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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時眠眠無絕期

第九章 從前的距離和現(xiàn)在的距離有多遠

錦時眠眠無絕期 楊念青 1029 2019-09-02 00:01:21

  單調(diào)的兩點一線生活依舊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近日里幾度失眠的她好不容易可以趁周末安心睡個好覺,卻被李佳一個意外的八卦電話給生生打破。

  “喂,眠眠,你在干嘛呢?我跟你講,出大事了?!?p>  “什么事呀?天塌下來,也得先讓我睡個好覺?!?p>  “周一再說,拜拜?!?p>  周一頂著倆黑眼圈的她害怕遲到被扣獎金,早早趕到社里。剛進辦公室,就被小芳和李佳同時拉住,開啟了上次未聊完的八卦模式。

  “眠眠,你聽說沒有,我們的男神因病不能出席今年上半年的米蘭音樂節(jié)了?!?p>  迎來了雨眠一個白眼,“這就是你上周說的所謂的大事?”

  李佳點點頭,表示默許。

  “不過,男神是誰?”

  “哎呀,眠眠,你怎么一點都不關(guān)心我們家男神呢?男神就是去年來我們社里找你的那位美男。我們風(fēng)流倜儻,英俊瀟灑,玉樹臨風(fēng),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音樂大才子——周錦時呀?!?p>  同站一旁的李佳聳聳肩,“小芳呀,雖然你平時就很可愛,說話也很動聽。但我覺得今天的你格外可愛,說話也格外好聽。”

  耳邊的聒噪雨眠已經(jīng)無心理會。坐在辦公室的她如坐針氈,心里七上八下。心里被一個叫周錦時的人填的滿滿的。

  “怎么會生病呢?嚴(yán)不嚴(yán)重?有沒有去看醫(yī)生?”蘇雨眠,不要忘了,如今你和他已是楚河和漢界,井水不犯河水了。

  “眠眠,你電話響很久了,不接嗎?”李佳在旁邊提醒她。

  星蕊?看到來電顯示,雨眠接通了電話,“喂,星蕊?!?p>  “眠眠,你終于來了。謝謝你能來看錦時。他剛剛輸了點滴,意識還有些薄弱?!?p>  “他……怎么樣?”

  “醫(yī)生說情況不太好,胃潰瘍。不過如果好好調(diào)理,是可以恢復(fù)的。就怕他不肯配合,你也知道他的臭脾氣?!?p>  “哦,那便好?!彼K于松了口氣。

  “這個是他家的地址??赡芤院蠖家萃心阏疹櫵恕!庇昝呓舆^紙條,靜靜地看著她。

  “我開始談戀愛了。上次和你見面后,我決定放過我自己。男朋友是我的同事,對我很好,也是一個很優(yōu)秀的設(shè)計師?!?p>  “你知道嗎?眠眠,我長這么大從來都沒有這么羨慕過一個人,你是第一個。有時候,我多么希望自己可以是你,也許我和他就會有一個不一樣的結(jié)局。你不在的這幾年,我按照你的樣子努力改變自己。”

  “可他讓我明白,愛是偽裝不來的,有些事情,也是只靠努力就能得償所愿。他以前很少說話,除非是熟悉的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讓人退避三舍。自從你出現(xiàn)后,他才開始變得像他自己?!彼樕系麸L(fēng)輕的笑容多少有些酸楚吧。

  “你離開的六年里,他就像一葉孤帆,漂泊在荒無人煙的小島上。我只能遠遠地看著他的影子,卻無能為力如同我想當(dāng)他生命里的燈塔,卻始終照不進他閉塞的港灣?!彼贿呎f著自己的心里話,一邊從包里掏出鑰匙。

  原來星蕊為他做了這么多。她卻以為他們倆早就在一起了。原來,她才是那個自私的人,她自私地自以為是地當(dāng)下立斷,他不需要她。

  “他可以麻痹自己,自欺欺人地蹉跎歲月,我不能了?!鞭D(zhuǎn)身的剎那,她突然扭頭。

  “其實他挺不會照顧自己的,整天只知道工作,吃飯不是吃泡面就是點外面。周末宅在家里。有你在他身邊,我放心多了?!彼刮艘豢跉?,回過頭來給了雨眠一個深情的擁抱。

  望著她清麗的背影,雨眠很想落淚,為她曾經(jīng)悲壯且慘烈,熱忱又濃烈的愛情感動得落淚。

  她輕輕地推開門,生怕驚醒了睡夢中的他。每走一步,腳就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慢慢地靠近他,仔細地端詳他。即使靠近昏迷中的他,雨眠的心依舊會因他特有的強大氣場而感到惴惴不安。

