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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國之魂

第八章 冤死人(六)

大國之魂 路旁的草叢 3229 2019-07-18 15:49:59

  時間不長,但是陳露覺得自己好像暈了一個世紀,這一個世紀里自己在與什么人打架,最后不得不用“萬佛朝宗”才贏了對方,然后就醒了。

  之前那一瞬間,他明顯覺得自己掌控不了這具身體的原始記憶,如果與前身無關的事情發(fā)生了,他還能掌控的住,但是一旦發(fā)生與前身有關的事情,必然會出什么幺蛾子,這難道就是靈魂復生的后遺癥?

  作為一個現(xiàn)代的有為青年,他才不會覺得一個死了的人還能留下什么,不過后來想了想,先還是保留意見吧,畢竟連穿越這種事情都發(fā)生在自己身上了。

  “嗯~”陳露捂著額頭假裝自己醒了。

  “陳大哥,你醒了??!我去叫福伯?!被ㄌ}很擔心,自己這個倒霉大哥看上去真的挺脆弱的,見血就暈了。

  “蘿卜,先別說這個了,王元貞一家怎么樣?”陳露突然想起這個事情,拉住了花蘿。

  “非常抱歉,陳大哥,當我們趕到的時候,王員外家三十二口人全部被殺了,無一活口,而且手段及其殘忍,連看后門的狗都沒放過……”說到這里,花蘿的心情似乎也變得很差。

  “砰!畜生!”陳露用力的砸了一下床邊,他恨死了自己,若不是自己急切想要將這些幕后的畜生繩之以法,那個姑娘也不會死,王家一家也不會遭此橫禍,人命在他們眼里真的一文不值……

  “陳大哥,我從未遇見過如此喪心病狂的組織,那一家子死的真的太慘了!”花蘿雖然年輕,但是自從叉器讓她接手事務以后,見識的確比一般人多很多,但像是這樣一家人雞犬不留的,這還是第一次,隨后她又安慰陳露道:

  “陳大哥,現(xiàn)在不是自責的時候,我們應該振作起來,找到幕后真兇,還死者以公道,慰民眾之擔心?!?p>  “你說得對,讓我捋一捋,自從昨天暈了之后,我腦海里想起來很多事情,記起了很多之前不記得的事情?!?p>  “真的么?當初劍叔說你記憶缺失,我一開始是不信的,只是后來見你連我也不認識,也不得不接受那讓人悲傷的事實,那現(xiàn)在陳大哥,你記起我來了么?”花蘿帶著期待問道,隨即她又想起來,剛才他好像叫自己“蘿卜”來著。

  “?。〔粚?,剛才陳大哥明明叫我蘿卜來著!”花蘿一臉欣喜,開心的在房間里轉了好幾圈,像個孩子一樣,其實這也不怪她,陳露落水失去記憶,最擔心他的便是她這個蘿卜了。

  這世上本就沒有什么是巧合的事情,陳露靈魂附身的這個前身原本就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陳路本身是個孤兒,只是那一年大雪紛飛,擋住了得勝而歸的當朝太尉陳定北,銀裝素裹的江山那叫一個美啊,陳定北沒有和大部隊一起慢慢的走著,而是與家中婦孺一起乘轎游玩回歸,他們輕裝出發(fā),雖然沒有了沿路官府的招待,少了便利,但是一家人卻是開心的緊。誰料大雪封路,不得已怕是只得繞路,在眾人正打算繞路的時候,突然陳定北聽到數(shù)聲嘹亮、急促的小兒啼哭聲,冰天雪地中,那幾聲嘹亮的聲音當真是如落地針般清晰的傳到每個人的耳中,于是連忙差人去找,最終循著聲音在一個斜路口的草叢里發(fā)現(xiàn)這個嬰兒,那胖嘟嘟的小臉都凍紅了,最終他們循著斜路口的這條小路返回了神都,等到神都的時候才知道他們本來打算去繞的那段山路被雪崩覆蓋,很多繞行的人一輩子都被埋在了下面……

  于是,那個孩子便被叫做“路”,簡單方便,容易記。

  陳定北那是誰?得勝而歸的將軍,那是誰也要給點面子的,皇帝開心之下直接封了陳定北“定國公”,陳定北一戰(zhàn)定北狄,打的北狄國主讓自己的弟弟送了自己一個兒子過來做人質,至今已二十多年了。云、趙、燕、魯、陳五國早已在這之前相繼被滅國,因此帝國打退北狄之后便沒有什么動搖國本的大戰(zhàn)了,陳定北便也賦閑在家,如今這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在家種田,偶爾出門會一會好友……

  話題轉到我們的小可愛陳路,這個家伙從小便不是一個容易管教的孩子,那些名滿天下的大儒沒有不被這小子欺負的,雖然如此,但是最后這小子還是敗在了十幾年前的那個沒有功名的“白衣秀士”蔣進酒手上,于是自打八歲以后,神都能看到他的人便沒有幾個了……

