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內屋,屋內的裝飾很是精致華麗,又帶著書香味,不似一個妾室的房屋,仿佛是一個書香門第家的閨閣。
魏氏正坐在鏡子前,身著淡紫色絲綢衣衫,白嫩的皮膚,嬌柔飽滿的身段,如果不是鏡子里倒映出一個因怒氣而顯得格外猙獰的面孔,倒不失為一個柔弱雅致的佳人。
想起那晚,接到大爺?shù)馁N身管事通知,大爺待會兒會過來,她滿心歡喜的梳妝打扮,力求把最美的一面展現(xiàn)給大爺,讓他可以再疼愛她一次,可是……
“魏氏,從明日起,你便到莊子里居住?!?p> 魏氏慌了,眼淚瞬間流了出來,來不及裝委屈,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抱著謝大爺?shù)耐?,痛苦欲絕。
“大爺,大小姐欺打奴婢,夫人怨恨奴婢,奴婢從無怨言,奴婢只求一直服侍您,二姐兒還小啊,如果奴婢走了,二姐兒在侯府會活不下去的啊。大爺,求求您,別趕我走!”
謝大爺皺眉,聲音有些不耐“你這說的什么話!嘉柔是我侯府的二小姐,誰都不會害她!夫人雖是對你不滿,卻從不克扣與你,至于珠珠,她還年幼,你和一孩子計較什么!”
“奴婢沒有,奴婢沒有啊,奴婢只求大爺不要生奴婢的氣,如果大爺非要奴婢去莊子,那您就將奴婢的尸體送去吧……”
咚咚咚的磕頭聲,地板上已有血跡,讓謝大爺有些不忍,可是面前突然浮現(xiàn)出如今夫人倔強的面龐,失望的眼神,曾經的他們是那樣的恩愛啊……
“此事已定,你明日就到莊子,我不會虧待你的!”
說罷便甩手離去,不等魏氏怎么哀求,都無動于衷,哪怕當晚裝昏迷高燒,第二天還是便人送到了莊子里。
想起這一切,魏氏的心里便忍不住的憤怒,恨不得將謝瑾卿碎尸萬段!
“賤人!賤人!竟然壞我好事,看來我對你還是太仁慈了!上次,如果不是你命大,早就……”
“早就怎么了?”嬌軟軟的聲音在空蕩的屋里響起。
“我不是叫你們滾出去了嗎!”魏氏憤怒的回頭,眼底的兇狠還來不及收回,便看到一抹淡綠色的身影嬌俏的立在屋內。
“大小姐,您怎么來了?快坐,快坐?!蔽菏像R上站起來,溫柔的聲音充滿了慈愛,似是剛才那幕都是幻覺。
謝瑾卿接過魏氏端來的茶水,揭開蓋子吹開飄起的茶葉,卻沒有喝下去,而是靜靜看著半跪在地上的魏氏。
隨著時間的流逝,魏氏的額頭已經滿處點點汗水,臉色有些蒼白,雙腿有些顫抖,自從跟了大爺,她已經好多年沒有這樣行禮過了。心底剛被壓下去的的憤怒再次冒起來。
“大小姐,您今天特意趕來,難道是為了欺負奴婢嗎?”
謝瑾卿輕嗤笑一聲“是又如何?”
魏氏臉色更加不好了,聲音冷硬的怒道“再怎么說,我也是你父親的妾室,是你的長輩!”
“不過是個下等的奴婢,侯府的一條狗而已,我就是直接把你打死,父親也最多罵我?guī)拙涠?,你還真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謝瑾卿將茶水慢慢倒在魏氏的頭上,茶水雖不似剛才那般滾燙,但也十分熾熱,將魏氏保養(yǎng)得當?shù)钠つw折磨得紅腫發(fā)燙。
“啊啊啊??!你竟然敢毀我的容!”
慘叫聲不絕于耳,屋外的謝大爺有些安耐不住,跨步向前,就被畫嵐阻擋。
“大爺,您應該相信小姐。”特意壓低聲音,生怕驚動了屋內的人。
謝大爺狠狠的瞪著畫嵐一眼,壓抑道“最好別出什么事!不然……哼!”
畫嵐嚇得一抖,卻還是死死的守在門口。
屋內,謝瑾卿卻還是不斷的刺激著魏氏,打擊著她那可憐的高傲。
“怎么?難道你還敢陷害我?”輕蔑的聲音。
“呵呵,既然你發(fā)覺了,就應該知道奴婢的手段,奴婢可不像你這般純潔高貴,奴婢可是從最底層爬起來的,有的是法子對付您!”魏氏摸著紅腫的臉蛋慢慢的爬起來,緊緊的捏住謝瑾卿的手,眼底兇光畢露,臉上卻笑得燦然自得。
謝瑾卿此時才松了一口氣,看來這魏氏這幾天被刺激得太狠,沒了冷靜,就算她今天不會吐露當年的事情,可父親至少不會再相信她,那么這趟也不算白跑了。
“是啊,你的手段可算得上層出不窮,九歲時我落水,七歲時我得了麻疹,我管事嬤嬤回鄉(xiāng)下探親就沒有再回來……”謝瑾卿搬著指頭數(shù)著,嬌聲嬌氣的說著“你確實是很厲害呢。”
“你那時候這么小,你怎么可能知道這些事!”魏氏的臉色瞬間白了,眼底閃過驚恐,抓住謝瑾卿的肩膀惡狠狠的問道。
披散的頭發(fā)被茶水打濕,紅腫的臉,眼漏兇光,似是從地獄而來的惡鬼。
謝瑾卿厭惡的甩開魏氏的手,用手帕擦擦手,便丟棄在地上。
“我還知道你當年給父親下藥,還故意透露給母親,讓母親親眼看到你們在她的床上顛鸞倒鳳,讓他們的關系從此破裂,還以為你是受害者,你可真是好心機呢?!?p> “不可能,沒人知道這事兒,你怎么可能知道!你到底是誰?”魏氏猛地從地上爬起來,手緊緊的掐住謝瑾卿的脖子,想要將其置之于死地,仿佛這樣就不會有人會知道這事兒了。
咚的一聲,門被踹開,眼前的一幕讓謝大爺瞋目切齒。柔弱的女兒被掐得滿臉通紅,氣息微弱,而如同惡鬼的魏氏將女兒控在椅子里,以前手無縛雞之力,現(xiàn)在卻像是擁有九牛二虎之力。
謝大爺現(xiàn)在恨不得將魏氏碎尸萬段,一腳踹開魏氏,將女兒護在懷里。
“魏氏,你該死!”
此時的魏氏恍然驚醒,看著咬牙切齒,恨不得喝其血吃其肉的謝大爺,噗通一聲癱坐在地上,知道一切都為遲已晚,大爺什么都知道了。
完了,完了,都完了……
咳咳咳咳咳,謝瑾卿難受的咳嗽著,面如土色,摸著疼痛的脖子,剛剛窒息的感覺太痛苦了,她好像又經歷了一次死亡,回到了那次被燒死的時候。
她從小便怕痛,一點小傷就能咿呀咿呀的嚷上半天。也不知道那次哪來的勇氣敢自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