  躺在病床上的他,面無血色,一對英挺的劍眉微蹙,雙手握成了兩個拳頭。像是早已抱著身先士卒的決心,準(zhǔn)備隨時出征的將士。她忍不住伸手,輕輕地撫平他的眉頭。不過才短短的幾秒,就被敏銳的主人所察覺?;⒁曧耥竦难凵褡屗裏o所適從。

  “誰讓你來的?”一句言之鑿鑿的質(zhì)問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他不想見她。

  心生逃念的她想要盡快消失,雙手已被他拽住。她越是掙脫,那力道就越是加重。窘迫和疼痛追趕著她的眼淚。

  拼盡全力只想潛逃的她好不容易掙脫了他霸道的禁錮,不小心被近前的椅子絆倒,一個趔趄,她的唇連同眼淚一起與他冰冷的臉頰完美地貼合在了一起。這個猝不及防的吻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手再次回歸魔掌,“誰允許你走了?不準(zhǔn)走。”這個霸道的男人,剛剛分明就已經(jīng)下了逐客令,現(xiàn)在居然出爾反爾,真是喜怒無常。因為他的過度掙扎,輸液的管子已經(jīng)回血了,她有些于心不忍。只好靜靜地守在旁邊。

  等錦時再次睡著后,她才離開。

  周三要開的會自然是例會。

  雨眠所在的風(fēng)尚雜志社已經(jīng)算得上是“老字號”了,在全國的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不過,現(xiàn)代科技日新月異,再優(yōu)秀也要與時俱進,否則只會被時代的洪流所掩埋。

  總編總結(jié)了前幾期的業(yè)績,并對上一期雨眠的專訪大加贊賞。接著,就開始進去正題。

  “我們風(fēng)尚要想一直處于行業(yè)的尖端,就必須推陳出新。做到人無我有,人有我優(yōu)。一直以來,我們都是以人物專訪,娛樂新聞,服飾為主題,這一期的主題也該換換了?!?p>  當(dāng)大家都在紛紛猜測新主題時,幻燈片上閃閃而動的“藝術(shù)”二字格外醒目。

  于是,下面的人難免竊竊私語。

  “藝術(shù)太寬泛了,而且那些藝術(shù)家們的思想很抽象,性格也很古怪。放眼望去,真正懂藝術(shù)的人也沒幾個。以前我們都是人物專訪,很貼近生活。突然改弦更張,能行嗎?”同事陳銘直接代表大家提出了想法。

  “我剛得到最新消息,法國著名后現(xiàn)代主義畫家David的畫作將于本月的二十三號在上海多倫現(xiàn)代美術(shù)館展出?!?p>  經(jīng)過大家一致討論后,才覺得可以一試。

  總編放眼望去,“那誰想試試?”

  其實大家都有各自的想法,想試但又怕接下任務(wù),完成不好,只好在猶豫不決中徘徊著。良久的沉默后,一個自告奮勇的聲音突然響起,“總編,我……”

  誰都沒想到平時總是和總編唱反調(diào)的李佳今天會一反常態(tài),包括雨眠。但接下來的話卻讓人嗤之以鼻。

  “我覺得眾人中眠眠最為合適。畢竟她留過學(xué),受過西方文化的熏陶,又是外語專業(yè)的。她與那個David溝通起來,肯定暢通無阻。”自告奮勇都成了舉賢納諫,這世上還有什么不可能?

  “對呀,對呀。我也覺得眠眠最合適不過了?!毙》家哺鴾惼鹆藷狒[。

  在喋喋不休的爭論中,總編早已有了定奪。

  他對著雨眠微微點頭,“眠眠,那這期的專題就交由你來負責(zé)。畫展上去的都是名流,好好把握,說不定還能邂逅一段美妙的愛情呢?!痹捳Z里帶有幾分玩笑。

  上海多倫美術(shù)館。

  在館口門前左側(cè)的登記處,雨眠龍飛鳳舞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正要進去的她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好像是在叫她。

  “嘉遠?好巧,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你?!?p>  “我也是。對了,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來這里,自然是來工作的。你呢?”說話間,她拍了拍裝相機的包。

