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叔聽罷神色略有變化,像是一時想到了什么。
隨即緩緩又將頭扭向了我。
通過陳叔的雙眼,我看到了濃濃的憎恨之意,就像已經認定陳老太爺的墳是我掘的一般。
他看了我數秒后,又向一燈叔問。
“趙老弟的意思是給老爺子打井的人從中做了手腳,才導致老爺子墳墓被掘?!?p> 一燈叔點點頭回道:“陳老哥呀!陽人入宅可以做手腳,陰人入土同樣可以,陳老爺子的事肯定是和二狗子四人的死脫不了干系?!?p> 陳叔神情再次微變,思索了一下后淡淡道:“仔細想來,趙老弟言之確有道理,二狗子四人給老爺子打井時死于此廟,而老爺子墳墓被掘,棺材此刻也停落于此,看來掘我家老爺子的始作俑者就在此廟里。”
陳叔說到這里話語明顯加重了很多,聽得出那是撞著膽子激起的憤怒。
我站在那里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腦中綜合了一下陳叔和昨晚一燈叔的話。
看來很多事情真的和這破廟有關,可此刻放眼看去,這破廟里除了一尊殘破的鼠像,似乎也就別無其他了。
陳叔抬步走近那尊鼠身神像,情緒有些奇怪。
冷冷的看了片刻后他又咬牙切齒道:“你這邪祟,我念你近年來安分守己并無傷害村鄰之舉,方才留下這方破廟,如若我知這一切事與你有關我定當碎你神像毀你廟宇?!?p> 陳叔的樣子很像是在警告一個從犯一般。
一旁的一燈叔則一臉冷漠,一言不發(fā)的看著。
爺爺以前說過,這破廟和廟宇中的鼠像是既長壽村以前就存在的,至于這廟宇所建的究竟寓意,我不得而知。
不過,方才聽陳叔的話語,似乎他對這廟宇和鼠像有些了解。
我想上前詢問,可礙于假一燈叔在場,出于小心我又止住了。
隨后,一燈叔又吩咐盡快讓陳叔安排人手將老太爺下葬,畢竟逝者已逝,入土方才為安。
我見這事一頭霧水,就沒想逗留,既然他們沒有懷疑到我頭上,那就隨他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正準備交代兩句離去,陳叔就不讓了,叫住我說我膽子大,讓我?guī)兔υ谶@里看著老太爺的棺材,他去叫人過來。
既然他都已經開口了,都是一個村的,加上陳叔又是長輩,于情于理這忙我都得幫。
一番溝通之后,一燈叔回去準備下葬事宜,陳叔去叫人,這破廟里就只留下了我和陳金花。
陳金花平日里在學校雖然嬌縱天不怕地不怕,可膽子特別小。
陳叔和一燈叔離去后,她半步都未敢離開過我,神情也是隨時處于高度緊張狀態(tài)。
我見她如此,不覺心生逗弄之意,便問。
這棺材里究竟是不是你親太爺爺。
“肯定是呀!”她瞅了瞅我,又看了看黑漆棺材,回答到。
“既然是,你還這么害怕干嘛!”
她白了我一眼,又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反正我就是特別害怕,我總覺得太爺爺好像還沒完全死一樣?!?p> 聽到此,我也是猛然一愣,心頭暗道,這小丫頭可還真說對了嘛,陳老太爺至今地魂沒有蹤跡,根本就沒入陰間,怎么能算是一個完全的死人呢!
廟外,日光高懸,前幾日積存的白雪已然化得差不多了。
突然,廟內一陣怪風略過,懸掛在破廟內殘破的幾條掛件來回擺動了起來,動靜很大,都讓人迷住了眼。
那風一起,陳金花就如同老鼠看到了貓一樣,迅速貼近了我。
正在奇怪那風是從何而起,我便覺背后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緊接著一雙白皙的玉手由后往前,死死的抱住了我。
玉手越抱越緊,漸漸的,只覺后背有兩團軟綿綿的東西在向我貼近,越貼越緊。
這一刻,我心跳不由得加快了數倍,一股從沒有過的感覺涌入心頭。
在那股感覺涌入心頭之際,通過白皙玉手,我能感知到,抱住我的人定是陳金花。
雖然平時在學校我不怎么和她來往,對她也沒什么好感,可我畢竟是一個十六歲的熱血男兒呀,而她在大多數人眼里卻實很漂亮,前凸后翹該有的都有。
為抑制我心生邪念,見此狀,我急忙推開了她的手道。
“陳大美女,這樣不好吧!”
待我推開轉頭看向她時,我竟看到她的俏臉上浮現了一抹淺淺的暈紅。
略過她的身影,同時也看到停在廟宇門口中間位置的黑漆棺材還在,我這才剛放心。
誰料她竟回了我一句:“怎么,沒被女孩子抱過呀!”
聽她這么一回答,我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在我不知所答的時候她又來了一句。
“你果真是個正人君子。”
我徹底被她的話說的無語了。
我很想回一句,若是小爺對你有興趣,你就會說正人君子的反義詞了。
然而我并沒有說,我覺得這個環(huán)境和氛圍不適合這種話題。
我隨之湊近神臺,全神看向供奉在上的老鼠神像。
剛剛那股風確實來得有些奇怪,明明廟宇的門口位置是被棺材擋著的,正常情況下,風是不可能從那里來的。
殘破的老鼠神像看上去沒什么異樣,我心里也算微微松了一口氣。
隨后,我又走去陳老太爺的棺材停落處。
借著等待陳叔他們這會兒時間,我看能不能在這棺材上看出個什么來。
可我一連轉了數圈,硬是沒看出一點兒蛛絲馬跡。
不過在我轉到最后準備走開時,我突然看到這棺材似乎有些不對勁。
棺材蓋子與棺材身的連接處,此刻明顯裂開了一個大大的縫隙。
那個縫隙就像蓋棺的時候刻意沒有弄好一樣,可若不仔細看根本也是看不出來的。
我越看越覺得有些不對勁,正常情況下在給亡者蓋棺時,都會在棺材口與棺身接觸處抹上封口的東西,怎么說也不可能裂開。
出于好奇,湊近棺材蓋邊后,我就準備推開看看。
剛一抬手,緊張兮兮跟在我后面的陳金花就開口制止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