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掌的威力顧淵著實驚駭,想來這才該是作為幫主閣主的實力。
西堂主被重傷在地抬不起頭來,猜測即便不死,也要半殘了。
顧淵望著西堂主被打的兇殘,于是腦袋一轉(zhuǎn),對著西堂主狂吼了一聲“不要!”
隨后就引發(fā)了劇烈的咳嗽。
一咳嗽胸口疼,胳膊疼,渾身的刺痛叫顧淵竟然擠出了眼淚來。
這一幕知道的是顧淵渾身痛引起的生理反應(yīng),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顧淵太在乎西堂主見其受傷給痛苦的哭出來了。
顯然眾人都是不知道真實狀況的,于是見顧淵這哭蹊蹺,便朝著顧淵的臉觀察起來。
“棠蓮閣主,堂堂大丈夫連死了女人都不曾掉眼淚,連手臂要掉了也不曾哭泣,怎么現(xiàn)如今見西堂主受難,竟給哭了?”
顧淵狠狠咬呀,望著身前的龍壽派閣主——古清。
他一身邪氣凜然,背著手淡笑望著顧淵,好似看穿一切的眼神在打量著顧淵,見顧淵無語以對,于是伸手又是一掌打在了西堂主的后腰上。
西堂主吃痛口吐鮮血,昏死過去。
顧淵摸到了規(guī)律,他只要死咬自己與西堂主是一伙的,即便他們不能放過自己,也能拉上西堂主墊背去死,這樣挺好,還能報仇,還能迷惑敵人。
于是顧淵又望向了西堂主,眼睛一閉,緩緩?fù)孪⒌馈凹幢闶悄沅彽羲耐?,我也不會交代那批貨的實情?!?p> “是嗎?”古清眼睛一眨,又挑眉望向了身后的西堂主,對著手下一揮,輕聲道“那就把他的腿鋸了吧?!?p> “是!”眾人得令拖著昏死的西堂主就朝著船艙外行去。
顧淵心中一陣暗爽,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不怕死以后,這個世界開始變得好玩了呢。
于是眼睛一陰惡,嘴角一上揚,對著古清不屑道“你敢鋸了我們副閣主的腿,沒人會放過你!即便你是龍壽派的幫主又如何,萬花閣能輕易的尋找到這,就說明很快就有人來殺你,到時候?qū)⒛愕氖准墥煸趬ι瞎┤藚⒂^,何等榮耀~你以為你抓到了我,只是萬花閣希望你以為你抓到了我,說實在的,這地方我還不是想進(jìn)就進(jìn)想走進(jìn)走!”
顧淵嘿嘿直笑,一笑胸口又疼,劇烈的咳嗽起來。
同樣身為閣主,一個落魄狼狽,一個瀟灑威武,可前者卻輕易的侮辱后者,還是在后者的地盤上。
這誰受得了。
古清與顧淵年紀(jì)相差無幾自然是年輕氣盛一些,若說叫他忍受這等侮辱,他做不來。
于是咬了咬牙,伸手指向顧淵,對著身后手下笑道“去,把他的腿也鋸了。”
幾個手下干脆利落的涌了上來,卻見顧淵一聲大喝,叫眾人又都愣在了原地。
“貨不想要了是不是!”
顧淵的聲音不算太高,內(nèi)容卻極其吸引眾人,貨,是必須要的,若是不鋸?fù)染湍苡胸?,那誰還稀罕他一條大腿。
古清對著身旁的文太傅相視一眼,待文太傅微乎其微的點點頭后,古清便意會了文太傅的意思,上前一步,玩味的捏著下巴原地打轉(zhuǎn)問“貨不是已經(jīng)運到吐蕃了?還能運的回來?”
“放你奶奶個螺旋通天屁?!鳖櫆Y瞪了古清一眼后,輕笑道“貨,還在荊州?!?p> “還在荊州?”文太傅上前一步推開了正欲發(fā)作的古清,看上去十分急迫的想要得到答案。
“我為什么要要冒著生死大的危險將貨給吐蕃運去?”顧淵一挑眉,對著眾人道“你們也不看看清楚我是誰?”
古清不屑的斜眼一嗤,沒回話。
文太傅倒是做出可親的模樣,笑道“棠蓮?!?p> 顧淵沒在意文太傅的回答,見古清嗤之以鼻,伸出手指指著古清道“我讓他說?!?p> 古清喉嚨一滑,差點噎到翻白眼。
“哦?我憑什么說?”
“就叫你說?!?p> “我若是不說呢?”
“不說我就睡覺了?!鳖櫆Y言罷,還真躺在地上準(zhǔn)備睡覺,之后任憑文太傅怎么呼喚都不頂用。
文太傅只好起身看向了古清,古清無可奈何,只得對著顧淵詢問“那你是誰?”
“你求我,說你很想知道?!鳖櫆Y眼皮都沒睜一下,支著腦袋漫不經(jīng)心道。
“我求你……我很想知道?!?p> 古清一皺眉,將火氣壓到了胸口。
顧淵起身正了正衣領(lǐng),清了清嗓子對著文太傅與古清一勾手指,神神秘秘的喚二人靠近。
二人真的靠近過來,顧淵便壓低聲音道“顧淵?!?p> “干死他!”古清忍不住了,一背手一轉(zhuǎn)身一閉眼,從胸腔中狂吼出來。
“就你這個逼樣的還做幫主也是夠了!”顧淵一笑對著古清一陣?yán)浜吆?,又瞧向了面不改色的文太傅,隨即嚴(yán)肅道“顧淵是誰?”