  “那……我也是來談工作的。這件事,說來話長,我們先進去吧?!?p>  館內(nèi)的燈光暖而不暗,曲徑通幽處無不散發(fā)著藝術(shù)的氣息。各式風(fēng)格的作品應(yīng)有盡有。有掛在墻上的以印象派為代表的油畫,擺在櫥窗里以極簡主義為代表的蠟畫,大廳里的雕像畫,中間用上乘的古檀木做成的柵欄,是后現(xiàn)代主義的作品區(qū)。西方藝術(shù)不同流派的畫作擺放在這樣一個融合了現(xiàn)代和古代元素的展廳里,更顯得異彩紛呈。

  “你最喜歡哪幅畫?我可以買下來送給你?!鼻丶芜h看著墻上的畫問道。

  “沒有特別喜歡的,因為不是很懂?!庇昝邠u了搖頭,“但我覺得能夠擺在這里的,一定都是佳作?!?p>  她回頭看見他臉上淡淡的笑容。

  “秦總,你最喜歡什么藝術(shù)流派?”

  “Minimalism(極簡主義),把簡單做到極致?!?p>  她不禁想起以前看的一些雜志,“是不是像日本流行的“極簡生活”一樣?”

  “哦?沒想到你對設(shè)計也有研究?”他言語里有些驚愕。

  “沒錯,日本的極簡生活確實是我向往已久的理想生活?!?p>  一談到對方感興趣的某個話題,人往往就停不下來。

  “Less is more(少即是多)日本著名小說家渡邊淳一曾經(jīng)提出“鈍感力”一詞。我感觸頗深。要想更好地適應(yīng)社會,最好不要像含羞草一樣過于敏感,適當(dāng)?shù)倪t鈍有利于更好的生存。”

  雨眠立即點點頭,“我明白了。像你這種懂生活會生活的人,身上多少有些“遲鈍感”吧!怪不得你平時跟我說話時,有些遲疑?!?p>  “一語中的?!鼻丶芜h望著她的背影,眼神里有一絲笑意,耐人尋味。他要怎樣做才能讓她明白,有些“遲鈍感”是因為愛,不是因為生活呢。

  “秦總,真巧,沒想到在這兒碰到您?!币晃荒蛹s莫四十來歲的男子朝他們走了過來。

  秦嘉遠淺笑,“聽說此次的作品展是由您承辦的,我特意來向您表示祝賀,預(yù)祝您此次活動能圓滿結(jié)束。”

  他扭頭對雨眠悄悄說道,“他是我的一個大客戶,生意上一直多有關(guān)照?!?p>  “感謝秦總看重,我先說聲謝謝。這位是……?”眼光不自覺地瞟向秦嘉遠身邊的雨眠。

  他作了個介紹的手勢,“這位是我的朋友,也是風(fēng)尚雜志社的記者,蘇雨眠。這位是晟華集團的陳總。”

  雨眠溫婉一笑,“陳總,幸會。”

  陳總邊握手邊開玩笑地說,“蘇小姐的名字真是別出心裁,人如其名。秦總,真是好福氣呀,能有位這么美若天仙的紅顏知己?!?p>  雨眠在笑意中慢慢抽回手,“陳總真是謬贊了,眾所周知陳夫人貌美無雙,我們這些凡夫俗子都望塵莫及?!?p>  “蘇小姐,不僅人長得美,嘴巴也很甜。秦總,你可以好好把握呀!”

  陳總離開后,秦嘉遠還問她怎么會知道陳太太。雨眠當(dāng)然不知道陳太太,但猜也猜地出來,像陳總那樣一個功成名就的中年人,應(yīng)該是已婚的,果不其然。

  曲意逢迎的話她不是不會說,只是不想說罷了。只是看那位陳總喜好藝術(shù),想來也是個高雅的人,又是嘉遠的大客戶。說些好聽的話也無傷大雅。

  去洗手間回來的路上,看見嘉遠正在和一位藝術(shù)家談得津津有味,她也不便去打擾,只好一個人站在櫥窗前看畫。

  不一會兒,有個人站在她的左側(cè),用著不太標(biāo)準(zhǔn)的普通話問,“小姐,你很喜歡這幅畫,對嗎?”

  她扭頭,回看了他一眼。對方是一位高高瘦瘦的外國人。五官立體,皮膚白皙。

  他又解釋道:“我看您,站在這里很久了,一動不動地盯著這幅畫?!?p>  她正想找個理由擺脫這種尷尬的場面,可看見老外一副興趣正濃的樣子,她有些于心不忍。

  “對呀,我很喜歡這幅畫呢?!?p>  “那依小姐所見,這畫的內(nèi)涵是什么呢?”

