子了,這里離市區(qū)比較遠,我們走了近四十分鐘才來到魏午路,這里民舍很少,寬闊的馬路兩旁并無行人,過了許久,我們來到許劍說的地方,這里是一片別墅區(qū),是剛開發(fā)不久的。今年年初這邊的房子才上市,背山靠湖,風景和居住環(huán)境都很好,從車窗外望去,第一排房子只有幾家燈亮著,當然這是別墅,售價起步都在兩萬七每平米左右,這可不是一般老百姓能買得起的。我們也就看看了。
車子停下來,我們一下車,便看到許劍躺在不遠處路邊的椅子上,我們走過去,他躺在椅子上,地上有一堆煙頭,想必他是想吸煙來緩解疼痛。他的衣服上有好幾處破洞,被血染紅了一大片,臉上也有血痕,雖然他給自己簡單地包扎了一下,但隔著破碎的衣服還是可以依稀他的手和胳膊上有幾道巨大的牙齒咬痕和抓痕,可以想象他經(jīng)歷了怎樣殘酷的戰(zhàn)斗。不過既然能從惡鬼的手底下逃出來,他也算是有些本事了,放一般人早掛了。
“不是說讓你跟蹤嗎?怎么跑到這里來了,還搞成了這樣子?”吳睿沖著椅子上的許劍發(fā)火。
“抱歉,吳哥,我昨晚看到了它在吃人,于是跟著它來到了這里,后來不知為何,我被發(fā)現(xiàn)了,他們附近又出現(xiàn)了好幾個,把我圍起來,我只得和他們打起來,幸好我?guī)Я诵尮淼臇|西,沖出包圍,勉強跑出來了”我把許劍扶起來,帶他去車上,吳睿打電話通知他們離這里最近的人過來接走許劍。
“老大,我在跟他們打斗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邊的房子里有很多聲音,像是一群惡鬼在哭叫。喏,就是那座別墅”許劍手指著遠處一棟房子對我們說道。
我們朝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用眼睛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他告訴我們那座房子在這片別墅區(qū)的最后一排的一個拐角,在13排的13號。一輛轎車駛過來,走下來兩個年輕人,把許劍接走了。傷病號跟著我們對我們反而是一種拖累。
看到老姐有些興奮,我心里立馬有種不祥的預感,吳睿把車子開進小區(qū),來到十三排的十三號。這是一座獨立的別墅房子,房子前面還有個小院子,我們下了車,我先彎下腰,老姐跑過來,一手按住我的后背,再一腳踩在我的背上,迅速竄到墻上,翻進了院子里。她在里面把門打開,我們便走了進去,院子里有一攤血跡,一個骷髏靠在翻倒的石桌旁,已經(jīng)是白骨的手臂附近還有一把切菜用的刀。
大門打開,屋子里盡是白骨和頭骨,嬰兒的,成年人的,還有動物的。像是一個屠宰場。沙發(fā)有幾塊大片的褐色痕跡,餐廳里躺著一具已被基本啃食殆盡的下半截的身體骨架。骨架上還有殘留的碎肉。珊珊非?;艔?,一直在不停的叫,她從老姐的懷里竄出來,爬到老姐肩膀上,老姐看到珊珊如此驚慌,也覺得這里有些不對勁了,要我們小心行事。我下意識地拔出腰間的短刀,吳睿掏出幾張符紙,咬破了手指在上面畫了幾張鎮(zhèn)邪符,真穗和老姐在一起拿出兩把槍,取出紋有符文的子彈,老姐也是手拿著短匕,劃破手掌,鮮血順著刀上的刻痕流動著,形成一個奇怪的符文圖案,像是一個神的臉譜。極像戰(zhàn)神刑天,由于鮮血的作用,短匕泛出紅光。珊珊用它紫色的眼睛警惕地注視著周圍。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臥室里傳出聲音,我們走過去,一個只有半個腦袋的怪物探出頭來,它看到了我們,吱吱吱地叫著,向我撲過來,我和老姐一樣,劃破手掌,鮮血順著刀上的刻痕流動著,形成一個奇怪的符文圖案,像是山海經(jīng)中窮奇的圖案。那怪物伸出利爪,迅速向我撲過來,一聲槍響,怪物被打飛撞在墻上,狠狠地摔在地上,不再動彈。
走進臥室,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無頭鬼魂撿起自己的頭顱把它接好,它張開嘴巴,上下四顆獠牙發(fā)出一陣寒光。向我和吳睿沖過來,我擲出匕首將她的魂魄打散。而老姐那邊只聽得一陣槍聲和鬼魂的慘叫聲。我們很疑惑為何這座房子里有這么多的鬼魂,究竟是從哪跑出來的。清明已過,鬼魂應該都已經(jīng)回到陰間了,這里怎么還聚集了這么多,是貪戀人間繁華熱鬧,不想回去?正當我思考著,腳下被一個東西絆了一下,撲倒到一具白骨身上,他穿著破爛的道袍,手里攥著一張黃紙,黃紙上有一片已被血污污染,僅能看到一小段文字:XX山弟子徐清因私自下訪阿鼻地獄尋人,回來時未能關閉法陣致使地獄惡鬼放出,雖奮力搏殺,奈何才疏學淺,寡不敵眾,今被惡鬼重創(chuàng),命不久矣,若有道友來此,望掃滅惡鬼,關閉法陣…….”