  要說起這個蔣進酒,那可又是一段傳說了,此書便不再贅述。但是據(jù)說五器和他都是認識,不認識不行啊,這家伙把自家和“五器監(jiān)”之間的墻推了,和五器做起了鄰居,幾人之間經常走動,這一來二去的,陳路便和那邊的很多人都熟了,五器監(jiān)也成了他的后花園,因沒人敢得罪那個白衣秀士(欺負陳路的都被陳路欺負回去了),他就像脫了韁的野馬,歲月蹉跎中才按照蔣進酒的“遺書”要求去參加了科舉。

  花蘿便是在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陳路,說是青梅竹馬也沒什么不對了,只是每次闖禍都是這個可憐的小蘿卜背鍋,即使這樣她也沒什么怨言,還是一直跟在陳路屁股后面,直到很多年后陳路參加科舉的時候才被叉器帶走。

  這一晃,便是好些年過去了,陳露從記憶中醒來,往事一幕幕像電影一樣在他的記憶里被翻出,他摸了摸花蘿的頭說道:

  “小蘿卜,這些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此刻兩個記憶合二為一,陳路便是陳露!

  一句話,花蘿便偎在陳露的懷里不愿意起來了,只能聽到微弱的嗚咽聲。

  ——————————————

  陳露醒來時便已經是下午,和花蘿相認又花了點時間,等到他們出縣衙的時候,大雨早就停了,雨后的太陽燃燒著大地,此時此刻街道上連雨后的痕跡都幾乎消失了。

  這座城池建立在望云山下,站在城墻上便能看到望云山的青蔥森林,那連綿的綠色在山風的推動下一片擠著一片,像是綠色海洋里的浪花一樣,浪花里盡是安逸和寧靜,陳露和花蘿站在西城墻上,美美的享受著這片刻的安寧。

  “小蘿卜,這些年你有沒有找過你的父母?”

  “找了呀,不過我很小的時候便被父母拋棄,一個五歲的孩子記憶畢竟有限,這么多年過去,對他們的印象早就模糊不清了,倒是陳大哥,你呢,你有什么消息么?”花蘿收回看向望云山的目光,看向陳露,那男子仿佛一尊雕像一樣,在她心里穩(wěn)穩(wěn)的扎了根。

  “嘿!你知道的,義父撿到我的時候我還是個嬰兒,哪有什么記憶啊,再說了,義父和師傅待我極好,我根本就沒有找過那從未見過面的爹娘……”陳露沒有注意到花蘿的眼神,眼光從望云山拔高,繼續(xù)說道:

  “小蘿卜,你看,太陽雖然會落山,但是明天它照樣會從東邊升起。這樣美麗的夕陽,這樣如橘子一樣的橘紅色晚霞,難道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欣賞的么?我們也正年輕,就像這個帝國一樣,他正處在一個及其危難的境地,年輕,充滿朝氣,卻也有很多不足。師傅曾說,大丈夫在世,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我們作為這個帝國的一員,理當為他做點什么,我希望每一個人都能吃飽穿暖,每一個孩子都有書讀,每一個家都有希望,而不是像幾十年前那樣只能依靠賣兒賣女才能茍活于世?!标惵吨钢硐紝ㄌ}說道。

  “小蘿卜,我們經歷過那些痛苦,我們最有感觸。每當別的孩子有爹娘接送上學堂的時候,我也很羨慕,我陳露沒什么本事,只是是拜了一個沒有功名的秀才為師而已,定國公說起來也只是我的義父,他的爵位與我毫無關系,即使他愿意給我,我又怎么能要呢?我和大部分人一樣,是一個從出生開始就確定是一個平凡者,但是我沒有放棄,我的師傅是一個了不起的人,他的見識是這個世上的人所不能比的,我的義父是這個國家最厲害的將軍,我不能給他們丟臉!你知道么,小蘿卜,雖然我做不到十全十美,但是我想做一個不留遺憾的人,這個帝國的百姓太苦了,他們剛剛從失去親人的痛苦中振作起來,帝國不能再次陷入動亂,誰要是想讓這個帝國不舒服,我便讓他不舒服,他便是我陳露的對手,而我對我的對手從來都不是仁慈的!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沒有什么放不下的,唯有這一腔熱血陪他們玩玩罷了!”陳露收回目光,堅定的信念,像一道閃電似的光一樣,噼里啪啦的射進了花蘿的心海。

  “路哥哥說得不錯,誰要是讓帝國不舒服,就是和我們?yōu)閿?!”花蘿的眼光也從未變得像今天這樣堅定過。

  兩人下得城墻,步行至縣衙。秦壽等人早已在縣衙中等候,此番自那女子被殺到王元貞一家被殺,使得所有人都看清了那個教派的真面目。

  “大人,那些人今日在大街上分發(fā)分發(fā)食物,信徒越來越多,此番若是再不行動,以后可能更加困難了!”秦壽說道。

  “大人,剛剛咱們的人從外面回來,得到了這個!”王勃遞上那張紙條,紙條上什么也沒有,唯有那黑色蓮花上,一簇圣火現(xiàn)在已經變成了兩簇,陳露眼里神光一閃,道:

  “看來,即使我們愿意低聲下氣,對方怕也是不愿意接受的了,再說,哼!本官也沒想過要對他們,低聲下氣!”陳露撕碎了那張紙,扔進了荷花池里。

  細碎的紙,像飄飄灑灑的墨色大雪。

路旁的草叢

PS:即將進入陳露的殺戮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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