“殺了他?!?p> 文太傅一揮手,馬上就有人上來要除掉顧淵。
文太傅以為顧淵能說出個名堂,不料他在打圈逗人,便想此人留著也是禍害,干脆一殺了之。
“顧淵是憶江南的老板,是商人!商人又是什么!唯利是圖!你們懂了?”顧淵高呼,聲音回蕩在船艙里余音還略有震耳。
文太傅一時間有點懂了,轉(zhuǎn)身過來又道“即是說,你要開價?”
“正解?!鳖櫆Y將雙手揣進(jìn)衣袖中,滿意笑道“爺為了這趟貨能多賺一筆,連身家性命都搭上了,若是不狠狠搞一筆到手,憑什么說貨的真正位置?即便你殺了我,自有兒女將貨賣到吐谷渾,到時候只要這貨能賺錢,死不死的不在乎,家族得到實惠,就成?!?p> 顧淵的話驚起了二人的興趣,尤其古清雖然背對顧淵,卻微微扭頭認(rèn)真注意顧淵的話,不放過一絲一毫的小細(xì)節(jié)。
“你身為萬花閣的閣主,可以將萬花閣的生意做到龍壽派,你路甚廣也。”文太傅笑笑,對于顧淵又感了不少興趣。
“龍壽派的情報一向不怎么精通,那就由我為你們傳達(dá)?!鳖櫆Y正色道“其實我不是真正的棠蓮,真正的棠蓮另有其人,我不過是憶江南的老板,被抓來冒充的。我一不精文,二不通武,試問我憑什么當(dāng)上萬花閣的閣主?”
“憑什么?”文太傅等顧淵下文。
“是啊,憑什么?”顧淵自己也答不上來,于是又望向了古清,一抬下巴道“你答?!?p> “我憑什么回答?”
“問得好,你憑什么回答。那我憑什么將實話交底?我睡覺唄!”于是顧淵又斜著身子躺了下來,閉著眼睛不言一句。
古清的雙手狠狠顫抖,于是似笑非笑道“好,很好,我答?!?p> “你求我,說你很想答。”
“……我求你!我很想答!”這幾個字生是從牙縫里咬出來的。
“那說吧。”顧淵一副淡淡然的模樣,等待古清的答案。
“因為他們需要你這個商人的身份,以后運輸東西也方便,有些金錢上的事,也好隱藏。”古清鐵著臉道。
“對!就是這么回事!”顧淵一拍手,暗嘆古清智商可以,自己找不好的理由他都給找好了。
“所以由此可證,我憑什么聽他們的?就因為怕他們?完全錯誤,是因為我們互惠互利。而這趟貨明明說給我十萬兩雪花銀,奈何他們翻臉不認(rèn)賬,說我只負(fù)責(zé)運貨,又不是我的貨,沒必要給我這么多,還揚言要鋸我的腿!何其畜生也!”顧淵咂嘴,見古清站在文太傅身后,臉色越來越難看,于是怕其他人沒聽明白,又故意將聲調(diào)揚高道“幫主別在意,我可沒說你!”
古清將牙咬的咯吱咯吱響,他不是小心眼,也不是胸襟窄……他是……媽的就是小心眼了!憑什么同樣身為閣主,他顧淵都這個逼樣了還能將自己指使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他說什么就是什么了!自己殺人不眨眼,滅門不留情的堂堂龍壽派幫主,竟然叫死敵的閣主在自己的地盤上耍自己……
真他娘的百年難遇。
可有什么辦法,現(xiàn)在貨在他手上,文老也不許動他,只能忍,忍到這批貨回到手上后,就親手宰了他。
“你要多少?”文老也不廢話,直接開價。
“至少十一萬兩?!鳖櫆Y伸出十指,對著文太傅笑笑。
卻聽身后的古清嗤嗤一笑,道“顧少爺最好是想想清楚,你的憶江南就在那,你的家人也在,你這般敲詐,受苦的可不只是你自己?!?p> 顧淵聽聞此話,紋絲不動,片刻后道“五十萬兩?!?p> 古清一口唾沫差點嗆死自己,他不是覺得錢太多,是覺得顧淵臉皮太厚,膽子太大。
“顧少爺,買賣可以談,你這樣就把買賣談死了,若是你不留后路,我也不會手下留情。”文太傅眼中射出寒光,十分駭人。
“五十萬兩是初始價,可以再講價的?!鳖櫆Y道。
“怎么個講法?”
“要古幫主講?!鳖櫆Y一歪頭,瞅向了文太傅身后的古清。
“笑話,我為什么講?”古清不屑一提唇,桀驁寫了滿臉。
“不講算了,不講不講唄,那就五十萬兩?!鳖櫆Y又將雙手伸在了胸前,一股子邪里邪氣中透著淡定,痞里痞氣中透著沉穩(wěn),叫人就是摸不透他到底是在認(rèn)真,還是在玩。
“講!”文太傅一閉眼,沒再講話,就叫古清無法拒絕。
古清上前來,清了清喉嚨后道“一口價,四十五萬兩?!?p> 文太傅站在古清身前,一陣?yán)滹L(fēng)嗆得他渾身抽搐,猛勁的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