“搞了半天,是這家伙捅出來的簍子啊?!蔽倚睦锪R道。
我看到吳睿已經(jīng)走到一處樓梯道,就趕緊跑過去,他走了下去,我也跟著他走下去,他走到一半,趕緊回過頭來抓著我就要跑,我沒反應過來,他拽的我的胳膊,把我拽的生疼,我剛要松開,突然聽到后面鬼魂尖嘯的聲音,我回頭一看,樓梯消失了,下面是一片昏色,我趕緊跑上去,誰知我一腳踏空,摔了一跤,我剛要爬起,瞬即一股力量把我扯到下面,這時我的手被抓住了,是吳睿,他也跟著我被扯了下來,我看到上面又多了一個人,我們?nèi)齻€都被扯進下了樓梯,我看到下面有山在冒著黑煙,不時噴出紅色的巖漿,遠處是一片巖漿海,海上航行著巨大的破帆船,下面的陸地一片褐色,全是光禿禿的,沒有任何綠色植被。天上不時飛過幾只怪異的鳥。還發(fā)出極為難聽的叫聲。天上也是一片昏黃,這里像是地球誕生之際的場景,難道這就是地獄么?這么摔下去就算不會死也回不去了吧?這次真的是玩脫了啊。唉?我并沒有繼續(xù)下降,我笑著要掙脫吳睿的手,
“不要管我了,你們逃命吧,叫老姐把小薰照顧好。告訴她,我挺喜歡她的,來生我會娶她。再見了,各位”
“混蛋,你在說什么,給你一個機會重新組織一下你的語言,你要是敢放開,我讓你下輩子做我兒子,天天揍你。你個窩囊廢,給我抓緊了!”吳睿罵道死死地抓住我的手不放。
我感覺自己在不斷上升,很快,我終于又看到熟悉的家具,血跡斑駁的白墻,吳睿上去了,他把我也拉上來,老姐看到我上來了,撲過來抱住我,哭著用拳頭捶著我的后背,吳睿并沒有說什么,他很清楚當老姐聽到我剛才在地獄說的那些話我會遭到什么樣的待遇,那后果肯定是老姐對著我一陣暴打。
我們按照那個死去的道士所說的辦法把他周圍的八個放蠟燭的盞子撤走,在他畫的符文上撒上生石灰,關閉了法陣,再看通往地下室的樓道,已經(jīng)恢復原樣,出現(xiàn)熟悉的石板臺階。我們松了口氣,走出別墅。
在車上通過交談,我才得知這次是珊珊反應快,提醒了一直在上面的老姐,她趕緊過去把真穗拉了上來,之后又把我和吳睿拉上來了,老姐抱著珊珊,問我摔進地獄的時候有沒有說一些不該說的話。我笑了笑說沒有。老姐狐疑地看著我,吳睿開著車,也笑了一下說我剛才在地獄一直喊救命來著,嘲笑我沒發(fā)現(xiàn)我原來如此膽小怕死。老姐看了我們一眼,說;“沒說就好,要是你以后做夢夢到今天說出真話,可別怪我不客氣?!?p> 回到了家,我們因為太累了,我看著已經(jīng)在老姐懷里睡著了的珊珊,心里不由得對她多了一份感激,這次真得謝謝她把我從地獄里拉了出來。要不是她反應迅速,恐怕我們?nèi)齻€是出不來了。以后我真得好好待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