  撒了一個謊,就必須用一百個謊去圓回來,哪怕只是個善意的謊言。引火燒身的她慌忙抬起頭,仔仔細細打量那幅畫。

  畫面上就畫了幾塊纖維板和木板。

  “纖維板和木板的結(jié)合,是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方形,而這些又是由線條組成的。”

  “線條說明了什么?”雨眠開始故弄玄虛了。

  “簡單?”

  “聰明,這幅畫就是極簡主義的作品了。”

  “方形的表面涂了厚重的油彩,前方的窺視孔混淆了視覺。這時,請問我們看見了什么?”

  顯而易見,對方并無任何回應(yīng)。她只得繼續(xù),“這時,我們看見的是黑暗。是方形上的油彩所造成的黑暗。但同時,窺視孔又是半閉合的,又是另一個黑暗?!?p>  “所以,這幅畫的內(nèi)涵是表象不一定是真相,但真相一定是透過表象得來的。越是簡單的東西就越是復(fù)雜。”

  回頭瞟了嘉遠一眼,不知他什么時候站在后邊“看戲”,早已笑得流出了眼淚。

  老外激動地說,“小姐真是見識獨特。實不相瞞,這幅畫是我早期的第一部的作品。您的見解對我很有啟發(fā),借用中國的一句成語,叫……對,醍醐灌頂?!毙姨澦趤碇白隽舜罅康臏?zhǔn)備工作。要不然,還真圓不了場。

  “我來中國已經(jīng)有兩年了,很久沒有聽到這么精準(zhǔn)獨到的分析了。這是我的名片,希望下次見面時,可以聽聽你對中國畫的看法?!彼p手將名片遞到雨眠面前。

  雨眠接過名片,想要道謝時,他又開口,“我可以和你留張影嗎?”

  “榮幸至極?!彪S后,她又拍了其他關(guān)于畫作的備用照片。

  雨眠看了看手里的名片,原來他就是總編口中的那位知名畫家。

  看完畫展后,與嘉遠道別后,雨眠又去了那家醫(yī)院。

  “你好,請問803號房的病人去哪兒了?”

  “你是來探病的吧?他昨天下午就已經(jīng)出院了,還從來沒見過脾氣像他那樣倔的人。我們主任都建議他再住院修養(yǎng)幾天,他說什么也不肯。哪有剛住進來就出院的?”醫(yī)院前臺的護士小姐如是告訴她。

  走出閉塞的電梯,拎著一袋醫(yī)生早已開好的藥。腦海還在回想護士剛才的話,“這是那位病人的藥,他走的匆忙,把藥也落下了。您既然認(rèn)識他,麻煩您轉(zhuǎn)交給他吧?!?p>  “錦時?”老默一頭霧水地看著本該在醫(yī)院安心養(yǎng)病此時卻在辦公室伏首工作的周錦時。

  “你怎么會在這里?請問?!?p>  “昨天下午就出院了?!?p>  老默一手合上了他的文件夾,一手撐在辦公桌前,以一副老父親關(guān)心兒子的姿態(tài),嚴(yán)肅且認(rèn)真地命令,“你現(xiàn)在馬上回家休息。像你這種情況,最起碼也得住十天半月的院,好好休養(yǎng)才是。放心,公司沒你也倒不了?!?p>  他依舊穩(wěn)如泰山地坐在那里,紋絲不動。淡然地回答,“我想,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所以就提前出院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公司的事情,怕你們忙不過來。”

  老默一臉無奈地望著他,“還能不能愉快合作了?要不要這么打擊我們?周錦時還是周錦時,生了場病還依然這么毒舌。小事情我們還是可以應(yīng)付的。”

  “Linda,來我辦公室一趟?!睊斓袅藘?nèi)線電話,安然地躺在椅背上,說了一句自我安慰的話,“放心,我有分寸的?!?p>  老默都都囔囔地回了一句,“再有分寸的人在某些人面前,也會自亂陣腳吧?”也不管他聽沒聽清。

  琳達推門而入:“Ann總,這是這兩天的會議紀(jì)要,請您過目?!痹谒土者_談話的過程中,老默插了一句,“晚上,一品居。慶祝你提前出院?!?p>  “對了,最近如果有什么雜志社的人來找我,全部推掉?!?p>  “明白?!绷者_還在想他上次肯接受采訪的事,終于肯拋頭露面,怎么如今……真是捉摸不定。

  

楊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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