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府中,林鳳舞一身華衣跪在書房內(nèi),臉色蒼白卻倔強的不肯認錯,她身旁同樣跪著林大夫人,不同于林鳳舞的無知,林大夫人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卻還是覺得女兒更為重要。
“祖父,謝家不過是我們養(yǎng)的一條狗,你怎么能為謝瑾卿懲罰我!”
“混賬!”林相氣得拍桌子,喘著粗氣,恨聲道“你懂什么!這些年謝家很是得寵,子嗣又極為出色,我拉攏都來不及,竟然被你們兩個無知婦孺壞我大事!”
林大夫人很會察言觀色,直接說到重點“爹,您也別生氣了。謝瑾卿落水之事,我已叫寒門子弟去認了這事,賓客們也不敢出去胡說八道。至于凰主之位,您應該知道,必須是鳳舞得到,不然宮中沒法交代?!?p> 林相聽了,緩了幾口氣才悠悠道“凰主之位,謝家那丫頭也沒資格。但是,她在我相府落水,謝家便不會善罷甘休。我不管你們用什么方法,我要你們必須與謝府冰釋前嫌。不然……我可不止鳳舞這個孫女!”
林鳳舞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祖父,似是不敢相信。林大夫人雖是臉色鐵青,卻還是行禮告退?!皟合币欢ㄞk到?!?p> “這段時間,鳳舞就在房里修身養(yǎng)性,便讓依蓮那丫頭陪你出席宴會。林氏,你要知道,依蓮也是你女兒?!绷窒嘁琅f難掩怒火。
“她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庶女,憑什么代替我!”林鳳舞覺得惡心恥辱。
“她也是林家女,而且她比你聽話?!?p> 剛才還勉強能夠保持姿態(tài)的林大夫人,此時腳步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不敢再遲疑,趕緊拖著不服氣的林鳳舞離開。
“祖父,氣大傷身,喝杯茶?!贝执蠓蛉俗吆?,一個白衣女子從屏風后出來,正是林家庶女林依蓮,高潔美麗,傾城傾國,自帶一股清高絕傲的姿態(tài)。
“還是你孝順啊,今天委屈你了,不能參加花朝會。依蓮啊,只要你一直如此懂事,林氏以后就是你親生母親?!绷窒鄧@了一口氣,對于從小教育長大的嫡長孫女很是失望,她竟不如一個從小自生自滅的庶孫女來得聰慧。
“孫女知道,定將不負祖父期望。我與鳳舞姐姐一定會好好相處的,也會孝順母親?!辈煌诿嫔系钠胶蜏仨槪忠郎彽难鄣组W過狠毒。
不同于林相府的風起云涌,謝侯府忙得雞飛狗跳,一整夜燈火通明,連宮中都驚動了,皇帝親自派了太醫(yī)前去醫(yī)治謝家長孫女,貴妃也派人送來了補品,以示歉意。
林相府更是姿態(tài)十足,林大爺與大夫人親自上前致歉,而且也將“陷害”謝瑾卿的罪人打入牢獄,一家子被遣返老家,不得再入京城。這一做法,讓百姓們紛紛偏向于林相,紛紛稱贊相府家法嚴明。
而謝府也沒有關(guān)注這些,他們更在意,謝瑾卿什么時候能醒來。
當謝瑾卿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日傍晚,屋外畫晴畫嵐正跪著,董氏一臉憔悴。
“既然醒了便無大礙,老夫開幾帖中藥,好好養(yǎng)一下就行了。這段時間不能憂思太重,也不能再受涼了?!碧t(yī)重新把了脈,才松了一口氣。
“兒啊,你這是要嚇死娘啊?!?p> 謝瑾卿的腦袋還有些迷糊,隨口安慰幾句,由董氏喂了幾口素粥,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侯府書房,謝侯爺坐在主位上臉色沉重,額頭青筋微跳,謝大爺端著茶杯的手在微微顫抖,他對面坐著一個身材威武的中年男子,眉眼與謝大爺很是相似,卻不同于謝侯爺?shù)钠つw白皙,男子的皮膚因長期在外,很是粗糙。
“爹,密信我看過了。此事可真?”此人真是謝侯爺?shù)亩樱菑娜返姆钐旄x謙元謝二爺。
“你和他說吧?!敝x侯爺疲倦的擺擺手。
謝大爺臉色沉重,“姐姐今早便給我們傳來喜訊了?!?p> “真的有了?這么多年都沒有懷上……看來重華那丫頭說的是真的?!蹦呐乱呀?jīng)經(jīng)歷不少事,謝二爺?shù)穆曇粢灿行╊澏??!暗覀兊脧拈L計議了!”
謝大爺沉思半刻說道“爹,事關(guān)侯府存亡,此事后宅的女人也得出點力?!?p> 謝侯爺還是有些遲疑“你娘年紀大了,怕受不了刺激?!?p> 謝二爺沉聲道“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歸寧侯府出事娘總會知道的。就算不幫忙,也不能因為無知而壞我們大計啊。”
謝侯爺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書房陷入寂靜,半晌,謝大爺才打破寂靜“此次然哥兒他們娘兩兒可一起回來了?”
“我得到消息后,便快馬加鞭趕回來,他們得收拾收拾,估計得一個月后才能到。此次回來,他們便留在侯府,然哥兒也該是說親的年紀了?!闭f完,謝二爺又向謝大爺拱手說道“說親的事情得麻煩大嫂了,我們多年未曾回京,很多人都不熟悉了?!?p> “你這說哪里的話,我們兩兄弟還說這些作甚?!敝x大爺擺擺手,有些感嘆“快十年了吧,你走的時候,重華才幾歲呢?!?p> 兩人沒在商討侯府的事情,反倒慢慢敘舊起來,一向面冷內(nèi)斂的兩人竟是聊得哈哈大笑,也讓心情煩躁的謝侯爺平復下來,畢竟他也多年未曾見過二兒子了。
“來,我們爺三兒好好喝一杯!”謝侯爺嘆了一口氣,又沖謝大爺說道“喝完便叫你娘你夫人過來吧。”
書房這邊熱火朝天,怡情院里有人卻是徹夜難眠……
謝嘉柔躺在床上,看著自己雙手,神情充斥著掙扎痛苦,眼前不時閃過娘親溫柔嬌弱的面容,還有謝瑾卿那雙深邃沉靜的眼眸。
從枕頭底下摸出那封從莊子里送來的信,慢慢丟進火盆里,火焰將謝嘉柔點臉上映射出紅光,艷麗的面容帶著決絕。
謝瑾卿,你害過我娘,這次我也沒救你,我們就算是兩清了。以后你別惹我,我也不會去招惹你。如果你再陷害我娘,就算我拼著這條命,也會讓你付出代價。
恨極了的謝嘉柔盯著那火光,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那雙露骨火熱的眼眸,俏臉突然就紅了,不自然的唾罵了一句“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